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殺!殺!殺!

  第96章 殺!殺!殺!

  「大膽!」

  「放肆!」

  幾在同時,兩聲怒喝忽從左右逼來。

  兩名大內侍衛眼見殿內掠進一人,皆大驚失色,各自運掌推拳來戰,想要將這刺客逼出大殿。

  可他們還未到近前,眼角餘光驚見一抹冷冽寒芒如靈蛇般扭動一轉,吞吐伸縮, 詭異飄忽的繞過了他們的拳掌,點在了他們的喉頭。

  寒芒一觸即收,竟是一柄軟韌狹長的刀子。

  二人瞳孔先縮後擴,喉嚨里只似卡了石頭,「嗬嗬」有聲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轉眼倒地而亡。

  再看陳拙,他矮身一進, 手中刀身回退半途猝然一震,三尺繞指柔已如軟鞭般凌空抽出。

  蓋因有一件奇物忽自殿內破空飛來, 後綴長鏈,形如鳥籠,內里中空,其上更有數片刀葉飛旋急轉,嗡鳴震耳,寒芒大盛。

  「血滴子?果然是老古董。」

  陳拙眼神微凝。

  長鏈盡頭, 一眉發盡白的老者弓背彎腰自角落裡踱出, 頭頂白髮稀疏,麵皮蒼老,穿著身黑色的僧衣,腳踏僧鞋,乾瘦如猴, 站在那扭腰動胯猶若一隻成了精的螳螂, 腳下的影子都好似瞧不見人形了。

  「羅剎鬼陳拙?」

  老者臉頰枯瘦尖長, 滿是褶皺的下巴留著一撮花白的山羊鬍。

  見到陳拙他眼露驚異,而後是滔天殺機。

  「咱家這就讓你變成只死鬼!」

  赫然也是個老太監。

  「砰!」

  緬刀與那奇物當空一撞, 竟如陀螺般被倒抽了回去。

  火花四濺。

  老太監大手一抓,血滴子倒飛而回。

  可電光火石間,一抹數寸長短的冷芒竟緊隨而至,激的他肌膚起栗,脊背生寒,那是柄飛刀。

  不驚不慌,老太監面無表情,另一手屈指一彈,才見其左手五指皆套有鐵指扣,當空叮叮一碰,已將飛刀磕落。

  不止一個。

  近處忽有殺機陡生,一位宮女打扮的女子悄然出劍,劍光斜斜一指,宛如龍蛇昂首,平地起劍,直刺而來。

  一人動手,剎那間地上少說已有四個宮女跟著翻身躍起,俱是繚亂劍光。

  即便陳拙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遍體生寒,心中更是暗道要遭,如此恐怕難以速戰速決。

  這些人劍招的路數皆是同出一門,想來那些老怪物中必定有位劍道絕頂。

  但這也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居然在身邊埋下這麼多的暗棋用以護衛, 只怕那些老怪物皆已不在京城,或者說不在宮裡。

  與此同時,外面的那些戈什哈已聞風而至,呼喝四起,腳步聲大作。

  而西太后已被幾個小太監護持著往外逃。

  哪有這般輕易。

  劍光瞬息逼至,陳拙眸子微凝,他的應變也是極為乾脆利落,伏身一撤,如兔狐翻跳,同時手中抖出幾枚飛刀,震手破空。

  霎時。

  「噗噗噗……」

  殿內燈火俱滅。

  風雪灌入,明暗轉換,眾人眼前立時漆黑一片,只余殿外花燈的黯淡燈色,和那暖爐中溢出的寸許火光。

  還有慘叫聲。

  幾個小太監剛扶著西太后從寶座上起身,陡見飛刀襲來,竟然一個個悍不畏死的為其擋刀,一時間非死即殘,倒下大半。

  老太監亦是騰不出手。

  燈火一熄,這些飛刀便成了大殺器,連連招架,恨得牙根痒痒。

  也在打出飛刀的剎那,陳拙不由分說,抖腕一震,手裡軟韌的三尺繞指柔立時挺直如精鋼,飛旋一轉,已貼向了那幾個宮女。

  幾人見狀忙提劍來刺,刀劍相擊,不料刀身忽又一彎,被陳拙螺旋勁一催,緬刀竟如蛇盤般繞劍而過,吞吐翻轉如毒蛇吐信,挑斷了幾人的手腕;同時他左拳如槍扎出,腳下左右搖閃,拳勁迸發,照著幾人的心口直來直去。

  不到兩息,已有三人面露痛苦,口吐血塊,軟倒在地,還有幾人長劍脫手墜地。

  一抹刀光緊跟橫空斬過,周遭攔路的宮女太監剎那頭顱拋空,一具具無頭身子東倒西歪,順著余勢跑出數步,各自倒地。

  血腥彌散,沖濺四射。

  陳拙半面染血,渾身內縮的筋骨猝然暴漲外擴,腦後亂發一散,化作本來面目,猙獰駭人,被暗淡火光一映,更添幾分可怖凶厲。

  一個宮女還想提劍自他身後暗襲出招,可甫一動作,陳拙頸上頭顱驀然迴轉,鷹視狼顧,兇相絕倫,眼中幽光一過,那宮女竟是被這駭人氣勢所攝,手中劍勢一滯。

  等回過神來,神色已是慘然。

  一隻大手從天而降,虎爪下扣,快如閃電般落在了她的天靈上,五指立時破入顱內,血漿迸濺,斃命當場。

  便在這時,嗡鳴再至。

  陳拙冷眼一斜,抬手一拋,已將那掛在手上的屍體拋了出去。

  剛飛出一截,便被血滴子當空一絞,絞出一片腥風血雨。

  然老太監的臉色卻驟然陰沉,蓋因陳拙已飛縱撲出,撲向那寶座上癱軟驚恐的西太后。

  他這一撲,周圍的太監宮女,連同福晉、嬪妃,無不是瑟瑟發抖癱坐在地,膽氣弱的紛紛昏死當場。

  正待下刀,那老太監心黑手狠,抬腳飛踹,近處的一名宮女當即朝陳拙的刀口撞了過來,人在空中,七竅噴血,死的乾脆。

  更有幾個小太監趁機撲上來擋刀子,混亂中還有人下暗刀子。

  「吼!」

  閃身一避,一聲低沉雄渾的虎吼突然自陳拙的臉譜下宣洩而出。

  驚的風急雪怒。

  近處的一群太監宮女無不是面露痛苦,捂耳哀嚎,慘叫連連。

  也就在這個空隙,外面一眾戈什哈持槍圍來。

  有人心裡緊張槍口一抬,竟失手扣動了扳機,遂見一頂血滴子沖天而降,落在了那人腦袋上,機關自啟,刀葉扣合。

  一具端槍的無頭屍體已然撲通栽倒。

  「休要傷了老佛爺!」

  樓外先前離去的幾道身影竟又折返回三人。

  三人高矮各異,分別是一老者、中年漢子、還有個三十出頭的青年。

  老者收回血滴子面容陰沉狠辣,抖出頭顱,留下一句話,卻是停也不停,在飛雪中似蒼鷹俯空般掠入頤樂殿,另外二人緊隨而入。

  殿內的陳拙亦是驚覺背後乍寒,渾身毛孔齊齊一畢,背後寒毛根根豎起。

  加上那老太監竟有四位宗師。

  那些嬪妃、福晉的哭叫聲四起,還有……西太后痛呼一聲,悽厲嚷道:「快救哀家!」

  叫聲一畢,已是昏死過去。

  「外面的守好了,一隻耗子也別讓逃出去。」

  四個宗師關心則亂,聞聲便趕。

  不想只一動作,殿內驟然仿似憑空對出十數抹冷厲寒芒,在殿內爆射急飛。

  那些飛刀軌跡古怪莫測,有的走直,有的走弧,有的上下翻飛,有的能在空中轉出一圈,於牆上磕碰回彈,儘是飛刀,殺機無窮。

  四人瞳孔急縮,無不頭皮發麻,連連輾轉騰挪。

  混亂中,慘叫連連,一個個只敢趴在地上,敢冒頭的無不是命斃刀下,宮女太監死了一大片,反倒是那些嚇昏的妃嬪、福晉僥倖得活。

  四人之中,那青年宗師躲閃不及,腿受一刀,口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

  但動靜剛起,又一柄飛刀尋聲而至,將其了結。

  另外三人見之忙屏氣凝息,俱是心驚肉跳起來。

  不知不覺暖爐溢出的火光已漸漸暗了,外面風大雪大,風雪彌天,連那些花燈也吹拂的搖搖欲墜,燈色幾欲熄滅,殿內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任憑他們手握著凶名赫赫的江湖第一暗器,如今也是憋屈至極。

  這殿內拋開西太后不說,剩下的人也非尊即貴,當真束手束腳,委實氣的人吐血。

  但三人權衡輕重,自然需得先救西太后。

  況且這刺客已如瓮中之鱉,外面既有槍隊包圍,任其有通天之能也插翅難逃。

  一人暗中尋著西太后的寶座摸了過去,另外倆人則各挑了一個自覺安全的位置凝神以對。

  「尊駕如今插翅難逃,不如束手就擒,咱家能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陰惻惻的話音一落,卻是不聞回應。

  此人心知陳拙若非到了絕境,定然不會先要西太后的命。

  而去尋西太后的是那中年宗師,步伐靈活,伏身如豹奔行,很快便摸到了寶座近處,正想去抓已經昏死的西太后,不想腳畔滿地的屍體中忽睜開了一雙眼。

  刀光起於平地,如游龍上竄,來勢極洶。

  到底還是宗師,驚覺兇險,此人已在飛步後撤,同時手裡的血滴子竟如暗器般彈出一片刀葉,直逼地上出刀的人。

  但血水飛濺,刀葉所及卻是個宮女。

  而在那宮女的屍體下,刀光伸縮一吐,忽改刀勢,繞上了對方的腳腕。

  中年漢子動容失色之餘,臉上也多了幾分狠厲,一棄血滴子,抬腳一縱,避過刀光,雙手已成鷹捉之勢,飛撲下拿。

  其餘二人見此情形,俱是棄了血滴子飛趕過來,想打貼身近戰的主意。

  可未等三人喘口氣,一抹烏光忽的自屍體中射出。

  中年宗師瞳孔一縮,徹底動容,竟識得此物,失聲道:「脈門弩?」

  「弩」字一落,他的眼神已在飛速黯淡,心口多出了三個小小的血洞。

  而後被上撩的刀光一分兩半。

  剩下兩個一聽脈門弩,步伐更急,朝著藏在屍體中的陳拙撲去,咬牙切齒道:「小畜生,咱家非得活剮了你不可!」

  今天六更,先兩更,下午再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