該怎麼說呢,這個女人雖然看上去像個刺客,可是在池淵對她動手的那一刻這人貌似並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
而是選擇奔向了五皇子安凌海。
這樣的舉動看上去很正常,但其中有著極為彆扭的感覺。
第一,這個宴會廳內,全部都是靈慧境以上的高手,神海居多,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狗急跳牆,怕是不現實。
除非是她對於自己的力量有著充足的自信,但現在看來,顯然沒有。
她連池淵丟出的火繩都掙脫不了,明顯實力並沒有那麼高。
極度耐人尋味的一個現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誘惑著池淵,讓他想要去探尋這一切。
不過,池淵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可不想去管皇室的那些破事兒。
安凌霄從座位上站起來,眾人紛紛避讓,他冷聲道:「做得好!你們,將這女刺客給我押入大牢,稍後本王親自審問!」
語氣中飽含怒意……卻又不見得。
池淵看著那兩個守衛將滿臉死灰的女子押送下去,心中很是奇怪,為什麼安凌霄不當場殺了她?
但安凌霄已經走過來了,看著一身紅袍的池淵,拱手道:「這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離火劍傳人,北離宗的宗主了吧?」
他雖然這麼問,但還是沒想起來池淵的姓名。
池淵也不會落他面子,當即說道:「在下北離宗宗主池淵,見過大皇子!」
「免禮!」
他一揮手,又衝著從剛才開始就呆在原地的安凌海說道:「小海,快過來謝過池宗主,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安凌海的確是被嚇傻了,他今年不過才九歲而已,一直都被保護在溫室之中,剛剛那個大哥身邊的侍女忽然凶神惡煞的撲過來時他真的嚇壞了。
小孩子的心性,在這個時候就展露無遺,他直接被嚇得站在原地忘了逃跑。
現在心臟還是在砰砰響個不停。
也是走過來說道:「凌海謝過池宗主,救命之恩,天之大德,凌海來日定將厚報!」
這種做給別人看的戲,池淵一定得配合他們,當即也是笑道:「五皇子性命安危,池某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無需掛懷!」
就在此時,人群之中忽然爆發出一聲驚呼。
「不好了,司帳使夫人暈倒了!」
這一聲驚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包括池淵幾人。
唯有白朮目光游離不定的看著別處,裝作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時,池淵大概知道了,白前輩打的什麼算盤。
唉……原來是一出自導自演的英雄救美啊。
有人在探查司帳使夫人的鼻息,卻發現她已經斷了氣,頓時大叫道:「不好,一定是剛剛那個女刺客,司帳使夫人已經死了!」
「什麼?死了,這這這……剛剛不還好好的嘛?」
安凌霄也不禁好奇的問道:「怎麼回事兒?」
他甚至已經走了過去,池淵有些茫然的看著他的背影,這……大皇子殿下是不是有點太上心了?
不過一個司帳使的夫人,居然這樣的關心,不知道的,還以為司帳使大人的兒子有皇族血脈呢。
安凌霄湊前一看,靠在桌案旁的司帳使夫人此時已經無力的軟倒在桌案上,身上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他也不禁皺眉道:「真的死了?」
既然死了,那也用不著傳醫師了,這是怎麼回事兒?
「那侍女,是如何毒死司帳使夫人的?」
有人這樣說,大廳里瞬間又亂做一團。
池淵看了一眼身旁的白朮,白朮沖他挑了挑眉。
池淵秒懂,走進人群,似模似樣的看了幾眼,忽然說道:「諸位,沒有了氣息也不一定是死亡,不如讓在下的朋友瞧上一瞧?在下的朋友白醫師乃是藥居居士李風止的友人,善於鑽研醫道,不如就讓他看看吧!」
李風止三個字,頓時引起一片軒然大波。
安凌霄暗自看了池淵一眼,又將目光轉向了剛剛自己帶進來的那個護衛。
那人點點頭,悄悄的退了出去。
安凌霄才說:「那太好了,趕快請來!」
白朮從遠處走上前來,但是目光卻落在剛剛那個護衛退出去的角落,很多人都在看著他,目光在白朮身上游離。
他才回過了頭,很是隨意的拱了拱手,又笑著沖安凌霄說:「草民白公舉,見過大皇子殿下!」
「免禮,你且看看這司帳使夫人狀況如何!」
這人的名字……好生奇特啊。
白朮蹲下身子,二指點在司帳使夫人的手腕處,這一次他多碰了幾秒。
並非沾便宜,而是看的太快的話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白朮眉頭一皺,說道:「不知那刺客用了什麼招數,竟然將此人的心脈六識皆盡封死!手段很是高明啊!」
心脈六識皆盡封死,那不就跟死了沒什麼區別嘛?
就在眾人以為白朮也沒有辦法的時候,他卻說道:「不過還好是遇上了我,若是他人的話,怕是沒有這份運氣咯!」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里一個小小的布包,手指在其中一捻。
啪!
一朵黃色的火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是池淵的手筆。
白朮給了他一個『小子懂事兒』的表情,將長針划過了火焰,一針落入司帳使夫人的周身大穴。
「第一針,開眼!」
「第二針,歸耳!」
「第三針,還舌!」
「第四針,回氣!」
「第五針,有觸!」
「第六針,感心!」
「第七針,索命!」
每一針的落下,都優美如畫,那雙手在眾人的眼中一來一回仿佛在做一件很普通的事兒,但那針針走的都是人體大穴,輕則至殘重則身死,這人……好強的氣魄!
他們雖不懂何為醫道,但修行之人,又有幾個不懂穴位的?
此人的手法嫻熟到信手拈來的地步,做的事情卻那麼的匪夷所思,在最後一針落下之時,幾乎就像是在眾人的心口打了一記重錘一般。
索命……
這就是在和惡鬼索命啊!
池淵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白老施針了,平時的他或許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子,但到了救人之時,卻又有一種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他手上的魅力。
最後一針落下後,白朮食指輕輕一彈針尾。
七針同鳴,死人該醒。
「嗚……發生什麼事兒了?」
一臉茫然的司帳使夫人用詫異的目光看著無數雙眼睛,她很是疑惑的表情落在眾人眼中,更是猶如天雷。
這……這就醒啦?
從這位白公舉醫師拿出針來,才過了不過堪堪十息的時間,她就從一個死人,變成了一個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活人。
太不可思議了!
白朮手在對方身上一掃,銀針收了回來,將那小小的布包放回懷裡,他笑道:「好了!」
大皇子安凌霄也是在用震驚的目光看著白朮,他從未想過,此處竟有這等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