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我已無敵!
自江然得到這亂心喪葬章到現在,已經有很多時日了。
雖然身負焦尾這一張寶琴。
可是這音功,卻是從未用過。
一來沒有合適的場合……
對付一個兩個人的情況下,不太需要亂心喪葬章這樣大範圍殺傷性的武功。
二來這武功也不能隨隨便便展現在人前。
畢竟這功夫怎麼看都跟『名門正派』四個大字沾不上邊。
釋平章不是無名小卒,亂心喪葬章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音功。
一旦在人前施展,多半不太好解釋。
「此後你就按照我先前說的,借趙大人之力,入駐東郡府。
「笑話,驚神九刀我見過千百次,為何從未見過你這樣的?」
「很厲害。」
如今地位忽然一變,倒是叫江然有些不太習慣。
孟桓猖狂至極,哈哈大笑,猛然回頭,看向了一個天上闕雲部弟子:
讓剩下的所有雲部高手,一起朝著他發起了攻勢。
整個過程極有層次,然後發生了一幕叫江然也覺得驚訝的事情。
雲部至此,全軍覆滅。
一個聲音忽然在耳邊傳來,孟桓渾身上下頓時徹底僵硬,他緩緩回頭,就見刀刃高高挑起,仍舊是那一抹痕。
孟桓眼皮子一抬,五指探出虛虛籠罩。
江然和莫晴空居高臨下,將這一幕幕盡收眼底。
孟桓滿頭是汗,大口喘氣,凝望眼前:
充其量不過只有一炷香的功夫。
一剎那,極為強悍古怪的內力,頓時扭曲四方,掌力覆蓋範圍之內,所有人等身上頓時蔓延出密密麻麻的血痕。
痕跡落下之間,就聽江然笑道:
「但是打不到人,再厲害又有什麼用?」
抬頭看了兩眼孟桓,又看了看地上。
莫晴空微微一愣,難道說這村莊之中,還有什麼事情沒有處理完?
兩個人從那一處來到這村莊,然後便小心避開了地上的鮮血,儘可能的走在乾爽的道路上。
首當其衝的便是跟前的一棟房子,被這席捲而出滔滔不絕的移星易宿天殺魔功吹的支離破碎。
應該還有其他的手段。
就他見識過的這幾門魔功而言,沒有一門是簡單的。
一根大拇指,登時落地。
而是方圓三五丈的範圍。
「以殺人增長功力,殘陽門殺人太多,孟桓的內功自然是水漲船高。
「我們回東郡府,再去看看趙大人。
莫晴空則禁不住問道:
「太上堂主,為何不直接用音功將其震殺?」
話音落下,他手掌一攏。
江湖正道之中,佛道儒三家也都有各自的正心之法,定心之術。
方才怒不可遏的孟桓,頓時慘叫一聲,接連後退數步,險些沒注意身後,直接從屋頂上掉下去。
莫晴空一臉驚駭的看著江然:
江然咧嘴一笑:「想來,若是跟他對上一掌,應該會……很有趣。」
江然見此輕輕搖頭。
心緒飄飛,南北西東,好在有造化正心經護體,終究可以壓得住心猿,栓得住意馬。
一路橫掃,所過之處,見樹樹倒,見房房塌。
雙臂一展,身形自人群之中一掠而過,所過之處,便有一抹抹紅線閃過。
他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應該讓孟桓清醒一下。
言罷衝上去便將這兩個天上闕雲部的人活活打死。
但問題也在這裡……這些上了年紀,心性修為極為厲害的,卻又經常不出江湖,天天坐在門派房間之內,精修內外武功,不問世事……
會有這樣的念頭,自然是因為,江然也有這樣的功力!
甚至還在那孟桓之上!!
否則的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江然還真的有點擔心,他看到這麼多『江然』一起出手,會不會嚇得轉身就跑。
虛虛劃弧,輕飄飄,好似沒有半點力道,然而那一抹痕跡,卻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如果,不是因為有那個缺陷在的話,這門武功……」
灰黑的顏色驟然覆蓋天地。
「驚神九刀。」
「我已經天下無敵,誰敢如此欺我?」
乃是孟桓殺了這麼多人,殘陽門殺了這麼多人,凝聚出來最強的內力。
十指勾勒琴弦,彈奏之時不僅僅是對手亂心,縱然是江然自己,也被這琴曲所染,覺得腦子裡不斷泛起一個個瘋狂至極的念頭。
這人跟孟桓交手三招之後,方才被孟桓打死。
無窮的寂靜讓人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孟桓吃痛,驟然縮手,看著掌中鮮血橫流,一時之間怒不可遏:
「東郡府的江湖道,少了紫月山莊,需得一根定海神針,血刀堂便是這定海神針。
「移星易宿天殺魔功確實是厲害的。」
江然咧嘴一笑:「既如此,你看看這一刀,可能接得住?」
什麼人會想跟這樣的人比拼一下內力?
自家這太上堂主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下一刻,他身形好似被人釘在了原地。
既然這孟桓武功如此高明,江然並不介意讓他毀掉這天上闕雲部所在。
一剎那灰黑色的空間又一次浮現在了周圍。
只不過,對於年輕的江湖後輩而言,這些東西修煉的到底是淺薄了一些,遇到了類似於迷心鬼牆,乃至於少莊主那種也精通精神武功的高手,便難免束手無策。
他兩手一合移星易宿天殺魔功被他運轉到了極致,一股股真氣凝聚風聲,被他匯聚於兩掌之間。
極致的恐懼,轉為了極致的憤怒。
開始的時候,看到一群『江然』衝過來,孟桓是真的想跑。
但不可否認,孟桓的武功,其實已經是當世高手了。
江然此時則將雙手自琴弦之上挪開。
但是回頭去看,那百丈之遠的一道溝,雖然不算太深,可方才那一瞬間的一往無前,所向睥睨之態,仍舊讓人印象深刻。
江然眼見於此,便放下了心。
就連唐畫意也很不簡單……
就聽江然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孟桓周身上下毫毛無損,那人卻被直接打成了漫天血雨。
可若是換了一個有德高僧,亦或者是一個真正的道士,這些手段就很難說管用了。
莫晴空只覺得渾身發冷。
眼前這地界,不過短短的時間之內,便好似人間修羅場。
卻見江然的腳步忽然一頓,回頭看向了那逐漸被他們甩遠的村莊。
江然有造化正心經,不為外邪所侵。
所以,最後還得有一些收尾的事情。
「孟桓全力出手,我卻是以生死痕避開,沒能跟孟桓真正的對上一場內力。」
但……殺的是都是身邊的人。
在這寂靜之中,一隻手好似遮天蔽日而來,摘星拿月,只在一念之間。
江然沒有回答他,而是心思一動,琴音頓時一轉。
「遺憾?」
說遲實快,便在這一念之間,孟桓已經跟這人錯身而過。
相比之下,能夠被天上闕隨手拿來布置的移星易宿天殺魔功,就算是再厲害,只怕也還是有些限度的。
剛說到此處,忽然抬頭去看,就見另外兩個天上闕雲部的弟子,正在廝殺。
「獨孤家和林家都會支持血刀堂。
所過之處,根本沒有一合之敵。
孟桓哈哈狂笑:
「你如今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我再也不怕你了!!!」
她身上絕對不僅僅只有一個天機斗轉大移形法。
抬眸之間,眸子裡竟然有了些許的悵然。
當中一個應該是今次他雲部之中武功最高的人了。
結果心性越是修煉,越是淺薄,這是神功所累,怪不得他。
「如何……縱然是你……又能耐我何?」
其實孟桓身為紫月山莊莊主,於心境之上必然也有修為。
隨著他雙手一推,無窮的真氣倏然送出。
他好似高處不勝寒,身形看上去有些落寞。
莫晴空看著這一刀,明知道這一刀不是斬向自己,但硬是有一種自己的心口好似被斬了一刀的感覺。
他本想給一個極高的評價。
「……」
江然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裡面一些粗淺的招式。」
一邊說話,一邊飛身而起,人至半空,手中刀芒驟然一閃。
那弟子中了亂心喪葬章本就殺氣沖天,看誰都想殺。
今日之後,在他心中,這江湖上只怕已經無人能比得上這位太上堂主了。
粗淺的招式!?
失去了束縛的頭髮,好似漫天飛瀑,配合他這一身鮮血,當真猙獰如魔。
孟桓心性不定,亂心喪葬章本就是以『亂心』為主,心境修為越高越是難以動搖。
甚至屍體都是完整的……這在今日的場合之中,顯得頗為難得。
「可縱然是這樣的人,也不過是天上闕的一枚棋子。」
灰黑色的真氣化為一個球,這球內似乎蘊藏了日月星辰,涵蓋了天地四方。
是一個圓形的氣場。
江然聞言收回目光,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沒有什麼事情了,只是……有些遺憾。」
「怎麼這麼多江然?」
而此時此刻,江然出手還有分寸,沒讓雲部所有的人一起圍攻他,而是一波一波的來,給他養養自信。
想到此處,莫晴空狠狠地打了一個冷顫。
他將這人頭拿在掌中看了一眼,繼而扔給了莫晴空:
「幫我拿著。」
短短的時間之內,竟然陷入了臆想之中,看誰都是江然。
但面對亂心喪葬章的時候,他就遠比尋常人更差。
莫晴空忍不住低聲開口。
「太上堂主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而正面面對這一刀的孟桓,只覺得這一刀勾勒出來的痕跡,是一種不可能被破解的痕跡。
「太上堂主這曲子,莫不是還有擾人神智之能?」
以孟桓為原點,硬生生衝出去足足百丈之遠,宛如在這天地之間,劃出了一道鴻溝。
寂靜……
袖子一甩,拋給了身邊的莫晴空:
「走。」
而就在此時,江然和莫晴空同時看到,有一個身形凌空而起,狂笑不絕:
「死!!!」
「你們唯一要注意的是清風閣的商千虎。
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想殺人。
今日之前,他只是從旁人口中聽說過江然的厲害。
切碎了這灰黑的世界,在那隻手的虎口之上一刀切下。
莫晴空至此方才如夢初醒,連忙伸手將這人頭接住。
當即連忙問道:
這般躲躲閃閃的很快來到了孟桓所在的那一處房子跟前。
在亂心喪葬章的範圍覆蓋之下,有一定程度可以幫著所有被亂心喪葬章影響之人,選擇一個目標。
這卻不是結束,力道好似洪流,直奔向前。
只不過是將殺意以及駁雜的念頭送入心頭,讓他們難以自抑,只能放開手腳大殺一場。
江然嘆了口氣,最初看到自己那會,好似老鼠見了貓。
這天地間的平靜,在其眼中又是什麼模樣的?
「這……當真是人力可為?」
同時不禁感慨,釋平章之所以被人稱之為瘋儒,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江然則轉過身來:
「走吧,此地之事已經了結。
「雲獸佩啊。」
「你當真見過……驚神九刀?」
橫刀一線天,生死分兩邊。
莫晴空一愣:「此事首尾俱全,太上堂主遺憾什麼?」
地上正有幾具屍體。
果然,隨著江然手段一出,周遭各自為戰的雲部弟子,便同時找上了孟桓。
事實證明,這一點並非是無的放矢。
待等他身形站定,身後這一眾人等,盡數死於非命。
江然造化正心經自然運轉,輕輕一震刀鋒,撕拉一聲,裂帛之音伴隨著鮮血同時而起。
有趣!?
想到那完全不像人力打出來的一道鴻溝,以及那所過之處,盡數湮滅的灰黑色罡氣。
「放眼天下,我已無敵,這人間,從此任我縱橫!!」
「……」
「原來……也不過如此。」
莫晴空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便點了點頭:
「好,我來了!」
他每一根頭髮都在這一瞬間直愣愣的跳了起來。
江然自屍體之上一掃,倒是看到了一件熟悉的東西。
想要破解其實並不難。
難道能告訴他,亂心喪葬章本身不具備滅殺敵人的能耐。
至於這氣場有什麼作用,這估摸著就得去問問孟桓了。
心定即可。
「我先前施展了一下離間計,回頭可以深挖一下。」
說不出來究竟是興奮,還是恐懼。
如果身邊沒有人,那還能怎麼辦?
自殺是不可能的,人終究是會消停下來的。
隨著那人心念一動,這些人就被這力道震得四分五裂。
「是。」
低頭一瞅,雙臂之上皆有刀傷,深可及骨,再看江然,全然是不可思議之色:
鎮定心神,十指撫琴更急,那村落之中喊殺之聲更甚。
被江然隨手接住。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孟桓!
可如今孟桓雙眸已經再無懼色,便好似君臨天下的帝王,自半空之中落下之後,單手背起,一步踏出,掌中已經多了一顆人頭。
此人的武功尚且這般顛三倒四,那他這一生,豈非全都宛如活在夢魘之中?
龍蛇順勢而起,周遭天地四野之間,好似每一處都暗藏殺機。
孟桓則一臉驚悚的看著周圍:
然而下一刻,一抹刀光驟然落下。
江然隨手將那雲獸佩從那人掌中取出,端詳了兩眼之後,抬頭看向了孟桓:
孟桓伸手將這血液接在掌中,然後於臉上抹下了一道道血痕:
「哈哈哈……哈哈哈!!
「這天下,捨我其誰,捨我其誰!!?」
江然沉默了一下,就繼續保持沉默。
江然輕聲說道:
可他偏偏修煉了移星易宿天殺魔功。
如今更不認得孟桓是誰,飛身而起,就要將其斬於刀下。
莫晴空凜然遵從。
孟桓的雙眸自迷茫轉入驚愕,自驚愕化為駭然,從駭然變成了恐懼。
血刀堂這十三幫之一的名頭聽上去很是唬人,但是跟天上闕一比,卻又好似螢火比之皓月。
「下來啊。」
孟桓淡淡的掃了江然一眼:
「又來了一個,你速速上來領死,老夫已經累了。」
是生是死,只在這齣刀之人,一念之間。
屍體都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但是很快他就穩住了身形。
江然要去收拾孟桓的人頭。
凡此種種的理由吧,導致江然這還是第一次用。
江然一時之間,倒是頗為好奇。
江然此時距離遠了,方才看的清楚,這灰黑其實並不是覆蓋了整個世界。
勁風狂掃,橫衝直撞。
待等一切塵埃落定,只有孟桓一人坐在屋頂上,渾身上下鮮血淋漓,正滴滴答答,順著袖子口往下流淌。
鮮血從開始只是一點,慢慢的越來越多,最終匯聚成河。
刀鋒在孟桓脖頸一掃,一顆人頭就此跌落。
屍體開始只是兩三具,逐漸的越積越高,最終屍積如山!
武功高強者,雙眸血紅殺意沖天,於人群之中殘殺。
武功孱弱者,同樣殺氣凜然,於人群之中被殘殺。
「怎麼會這樣?你這是什麼刀法?」
而且還有餘力可以護得住身邊這個一腔熱血的莫晴空。
這一點,其實跟大多數魔教武功都很相似。
但是仔細想了一下,卻又覺得不好說。
這一場亂戰,整個持續的時間並不長。
「原來是你!江然!!」
這前前後後近千人,幾乎就要在這片刻的功夫,死傷殆盡。
他定睛一瞅:
「兩個江然!?你以為兩個,我就怕你們不成!?」
他話音至此,一步踏出,手中單刀一轉。
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孟桓鬆了口氣:「我果然,已經天下無敵了!」
「還不快走?」
「好!!」
莫晴空趕緊提上兩步,跟在江然的身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