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求救

  第490章 求救

  眼看著跟前這五個年輕男女,絕招盡出,朝著自己殺來。

  楚雲娘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卻也只是一瞬,待等睜開雙眼的那一刻,她飛身而起,手中長劍一逝,鋒芒之中便已經多了一抹殷紅。

  就見五個年輕人當中,一人口中發出一聲悶哼。

  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胸口,人也自半空之中跌落。

  「辛元!!」

  其他幾人驚呼一聲,全然沒有發現同伴是如何中劍,怎樣身死?

  回頭再看楚雲娘,就見她足下在兵卒的盾牌之上一點,身形如電折返。

  四個人顧不上沖入二層小樓之中,身形一扭,足下在牆壁上接連點了兩下,同時回頭,朝著楚雲娘殺來。

  楚雲娘單手持劍,劍芒一送,直取一人咽喉。

  同時微微側頭,森冷的鋒芒自脖頸跟前一掃而過,眼眸瞥了這兵刃一眼,隨之運劍,劍芒倏然消失不見。

  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戳入了一人的胸膛之中。

  餘下幾個人目眥欲裂,或者點指,或者出拳,卻盡數落空。

  幾個人連帶著最新的那具屍體,一起落在了地上,正好身處軍陣之中。

  諸般招式接連施展,然而楚雲娘手中這一把長劍,隨手變化,時而消失,時而呈現,每一次出現,都會戳入一人的心口。

  不過瞬息之間,楚雲娘身形一頓,身後的幾個人站在那裡,各自不動。

  片刻之後,紛紛撲倒在地。

  鮮血從胸口汩汩流淌。

  直將周圍的兵卒,看的瞠目結舌。

  與此同時,其他人出手,則是將來犯之人已經盡數打倒在地,有的死了,有的還活著。

  卻也無人在意他們到底是生是死。

  馬車以及軍陣都未曾在原地停留,直接揚長而去,轉眼便已經去的遠了。

  而就在馬車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上的時候,最先被楚雲娘一劍刺死的那個名叫辛元的年輕人,手指頭動了動,眼眸緩緩睜開,眸子裡帶著一抹茫然。

  他緩緩翻身坐起,心口的血液還在流淌,他看了一眼也沒有在意:

  「這裡,難道是陰曹地府?」

  既然是陰曹地府,那就算是有傷口,流血,又能怎麼樣呢?自然無需理會!

  但很快,他就發現,隨著鮮血流淌越來越多,他的神智也逐漸有些模糊。

  這才感覺不對勁……趕緊於胸口點了穴道止血。

  竟然管用!

  「我沒死?」

  他臉上的表情,轉眼之間就從茫然變成了愕然。

  當即連忙站起身來,去看自己這幾個同伴。

  結果一探之下,發現他們竟然也沒有死。

  顧不上其他,趕緊出手給他們點穴止血,再嘗試渡入內力,當即這幾個人一一醒來。

  死裡逃生,卻禁不住面面相覷。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開口詢問。

  也有人仔細查看傷口,深吸了口氣:

  「好精妙的劍法……那個楚家傳人,劍法果然厲害。

  「她的劍看似戳穿了心口,實則只是從心臟一側掠過,傷而不死,劍氣將咱們震暈,身形跌在地上,還暫且止了血。」

  「可是,她身為楚南風的後人,卻投靠魔教,又為何這樣對待咱們?」

  「只怕其中會有什麼誤會?」

  「難道她是被迫加入魔教的?」

  「亦或者,她加入魔教,就是為了潛伏在那魔教賊子的身邊,到時候好跟咱們互通有無!」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之間,倒是琢磨出了一些東西。

  最後那辛元說道:

  「咱們沒死的事情,絕對不能讓這幫魔教妖人知道。

  「否則,楚姑娘費盡心機保下咱們性命的事情,便會傳出去。

  「到時候,我擔心那魔教少尊會對她不利。」

  「可若是如此,她又何必現身和咱們動手?讓咱們殺了那魔教少尊,豈不是好?」

  又有人開口詢問。

  卻被身邊的姑娘罵了一句:

  「你是豬腦子嗎?

  「楚姑娘武功這般高明,和咱們生死相搏,尚且可以讓咱們死的天衣無縫。

  「我們連她都打不過,如果說,那魔教少尊當真有本事逼迫她加入魔教,那咱們又如何是對手?

  「楚姑娘此舉,其目的只怕是要保護我們!」

  「沒錯。」

  辛元點頭:

  「所以,現如今我們的事情決不能讓魔教知道。

  「甚至,就連同道也得信得過的才能告知今日發生的事情。

  「不然的話,那魔教少尊必然會對楚姑娘不利!

  「而咱們也會毀了楚姑娘一手締造的大好局面!」

  「什麼局面?」

  方才問問題的那人,又一次問道。

  辛元嘆了口氣:

  「自然是裡應外合,瞞天過海的大好局面。

  「說實話,咱們幾個這一次有些冒失了,敵我懸殊不明,這般貿貿然全憑一腔熱血行事,今後絕不可取。

  「好在今日有楚姑娘,讓咱們能夠瞞天過海,將那魔頭蒙在鼓裡。」

  眾人一時之間紛紛點頭。

  ……

  ……

  「一個朝左偏了一分,兩個朝著右邊偏了一分。

  「還有一個比較離開,劍刃入體的時候是只奔著心臟去的,結果在即將刺中心臟的時候,卻又恰好避開了要害,根據角度讓他們僥倖活下來。

  「楚姑娘你的內功雖然被我限制了一段時間,但是這劍法,卻是越來越高明了。

  「人家說,道在屎尿之中,看來楚姑娘做了一段時間的丫鬟,也自當中悟出了不少劍法奧妙。」

  江然隨手撥弄茶葉,就口一飲,將那幾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視為驚天大秘密,扭轉局面的關鍵,隨口說了出來。

  楚雲娘也沒有被戳破秘密的窘迫,只是淡淡的說道:

  「姑且還算是不錯,而且,你和他們無冤無仇,也沒有必要趕盡殺絕吧。」

  「無所謂。」

  江然笑了笑,放下茶杯。

  楚雲娘下意識的拿過茶壺,給他添茶。

  江然又是一笑:

  「這麼看來,楚姑娘是下定了決心?」

  先前和楚雲娘討論這件事情,還是在七安鎮。

  她突發奇想,想要加入魔教。

  江然讓她仔細想想。

  這姑娘想了許久,今天忽然出手,江然自然也有成人之美。

  就讓這南風藏劍式的傳人,投入魔教的事情流傳出去就是。

  楚雲娘輕輕點頭:

  「我意已決。」

  「好。」

  江然站起身來:

  「只是今天的事情傳出去之後,估計會有一些有趣的誤會。

  「楚姑娘,若是有什麼人和你聯繫,想要跟你裡應外合,可別忘了通知本尊一聲。」

  「……知道了。」

  楚雲娘黑著臉看了江然一眼。

  她出手殺人救人的時候,其實就想過這種可能。

  同時也在想,江然會不會想不到這件事情,到時候自己說不定還可以通過其他的辦法和正道互通有無。

  結果,果然是瞞不住他。

  這人年紀輕輕,精的跟個鬼一樣,當真可惡至極。

  「那就好,我先去歇歇,楚姑娘自便就是。」

  他說著來到不遠處一張小床跟前,自顧自的躺下休息。

  同時也開始琢磨,平靜了一個月,忽然之間就有人前來刺殺了。

  這絕非巧合。

  看來隨著自己臨近玉流城,那些人也開始隱忍不住了。

  江然對此,除了保持期待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念想。

  轉眼之間,時間就已經到了傍晚。

  江然正在考慮,一會應該去哪裡安營紮寨,就聽到破風之聲自窗口傳來,再抬頭,金歌已經出現在了車廂之內:

  「大哥,前面有一個鎮子,距離咱們不遠,只有不到十里。」

  「不到十里……」

  江然沉吟了一下,自袖口之中取出青國輿圖。

  於這輿圖之上仔細查看一番,末了說道:

  「輿圖之中不見此處有城鎮……」

  金歌一愣,當即說道:

  「難道他們臨時起了一座城鎮?等著咱們自投羅網?」

  「倒是有點無生樓的味道。」

  江然一笑:

  「不過,這麼多人當中,不乏有頭有臉的人物,更不乏江湖上的絕頂高手。

  「真要論起來的話,倒是要比無生樓有牌面的多了。

  「臨時就算是建立一座城鎮,也算不上什麼難事。」

  「那咱們繞一下?」

  金歌提議。

  江然卻搖了搖頭:

  「為何要繞?有現成的鎮子,何必那般費事?

  「正好,也該去有人煙的地方好好洗個澡,收拾一下咱們自己了。

  「跟青衣說一聲,就朝著這個鎮子的方向走,今天晚上,咱們住客棧。」

  「好。」

  金歌聞言一笑,當即出去傳令。

  十里的路程不算太近,但也算不得遠。

  縱然江然一行人行進速度再慢,於天色擦黑的當口,也趕到了這一出城鎮之前。

  鎮子沒有圍牆,只有一個高高的門樓,上面有三個大字:安寧鎮。

  鎮子裡此時頗為冷清,可見家家戶戶都有燭火映照在窗戶上,街道上卻行人寥寥。

  沿著城鎮當中的大路一路往前,不多久,便看到了一家客棧。

  客棧名曰安寧客棧。

  看上去,確實是一片祥和。

  洛青衣停下了馬車,和王景元一起進了客棧,詢問客房。

  很快掌柜的就迎了出來,臉上有些為難。

  江然這邊帶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客棧房間有限,很難住下。

  因此這位掌柜的跟江然商量,將後院的幾個院子收拾出來,在院子裡搭上棚子,準備被褥,讓大家暫且在院子裡住下。

  「客官您看,如今正是熱的時候,晚上就算是睡在外面,也絕不會冷。

  「您意下如何啊?」

  掌柜的陪著笑臉,一副生意人的模樣。

  江然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了兩眼,就微微一笑:

  「也好,就按照掌柜的意思辦。」

  「那好那好,還請客官稍待。小人這就去吩咐下去……稍微等一會,就可以入住了。」

  掌柜的說完之後,就去吩咐人在院子裡做準備。

  江然對此冷眼旁觀,既沒有要求參與觀看,也沒有派人監視。

  前後不過半個多時辰,掌柜的就過來請江然等人入住。

  將馬車安置在馬棚附近,解開馬鞍,讓馬兒也鬆快鬆快。

  三個院子幾乎一瞬間就給塞得滿滿當當。

  唐畫意坐在江然的跟前,看了一眼一旁站著的楚雲娘,對江然說道:

  「這掌柜的可不像是身懷武功之人。」

  江然點了點頭:

  「他腳下虛浮,眼神黯然,確實不像是一個身懷內功之人。

  「不過還是要小心一些……吩咐下去,客棧里的食物飲水,一概不得動用。

  「安排好人值守,再叫人仔細檢查一下他們睡覺的棚子有沒有問題。」

  「好。」

  唐畫意答應了一聲,然後就去找人通知。

  而就在她剛剛離去不久,一個聲音從門前傳來:

  「客官,小的來給您送點熱水。」

  聽聲音是一個年輕姑娘的動靜。

  江然隨手拉開房門,看向了外面的人,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

  她的身邊放著一個大木桶,看到江然開門之後,她就費勁力氣的提著這個桶,想要進屋。

  江然隨手攔住了她:

  「放在門前就是。」

  「是。」

  那姑娘點了點頭,緊跟著瞥了江然一眼,眸子裡隱隱帶著一些異樣的光彩。

  而就在江然伸手去提水桶的時候,那姑娘的手忽然從江然的手背上掠過。

  江然眸光微微一變,那姑娘卻好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轉身就走。

  江然將這一桶水提了進來,順勢關上了房門。

  手掌一翻,上面已經多了一張紙條。

  是那個姑娘先前手掌掠過江然手背的時候,忽然塞進了他袖子裡的。

  稍微檢查了一下,確定這紙條上沒有問題。

  江然這才打開,就見當中寫著一行小字:

  「子時一刻,鎮南頭,柳樹下。」

  江然捏著這紙條,微微沉吟,內力一走,騰的一聲,火焰頓時燃燒起來。

  轉眼之間,就已經還為了滿地灰塵:

  「這算是什麼?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嘴角微微揚起,他倒是不太相信會有這種事情。

  不過在這樣的一個無中生有的城鎮之中,不管是遇到什麼事情,都很正常。

  一個敢以這樣的方式,將自己叫出去見面的姑娘,就算是見一面,又能如何?

  就目前的形勢而言,本就是要等對方出手。

  現在出手了,江然哪裡會有避而不見的道理?

  所以待等諸般事務全都處理完了,又跟唐詩情唐畫意,驚霜驚雪長公主等人交代了情況之後,便自己一個人跳出了客棧的窗戶。

  他們來到這城鎮的時間就已經比較晚了。

  如今是堪堪到了子時。

  只是江然並未立刻現身,他飛身來到樹上,確定了位置之後,就靜靜的在這裡等待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失,很快,江然便看到了那個給自己紙條的姑娘,小心翼翼的來到了這棵樹下。

  哪怕有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她都變得好似驚弓之鳥。

  一直到不見有人跳出來,她這才稍微放心。

  子時一刻,江然並未現身,子時二刻,江然還在看戲。

  一直到了子時三刻,那姑娘終於有點扛不住,便坐在了樹下的石頭上。

  臉上也全都是憂慮之色。

  如此,又等了一會,一直到子時過去,來到了丑時,江然這才飛身自樹上下來,到了這姑娘的身後:

  「姑娘,你是什麼人?」

  江然的聲音將這姑娘嚇了一跳。

  她一躍而起,轉身看向江然,一直到確定了江然的臉之後,她這才放下了心。

  長長的出了口氣:

  「原來是您……嚇死我了。」

  說完之後,她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繼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求求您,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甄誠吧!」

  「甄誠?」

  江然眨了眨眼睛:

  「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他……他是我男人。」

  那姑娘說道:

  「我叫房莎莎,甄誠是我的男人。

  「我也知道,您是魔教少尊……現如今這座安寧鎮就是為您準備的。

  「他們想要趁著天蒙蒙亮的時候對您和您身邊的人下殺手。

  「所以,我只能趁著子時這個當口跟您求救。

  「當日皇宮之內,甄誠因為不聽從掌門號令,未曾對您出手,如今已經成了六門兩院四大世家的眼中釘,認為他已經投奔魔教。

  「因此他們想要在殺伱之前,先殺甄誠祭旗!!

  「我和甄誠的關係無人知曉,他們對我不曾有防備,但是憑我的本事,想要救出甄誠絕無可能。

  「所以……我唯一的機會便是您了。

  「還請您念在皇宮之內,甄誠從未和您動手的份上,大發慈悲,救救他吧!!

  「我給您磕頭了!!」

  說著便要跪下磕頭。

  江然稍微讓開一步,緊跟著袖子一甩,一股無形力道打出,這房莎莎不由自主站起身來。

  她滿是錯愕的看了江然一眼,就聽江然笑道:

  「你說自己是甄誠的女人,你可有什麼憑證?」

  「有!」

  房莎莎自懷中取出了一個小木頭塊,攤開手掌讓江然去看。

  江然看是看了,卻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就聽房莎莎說道:

  「這個是他木人身上的一塊材料,他告訴我,我將此物帶在身邊,便好似他在我身邊一般。」

  江然一時無語,這東西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甄誠那個木人身,早就被贏神刀給毀了。

  不過看這個姑娘說話做事,沒有半點猶疑,終究是輕輕點頭:

  「那你告訴我,甄誠如今人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