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

  江睿也頗為頭痛的嘆了口氣，隨口回答道，看了眼天空上的箭雨——

  「你有沒有發現，那個魔法好像刻意避開了我們兩個？」

  「誒？」

  九尾一抬頭，發現箭雨們的確是分別對準了北川和鬼刀的方向，唯有他們和神裂火織的方位上格外稀疏——

  「可是……為什麼……」九尾愣了愣，突然呆呆的拿出了江睿給她的手鍊十字架、

  「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江睿點點頭，也算是一個好消息，這兩個管理裝置明明是北川和鬼刀的，可明明如今那兩個人都被判定為叛徒了，這東西還有用，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目前的自動書記的確是因為受到刺激被動激活的。

  那麼也就是說明並非遠程靈裝激活的自動書記背後，沒有人力操縱的情況下，還是比較好破解的，因為它的運轉會比較呆板——

  可即便如此，只要他們一旦動手，估計就會被判定為敵人受到反擊……

  眾人之所以對自動書記狀態下的茵蒂克絲如此頭痛，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自動書記可以隨意運用最合理，最強大的天使術式，魔神術式以及神跡來進行毀滅式打擊和防禦。

  而這些術式，全部來自於十萬三千本魔道書，其中不乏有類似於傳說中「創世論」，「死海文書」等著名且危險的魔道書。

  幾十道燃燒箭雨灑落而下，蛛網一層層迅速交疊。

  神裂火織按著刀柄，一閃出鞘逼退鬼刀的同時，瞥了眼天空上結界的破洞——

  這四個人，雖然任何一個人實力都不及她，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們還有沒有類似的底牌，纏鬥下去沒有好處，如果他們的目標只是獵殺她的話……

  她看了眼茵蒂克絲，趕緊搖了搖頭，不行。

  雖然此時的她並沒有詳細關於自動書記的信息，但她卻能切實的感受到對方的痛苦，而且，如果再不清洗記憶的話，茵蒂克絲，可能會死……

  那麼，帶著茵蒂克絲一起撤離？

  九尾和江睿的目光交錯而過，前者有些茫然無措，雖然實力高強，但並沒有什麼經歷的九尾第一時間找起了主心骨——「怎麼辦。」

  怎麼辦……

  江睿瞥了眼一人對抗天空術式的北川，和略帶吃力，短短几秒之間，就已經多了幾道刀痕的鬼刀——

  以我的屬性，連他們的戰鬥都看不清。

  真名解放可以讓自己勉強跟上他們的實力，但剛才已經用過了……

  難不成要用血月？

  不行，吸血鬼的能力九尾知道也就算了，畢竟她也不是地球勢力。

  但是鬼刀……總覺得會有些麻煩。

  況且，就算我有了吸血鬼的能力還可以解釋，但暴露了莉莉絲同款的血月和氣息……

  那麼還在紐約的布倫特的馬甲估計立馬就會暴露。

  就在這時，天空之中魔法陣再度異變，一道，兩道，三道，十幾層魔法陣突然重疊，互相交織相應之時，幾乎同時，北川和鬼刀心中一沉，暗罵一聲。

  「撤？」

  還未等幾人交流，神裂火織卻是先行一步，化為一道流光沖向了茵蒂克絲——

  她要帶魔道書跑路才行，就算以前沒人惦記茵蒂克絲，顯露了如此多強大的能力以後……學園都市難免會繼續同意茵蒂克絲滯留在這裡。

  面對這種程度的天地異象，連一直坐山觀虎鬥的亞雷斯塔都開始思考，是不是該出手了，在這麼鬧下去，第七學區可能會消失……

  這已經堪比魔神之間的戰鬥了啊。

  亞雷斯塔看著虛無的畫面，略微沉吟，在蛛網結界內部的滯空回線全部失去信號倒是正常，但他在結界外的滯空回線能看到這些早已失傳的魔法是怎麼回事……

  是因為那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原典嗎？

  形勢轉眼間變換千萬，江睿咬咬牙果斷道：「你去幫助下鬼刀和北川他們。」

  說完，他化為一絲雷電徑直的朝著神裂火織拉出的一條長長的幻影追擊而去。

  九尾雙眸掠過一絲猶豫，相比起那兩人，她更關心江睿的死活……

  良久，她還是凝聚星力，一層層加持在蛛網之上……

  還是相信他比較好吧？

  「檢測到目標高速接近中，威脅程度高！目標判定，清教人員神裂火織。」

  「警告——」

  面對神裂火織的飛速疾馳，茵蒂克絲無神的眼睛裡浮現起兩道魔法紋路，冷漠道：「請不要繼續接近，否則，將被判定為敵對目標。」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神裂火織一個急剎車，讓身後的江睿差點撞上——轉瞬間，反應過來的神裂火織刀芒一閃，大約一厘米的刀痕出鞘，一絲鋼線掠過江睿的脖頸，劃出一絲血痕。

  「你們還要繼續糾纏不休嗎？」

  「想救她嗎？」

  江睿沒有理會差點將他斬殺的絲線，反正他免疫物理攻擊，而對方也只是故意擦破他的皮膚而沒有下重手，說到底，神裂火織不會殺人……

  「什麼意思。」

  「你以為十萬三千本魔道書的重要性，只會讓你們兩個連心腹都算不上的魔法師管理別笑死人了。」

  「也許你們魔法師不相信科學，但事實就是，一個人的腦容量可以儲存的記憶可不是只有幾十年那麼短。」

  「你到底什麼意思。」神裂火織眯起眼睛，刀刃又拉開幾分，而茵蒂克絲看到兩人不再接近以後，再度冷漠轉過身去，天空上暫停的法陣開始繼續刻畫。

  身為自動書記，處於科學陣營的她自然而然的想要直接發動滅世魔法毀掉這座都市——

  「沒什麼意思。」

  江睿笑了笑，手中魔力閃耀：「就是告訴你，想要救茵蒂克絲，就別來搗亂！」

  「上條當麻，你要趴到什麼時候！！」

  「換你你不趴啊！！我差點就死在這了！！」

  上條當麻抱著腦袋，蹲在角落裡不滿的喊道，這時，整棟樓又突然晃了一下，嚇得他趕緊縮回牆角——

  「用你的右手！」

  江睿抬起手，一層水幕化為細流環繞自身，甩出一道道水刺射向了茵蒂克絲的同時，朝上條當麻喊道：「自動書記的外部裝置是個項圈，就在她的喉嚨處，破壞它，當麻！！」

  「不然，我們都得完蛋！」

  「你說得倒輕鬆……」

  上條當麻抬起傷痕累累的右手，端詳了一會，自己的右手，真的能破壞那種等級的存在嗎？

  而且，裝置什麼的……那又是個什麼東西……

  「快點，別發呆。」

  「警告——」

  水槍破空而去，眼看接觸到茵蒂克絲修女服的瞬間被一道魔法陣防禦，化為萬千碎片的同時，茵蒂克絲再度轉身，小嘴微張，一道光芒凝聚——

  「反擊——」

  轉眼間，一層拳頭大小的魔法陣覆蓋了小嘴，緊接著，第二層擴大一圈的魔法陣刻畫在了幾厘米外，兩道魔法陣交映閃爍期間，雷射炮一般的攻擊直穿天際！

  「……」

  上條當麻看著發飆中的茵蒂克絲，突然握緊了右手，猛地起身！

  啊啊啊啊！！

  那一刻，他突然有了能夠拯救世界的錯覺！

  「危險警告——」

  剎那間，察覺到幻象殺手接近的自動書記瞬間掐滅了口中的雷射，江睿身前，神裂火織緩緩收回防禦的刀鞘——

  就在剛剛那一刻，神裂擋在了江睿面前——

  「哦？」江睿散去了想要用來釋放防禦魔法的魔力，歪了歪腦袋：「還真是向所有弱者伸出援助之手？」

  「你該不會是覺得，我是弱者吧？」

  「豐饒女神之劍。」神裂火織冷漠的收刀而立：「那種天使術式，我不覺得你能擋下，而且，你似乎知道很多東西。」

  「啊。」

  江睿看著下方突然轉向，朝上條當麻出手的茵蒂克絲，隨口道：「如果你能從我們手裡活下來的話，再關心這些吧。」

  與此同時，他腳下一蹬，抽出利刃，化為流光朝著茵蒂克絲激射而去！

  神裂火織冷漠的看著這一幕，原本就攥的發白的關節甚至開始出血——

  「茵蒂克絲……」

  「優先清除最高威脅等級——」

  茵蒂克絲的小嘴再度微張，一道道魔法陣凝聚之時，察覺到了江睿的接近，下一刻，她的瞳孔亮起，兩重魔法陣在眼中倒映而出——

  「防禦——聖喬治領域！」

  一道看不見的波紋從她的眼角擴散而出，化為一道結界將她包裹，茵蒂克絲的額頭處，粉紅色的魔法紋路驟然浮現。

  聖喬治領域，生成看不見的結界隔閡將所有人以及攻擊與自己隔離，是絕對的防禦術式。

  一頭扎在空氣牆上的江睿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手中的神器……

  哪怕鋒刃度已經達到極致的「斷」也無法砍破嗎？

  「物理法則不適用於魔法術式，用破萬法之符試試。」

  「好主意。」

  江睿眼前一亮，而另一邊，茵蒂克絲的攻擊也到了上條當麻的面前，卻被對方輕易的抬起右手，化為幻想破碎——

  「解析，可消除一切神秘之力……」

  「哈哈，沒想到吧。」

  上條當麻露出一抹得意，一步步走向茵蒂克絲，就連屏障都被他一拳轟破。

  雖然這右手的能力並不怎麼酷炫，只能把對方拉道普通人的水平然後在用豐富的大家經驗把他打趴下，甚至還讓自己的運氣抹消掉了，變得極其倒霉。

  但對付這些神秘且亂七八糟的能力，還是蠻好用的嘛？

  然而，茵蒂克絲卻是突然凝聚起光刃，化為漆黑的鐵砂，最後——

  宛如實質，異常華麗如同工藝品的劍刃浮現在她的手裡，伴隨著她將劍平放胸前，雙手交叉祈禱，劍刃竟然突然飛了起來——仿佛被一個看不見的頂尖劍客握起，朝上條當麻陡然飛了過去！

  「改變攻擊模式，物理術式啟動……」

  「尼瑪！！」

  看著轉眼間從腦袋旁邊擦肩而過，差點將自己人首分離的劍刃，上條當麻腦袋上落下一滴冷汗，劍刃是魔法形成的，按理來說自己應該可讓它破碎……

  但那種速度……

  「小心喔」

  江睿加大魔力輸出，破萬法之符扭曲的劍刃正一點點突破聖喬治領域的封鎖之際，開口提醒道：「那把劍是實物，剛才那是鍊金術，在鍊金完成那一刻，那把劍就脫離了魔法的範圍，變為了切切實實存在的劍刃了。」

  「所以別傻乎乎的用手去接……」

  「第二次了！！你不要每次都說的那麼輕鬆好嗎？！」

  寒光猛地折返，上條當麻抓住機會，眼中精光一閃，一手伸出，竟然精準的握住了劍柄——只聽見咔嚓幾聲破碎的聲音，劍身掙扎了幾下，乖巧的躺在他的手裡，化為了死物，不再行動。

  「哦喲，不錯喔。」

  與此同時，破碎的聲音伴隨著如同鏡面世界的破碎，聖喬治領域徹底化為了碎片，江睿和鐵青臉色的神裂火織一起姍姍來遲——

  「就算劍刃本身不是魔法，操縱它的也一定是魔法才對。」上條當麻端詳著手裡的寶劍，嘆了口氣道：「如果是她親自拿劍砍我，我反而頭痛一些吧。」

  「話雖那麼說，能精準的抓住高速移動中的劍柄，也是本事呢。」

  江睿伸出手，輕輕推了上條當麻一把：「破壞項圈。」

  茵蒂克絲緩緩後退了幾步，面對好像能化解一切攻擊的上條當麻，如同計算機一般的大腦很快分析出了最優的作戰結果。

  那就是單體攻擊如果會被那隻右手格擋的話，那麼只要發動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群體攻擊，密集到對方無法防禦就可以了——

  羽毛，開始凝聚。

  「龍王的嘆息……」

  這是江睿唯一記住名字的術式，他轉眼瞅了眼神裂火織，理所當然道：「到你了」

  神裂火織陰沉著臉，對方能破壞聖喬治領域和知道術式的名字屬實讓她有些驚訝，所以她對方的話不禁又信了幾分——

  「為什麼讓他破壞項圈？」

  「你沒發覺嗎？他的右手，可以破壞任何異能之力，移動教會就是被他破壞的。」

  「原來是他……所以……」

  「為了防止你懷疑是我在動手腳……」江睿張開手臂，坦然道：「讓他去唄，反正我們也沒有破解項圈的準備，但是他，只要碰觸道項圈，那東西就會瓦解。」

  「希望如此……」

  神裂點點頭，道：「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我可以暫時放過你們……」

  「因為史提爾沒死？」

  聞言，江睿笑的很燦爛，他邪魅的勾起嘴角，看了眼安靜的躺在光明棺材裡昏睡的史提爾，回應道：「你想多了。」

  「史提爾和你。」

  「都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