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拉回兩小時之前,西格瑪總教聖堂之中。
聖堂屹立著的西格瑪神像和七尊聖像,一齊從熠熠生輝,光彩奪目的樣子突然間變得黯淡無光。
上面儲存著的神力和聖力在瞬間被用掉了,神像和聖像有提純信力,臨時儲存的作用,符合神明需要的就是神力,還沒提純到符合要求的就是聖力。
離馬林堡遠在數千公里之外的海面上,風暴以遠超正常百倍的速度開始凝聚。
如果西格瑪的信徒們看到這一幕,會跪俯在地上高呼西格瑪的名字,淚流滿面,讚美西格瑪的威能。
而如果是道門中的煉虛級或合道級修士看到則會撇一下嘴,指出西格瑪有取巧之處,因為那裡本身就正在形成風暴,只不過正常情況下速度沒這麼快,福字號是來得及穿過那裡的。
但即使是利用了原本就會產生的風暴,但西格瑪的神力加速了這一過程,在兩小時內就風暴形成了。
海面上烏雲摧城,豆大的雨沒如箭矢般沖刷向福字號的甲板,在這種威勢下,要想穿越這至少數百公里,甚至兩三千公里的風暴範圍,福字號得作好船毀人亡的準備,哪怕是有道術符陣可以撐起能量護罩,也沒把握安然無恙。
「船長,我們已經全力轉舵改變方向,不過看樣子風暴範圍不小,把我們原本的安全航線都占滿了,臨時改變路線的話,不太熟悉,大副讓我請示你,是否轉回安全區域後,在海上停留兩日,看看風暴會不會移向其他地方,再按原路線穿過去。」
古德庸皺了下眉,想了一下道:「告訴大家,小心點,先開回安全區域,然後停在海上暫時休整,觀察這風暴移動的方向再說。」
船員聽令下去後,和古德庸在一起的那位朱熜道:「這場暴風雨來得有點蹊蹺啊,恰好擋住我們。」
古德庸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場暴風雨本來是會形成的,但按我們之間的預計,是應該在我們穿過去之後才會形成,礙不了我們什麼事的,現居然提前形成了,是有點奇怪。」
兩人一面說話,一面感受著腳下的微晃,這是船在大幅度轉彎並返程,準備航行回來路的安全區域後再說。
之後,兩人陷入沉默中。
福字號往後航行了一小時多,駛回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區域,水手們重新出現在甲板上,但同時通告全船,前方有風暴,為避免危險,防止有客人落水,除水手外不得上甲板。
水手們熟練的按分配好的開始工作,有的拉下了風帆,這樣船可以停止不動,一些身手敏捷的水手攀爬上桅杆,用單眼筒向四周觀看,這東西在有經驗的水手手中,能分辨出幾十公里外的船影,而福字號現在還拿出了幾具受過道門符法煉製的單眼筒,是一般單眼筒視距的兩至三倍。
水手們還放下了一隻小型快艇,這種快艇不大,但是極為昂貴,因為上面有小型道術符陣作為動力堆,依靠魔石維持,可以自己航行,而且不懼不一般風浪,只是由於符陣力量有限,只能提供航行動力,卻不能像福字號一樣在必要時開啟能量護罩。
幾個水手跳上快艇,他們負責的是最危險的工作,雖然有這種道術快艇,但仍然很危險,他們負責去附近其他方向察看一下然後回來報訊,看福字號是否要改變航線路徑。
一般情況下艦船都是會按大致固定的海上路線航行的,因為相對固定的路線經常航行著,可能會有哪些危險大致清楚,而臨時改變路線,變數會很多,而這場風暴看樣子範圍不小,如果發改變路線,會偏離得比較嚴重。
船長室中,之前的船員去而復返。
「船長,後面有兩支不明艦船一左一右,看樣子目標是我們。」
古德庸臉色微微一沉,「知道了。我會打開道術符陣看看,你們隨時注意這兩隻艦船,如果是海盜,作好迎擊的準備,我們福字號很久沒有活動手腳了。」
船員應聲下去,古德庸將面前道術符陣原本投射出的艙位圖切換成了外景觀察圖,這相當於水手們在桅杆上用單眼望遠景看到的清晰程度,並且可以調整遠近距離。
於是古德庸和朱熜看到了來自後方的情況,的確有兩隻船大約在十五公里之外,正朝著這邊駛來,船員沒有判斷錯,他們的目標大概率是福字號,因為福字號的後面是風暴,他們總不可能是想和暴風雨親熱一下。
「看樣子有麻煩了?」朱熜嘴裡這樣說道,但臉上卻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古德庸有點無奈的看了看他,換成手下這模樣,他早就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了,老子是客船郵輪,不是戰艦,船上大部份是乘客,不乏有一些是有頭有臉的,如果出了事,自己會有大麻煩的。
但對方身份尊貴,而且說起來如果擔心乘客出事,古德庸最應該擔心的就是面前這位,畢竟人家是位王爺。雖然日月帝國的最高權利是在道門手中,自朱重八死後,帝國皇室歷代再未分享過最高權利,哪怕是朱棣都沒辦到,所以才會在登基後將怒氣發泄在混沌遊牧民族的殘餘上,生平五次北伐,打得遊牧民族遷移,便是想憑此聲勢功績嘗試向道門索回皇室的權利。
道門倒是承認其功績,在他晚年,經過真師堂議決,決定將部份與信力無關的行政權利歸還給皇室,並默許皇室培養自己的修士,招募一些散修,鎮神司就是這樣建起來的。
最後道門還打算在真師堂給朱棣一個位置,就像對朱重八一樣,這等於皇室擁有在真師堂中的一票,但可惜的是朱棣還沒來得及享受這一權利就死了,他五次北伐都是親征,雖然擊殺了一個又一個遊牧民族的混沌冠軍,但積累的傷勢也非同小可。
自朱棣死後,真師堂就不再提這投票權了,皇室的地位又繼續尷尬。
不過即使如此,宗室中的王爺如果死在福字號上面,古德庸是肯定擺不平的,除非他有位合道或煉虛境的大修士當靠山。
於私而言,朱熜隱名在南洋艦隊當大頭兵那段時間和他關係也相當好,他肯定不能讓他在這裡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