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啟程

  江寒給江然噎的半晌無語。

  末了點了點頭：

  「江少俠還真的是有些唾面自乾之能，在下佩服。

  「只是如今看來，這世人都小看了江少俠。」

  「此話怎講？」

  江然有些好奇。

  「江少俠雖然是捉刀人，但是這野心卻是不小。」

  江寒淡淡開口：

  「殺陳子軒，收血刀堂。

  「借落日坪一役，囚江某於此，更是想要以這毒藥控制我落花煙雨盟上上下下，唯你之命是從。

  「如今十三幫之中，奔雷堂必然轉入下三流。

  「一切以你的性命為主！」

  感覺這幫派的事情，果然是比較累人的。

  「至少明面上無可指摘。

  「江少俠，你難道想要將整個十三幫一口吞下？成為天下第一大幫！？」

  「料想這也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奔雷堂如今局勢不妙，顧人龍，董懷宗，遲鱗三人的家人，必然受到牽連。

  「一切隨你心意。」

  江然瞥了他兩眼，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若是有機會，有合適的地方，可以置辦成產業，若是你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我百珍會願為代勞。」

  當日午間，棲鳳山莊山腳下便準備好了馬車。

  「只要這方子落入了顧人龍子嗣手中，旁人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江然微微點頭：

  「你和他一起，作為他的『救命恩人』回到落花煙雨盟，監視他將四季散下給落花煙雨盟中其他堂主服用。

  最後又和鳳銜枝告辭一聲，飛身上了馬車，打馬上路。

  這豈非比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快得多？

  阮玉青微微抱拳，又跟唐畫意告辭，轉了一圈之後，便不再停留，轉身揚長而去。

  江然靠在椅背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奔雷堂的根基，除了奔雷訣和奔雷驚天掌之外，最重要的其實是天雷子的配方。

  軒轅一刀聽了之後，整張老臉都是一愣，繼而泛白：

  「恩……恩師不是說過，那批火藥，早就已經被您著人給……給弄出去了？」

  表情凝重的抬頭看了一眼天上日頭：

  「早晚有一天，給你摘下來……這都十月的天氣了，還天天在頭頂上作威作福，當真豈有此理……」

  又跟軒轅一刀叮囑了一番之後，就讓他趕緊做事去了。

  江然又讓軒轅一刀將落花煙雨盟中的主要結構跟洛青衣說了一遍。

  他開始說的時候，尚且還能保持冷靜。

  江然眨了眨眼睛。

  「是。」

  江然輕聲開口：

  「第一點，不能明著拿，若是有機會的話，可以暗中出手，旁人不知道此物何在，時間長了，便也只能放棄。

  軒轅一刀點了點頭，明白了江然的意思：

  「恩師所說不錯。」

  其後提醒自己奔雷堂的根基，也在於此。

  江然跟她客氣了兩句之後，便目送他們一行離去。

  這才會提醒自己什麼恩威並施，權衡之道云云……

  「……」

  瞥了江然一眼，輕聲說道：

  「待等這風頭過去之後，可以將天雷子改個名字，重新拿出來。

  其後無事，待等子夜時分，棲鳳山莊這頭果然傳來了騷動。

  「一直到你死，都不需要擔心血刀堂沒錢了。」

  「此事不占據大義名分，誰拿到手裡，都算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卻又非拿到不可……」

  卻不知道，江然對十三幫根本不感興趣。

  這人身手利落，落日坪的山崖筆直，無處借力，他卻飛身而上，全然不覺為難。

  幫派雖然累人，但是人手充足，如果需要找人的話，可遠比自己一人要快。

  「不過要當真到了這一步，還真得讓落花煙雨盟出手才行。

  「廢話，那火藥還在落日坪下呢。」

  「但……也未必不是正事啊。」

  「公子。」

  這焦尾琴本就是真的，靜潭居士自然看不出破綻，連聲稱讚西門風手段了得，又找江然確定了一番，真的不用殺之滅口？

  江然則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告訴他，這件事情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所以，想要拿到天雷子的配方，需得做兩手籌謀。」

  「待等我手中事了，定會去水月劍派看望你。」

  江然輕聲開口：

  「天雷子如今是眾矢之的，你派人前去爭奪，爭不到也就算了，一旦拿到了，就會成為其他十家的眼中釘，肉中刺……

  洛青衣看了江然一眼，輕輕抱拳。

  他應該去做話本先生，跟大先生搶飯吃才對。

  跟他打聽了一下，天雷子的事情。

  然而越說越是激動。

  「此事一成，落花煙雨盟上下，可暫且聽你號令。

  「……你但說無妨。」

  「根本無人留心我兩幫之事，卻不知道，你一人的勢力已經遠在其他十三幫任何一家之上。

  「江少俠，你身家巨富，隨身攜帶到底是不方便的。

  為了確保這件事情的真實性，江然還讓洛青衣下了狠手。

  江然有些納悶。

  「哼，你自己心裡有數。」

  軒轅一刀仔仔細細聽完之後，面上現出了驚色：

  他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整件事情之後，便回到了房間之內，讓人叫來了軒轅一刀。

  江然知道他顧慮的是什麼。

  「但是，事到臨頭了，卻也不得不說點什麼了。

  那血刀堂弟子轉身出去。

  江然說到這裡，又對外面喊了一嗓子：

  「待等你徹底掌握掌中勢力，十三幫必然多事。

  「奔雷堂便是藉此積累下豐厚的身家。」

  「第二點，若是只能明著拿，那就得占據道理才行。

  「什麼東西？」

  靜潭居士連忙想要一睹為快，江然便讓他看了一眼。

  最終成功登頂落日坪上。

  「如今想來，那『少莊主』臨死之前，說不定也動過念想，想要嘗試一下跟咱們同歸於盡。不過，為師也是沒給他機會。

  這人跑到自己身邊，不單純只是因為自己幫他報了大仇。

  對江然來說，最要緊的正事，還是拿人換賞銀。

  「也就沒有機會將這火藥神不知鬼不覺的取出來了……好在現如今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你今明兩天就安排一下人手，趁著夜色悄然將這批火藥帶出來。

  今後能不干，還是別幹了，畢竟不是啥正事。

  江寒躬身一禮，轉而重新坐下。

  「那我就在水月劍派，等你大駕光臨。」

  「相比之下，地盤倒是其次了。

  兩個人剛把這件事情說完，洛青衣已經在血刀堂弟子的引領之下進了門。

  任你天大的勢力，又有什麼了不得的？

  你落花煙雨盟勢力不小，如今自己不還是一個階下囚？

  不過，江寒有這樣的認知，對江然來說，卻也不是一件壞事。

  江然略微猶豫，這才開口：

  「青衣，我有件事情，需要請你幫忙，可能會有些冒險。」

  免得到時候江寒騙他一知半解，糊弄了事。

  「……人家糾纏什麼？」

  「到時候哪怕人人都知道這是天雷子，卻也拿不出證據了。木已成舟，又有誰能輕啟戰端？

  江然也早就準備好了，西門風駟馬倒攢蹄，直接就讓百珍會的人給扛著走了。

  眸子裡甚至還閃過了一抹瘋狂，最後一句話更不是質問，反倒是有些隱隱的期待。

  待等事情說完之後，江然便讓洛青衣先出去準備。

  她來的目的，那就更不用說了。

  「無非就是詐了他們一下而已……料想那少莊主也不敢跟我賭那一場。

  「事情稍有絲毫不對之處，你需得即刻逃命，決不可拖延。

  軒轅一刀頓時恍然大悟，卻又有些疑惑：

  「說起來，弟子回來到現在，都未曾看到那火藥在何處啊。」

  「此事之後，程天陽已經告訴我，落日坪下另有入口，可以直入火藥藏匿之地。

  偏偏那少莊主還真的被騙了。

  軒轅一刀問。

  最後卻還是點了點頭：

  「公子儘管吩咐。」

  洛青衣卻是沒有絲毫猶豫：

  「您幫我報了大仇，我本就無以為報，這條性命都可以交託在您手中，何況區區冒險？」

  ……

  江然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這邊阮玉青剛走，那頭顏無雙也來了。

  靜潭居士告訴他，雖然這一趟沒有拿到焦尾，但是也得給錦秋一個交代，所以此行他們還是得走一趟。

  「左道莊準備拿來炸死咱們的火藥。」

  「毒藥可控人身，卻無法控制人心。

  她走的瀟灑，倒是讓唐畫意有些意外。

  不過看他這模樣，江然心思微微轉動，便是輕笑一聲：

  「倘若如此，你當如何？」

  「總歸來講，這件事情就此平穩度過。

  「但是百珍會的人當時在落日坪上上下下，搜索了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找到他們搬運火藥填充地下的入口。

  江然翻了個白眼。

  感覺江寒這人，除了是個腦補怪之外，也是一個野心怪。

  這些事情大概其的吩咐完了，江然這才稍微吐出了一口氣。

  「此一別天高路遠，願君珍重，事事順遂。」

  但是該有的流程還是得有。

  ……

  江然凝望阮玉青，微微一笑：

  「阮姑娘，山水有相逢，你我後會有期。

  「我上哪找人弄出去啊。」

  洛青衣點了點頭。

  「來人。」

  不過江然對此並不介意，其後開口說道：

  「這件事情並非全無風險……江寒此人是否值得信任，尚未可知。

  「我一個人就算是有通天徹地之能，卻也沒有本事找到他們這麼多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吧。

  「除了我落花煙雨盟和血刀堂之外，餘下十家定會將奔雷堂勢力分食殆盡。

  江然一時恍然大悟：

  「怪不得當日左道莊的人，也有天雷子傍身……原來是這樣。」

  江然聽著聽著，就感覺不對勁了。

  顏無雙則看著江然說道：

  一應用具都在馬車之中，連帶著車中還放了一個古希之。

  「二來……正好有一批東西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如果能夠拿到天雷子的配方，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另有一事……需得叫江少俠知道。」

  鳳銜枝對江然是千恩萬謝，表示將來江然不管有什麼事情，只需要找人捎個話過來，棲鳳山莊上上下下，唯命是從。

  「若是將這手段，應用於全部十三幫，只怕最後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本來是不想讓古希之跟著去的，但是古希之強烈要求，不想留在棲鳳山莊，也就只好將其放到了馬車上。

  「恩師不是說，不想理會幫派之事？如今，怎的又如此上心？」

  尚且還有郭沖那一齣戲在當中橫著呢。

  軒轅一刀笑道：

  感覺自己好似已經在生死之間走了一圈。

  「？？？」

  靜潭居士也就沒有多問。

  軒轅一刀聽完之後，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說道：

  「這是奔雷堂的根本！

  「世人皆知，奔雷堂有天雷子，配方乃是絕密。

  哪怕有幾次都險些失足跌落，卻憑藉其高明的輕功硬生生化險為夷。

  「是，青衣明白了。」

  雖然讓洛青衣救江寒，只是演一場戲，而且這場戲主要是演給落花煙雨盟的人看的。

  「只是後來這一段時日，大家都在三仙山上尋找滿盛名。

  「只是那落花煙雨盟，又如何能夠幫咱們出手？」

  待等從這地牢走出來之後，江然摸了摸下巴。

  誰能想到江然這般膽大包天，竟然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

  「正是如此，恩師可是對天雷子產生了興趣？我這就著血刀堂弟子，前往爭奪。」

  ……

  三仙山，落日坪！

  一道身影正在爬山。

  「在旁人察覺不到的情況下，將其納入掌中才好。

  江然嘬了嘬牙花子說道：

  軒轅一刀給這一點一搖，弄的有點迷茫，這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情不能操之過急。」

  軒轅一刀聽到這裡，也是禁不住心頭生出了一片火熱，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所以，一刀，你需得暗中派人尋找顧人龍後人的下落。

  江然擺了擺手：「你去將洛青衣叫來，就說我有事找他。」

  借著陽光一照，便見這人滿臉都是炸傷的傷痕。

  江然沉默了一下說道：

  「我對幫派的事情，確實是不感興趣。

  「一旦幫派之間互相傾軋，他們只怕會有性命之虞。

  「火藥。」

  「多謝。」

  自己雖然不會主要忙在幫派上，但是能幫的忙幫一把，讓軒轅一刀擴充勢力，回頭自己看上哪個通緝犯，吆喝一聲，自然有人幫忙收集線索。

  「您倘若當真有心十三幫，還得於此多費費心思。」

  「這是左道莊以左道法門硬生生挖出來的。

  今夜即將遠行，自然是得準備好遠行之用。

  「多謝公子，青衣明白了。」

  洛青衣聞言眉頭微蹙，有些猶豫。

  卻被江然發現：「你看我作甚？」

  山腳下，眾人依依惜別。

  「如果再有天雷子的配方到手。

  「今夜子時，你潛入棲鳳山莊地牢，救出江寒。

  待等他走了之後，江然便去找了靜潭居士，說是焦尾琴已經做好，可以啟程出發了。

  ……

  「恩師所言極是，一刀明白了。

  這人腦補的能力不錯啊，感覺做這個落花煙雨盟的盟主，有點大材小用了。

  此人前倨後恭，只怕是因為他自以為自己野心很大，著意於十三幫，想要成就宏圖大業。

  「你需得和軒轅一刀互為犄角，守望相助，在奔雷堂之事告一段落之後，便可自行返回我身邊，也可以繼續留在落花煙雨盟。

  「畢竟，他們當時還以為大局在握呢。

  之後便是棲鳳山莊和血刀堂出動大量人手，去追殺尋找逃走的江寒，以及那個救走江寒的『叛徒』。

  整整一個晚上的熱鬧之後，毫無收穫，這才無奈罷手。

  只不過效果如何，還得留待以後慢慢看。

  「此人中了我的四季散，已經可以為我所用。

  「天雷子便於攜帶，威力又遠在尋常暗器之上，故此，是最值錢的東西。

  現如今正好有遮掩的一個機會，便拿來試試，看看他們能夠做到什麼程度就是。

  「關鍵的時刻，可以出手相幫。

  雖然不會真的殺人，卻也會讓幾個人『死在』這一夜騷亂之中。

  江然點了點頭，一笑說道：

  「你先休息，回頭我安排人送你回返落花煙雨盟。」

  第二日軒轅一刀也告辭離去，準備為了奔雷堂的事情忙碌。

  「我和江寒已經談妥了。」

  「一來天雷子的事情非同小可，落入旁人的手中，到底有些可惜。

  軒轅一刀有些不解。

  江然一陣無語：「這件事情，我早有懷疑。

  江寒深深地看了江然一眼，輕笑一聲：

  「奉勸江少俠一句，為上者，需得恩威並施，更要深諳權衡之道。

  「真要是到了不得不明著爭奪的地步，我們就可以以為顧人龍子嗣爭奪天雷子的名義出手。

  阮玉青也看著江然，有些不舍，嘆了口氣說道：

  軒轅一刀站在一旁，有些奇怪的看了江然一眼。

  當即便有血刀堂弟子進了房間：

  「參見堂主，參見太上堂主。」

  「好。」

  轉動念頭思緒，稍微考慮了一會，倒是覺得這事大有可為。

  「再加上程天陽恰好於那個時候從地下鑽了出來，我不等他開口，便堵住了他的話，這才讓那『少莊主』信以為真。」

  軒轅一刀良久無言。

  「所以，這天雷子他們也是會拿出來賣的？」

  「而且，說不得，你們都得放棄對奔雷堂地盤的野心。」

  「她倒是未曾糾纏，出乎我的預料。」

  其後環顧落日坪，有些納悶：

  「不是說好，有什麼品茶賞琴大會嗎？

  「人呢？

  「我不會又來晚了吧？

  「說起來……我要來找什麼人來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