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以武會友

  第268章 以武會友

  ……

  「逃,速逃!」

  天山上,終年不散的飄雪中,鳩摩智非但不曾下山,反倒朝著深處掠去,與慕容博父子背道而馳。

  李秋水雖未與之同行,但也是相同的反應,散向另一方。

  二人都在心底盼著慕容博能多撐一會兒,多扛上一會兒,亦或者引來那位神秘高手,逃過此劫。

  但鳩摩智可不光是只有驚懼。

  他如今身負數種奇功絕學,藏有數幅寶圖,差的不是運氣,不是天賦,也不是時機,差的只是時間,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什麼李秋水、慕容博、無崖子,鳩摩智確信自己絕不會落於人後。

  所以,他可不想死在這裡,更不想死在這個時候。

  而且鳩摩智往這邊逃還有另一個原因。

  假如慕容博父子不是無崖子的對手,拖不住,那他只能寄希望於那個幕後之人。

  對方既然有意操縱這一切,定有自保之能。

  「陳施主,我知道你在這裡。」

  無人回應,只有嗚嗚呼嘯的風聲。

  鳩摩智感受著遠方那股驚天動地的氣機大有迴轉之勢,又朝著紛亂冰冷的飛雪嘶聲急呼道:「保我一命,從今往後,貧僧願以尊駕馬首是瞻!」

  霜雪撲面,鳩摩智哪還有佛門高僧的氣態,面上罕見的露著慌色,想是先前交手吃了大虧,衣襟染著點點血漬。

  可還是無人回應。

  寒風如舊,霜刀雪劍。

  正當他提換氣息,發力奔走的時候,突然臉色急變,眉角一抽。

  就見一側的皚皚白雪中掠出個紫衫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李秋水。

  「李施主何故與我同行啊?」

  他心中暗惱,一行眾人,無崖子最恨的便是丁春秋與此人,眼下同行,自是太過危險。

  當即步調一轉,另擇方向。

  但李秋水豈會如他所願,立馬跟了上來。

  無崖子如今殺心大盛,有慕容博父子為引,他們才得以喘息,可萬一慕容博敗亡身死,豈不是只有等死的份兒了。

  「大輪明王,呵呵,你適才的那聲吆喝,聲音可是不小,」李秋水美眸微眯,隱散寒意,「再者,我傳了你《小無相功》,如今大難臨頭各自飛,未免說不過去吧,那慕容博卑鄙無恥,我卻是不敢與他同行,只能找上伱了,沒想到還另有收穫,你且讓那人出來,只要渡過今日這一劫,萬事皆可商量。」

  鳩摩智故作不解道:「李施主莫不是聽錯了,那人是誰啊?恕貧僧不明。」

  他哪敢輕易承認,如若身懷寶圖的消息說漏嘴,保不准李秋水先下殺手了。

  李秋水卻是心黑手狠,冷冷一笑道:「看來你與他交情不淺啊,連慕容博也被蒙在鼓裡吧,難不成是想關鍵時候反戈一擊?連你這和尚也不老實啊。」

  她話鋒一改,昂首四顧,同樣放開了嗓音,朗聲道:「師姐,無崖子已醒,如今要殺我,但我還不想死,我若死了,滄海的下落可就無人知道了。」

  李秋水語氣頓了頓,調笑道:「看在咱們多年交情的份上,你且讓你那相好的出來幫我們一把。」

  二人卻是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陳拙的身上。

  正自飛逃,遠處一股氣機忽如急電般逼來,來勢極洶。

  無崖子,追來了。

  這一下,無論是李秋水和鳩摩智全都再難鎮定。

  隨著那股氣機越來越近,雪幕中已多出道身影。

  無崖子迎風沐雪,搖袖披髮,大步而來,逸雅出塵的同時,兼之一股無與倫比的強橫壓迫感。

  他手上還拎有一人,居然是慕容復。

  「那廝逃得飛急,連兒子都顧不了了,索性先來收拾你們。」

  無崖子將慕容復隨手一拋,並未取其性命。

  如今這南慕容功力盡喪,又遭至親捨棄,已是廢人一個,而且慕容博臨退之際曾言此子與他那從未謀面的外孫女情非泛泛,故而才討得一命。

  李秋水一面凝神以對,如臨大敵,一面試探道:「師兄,你殺了我,就不怕找不到滄海麼?」

  提及「滄海」這個名字,無崖子平靜的臉上多了些許微妙變化,但他說的話卻讓李秋水毛骨悚然。

  「你背叛師門,功傳外人,今日任你說破大天也難逃一死,但在殺你之前,我會以攝神之法,攫取你的記憶,到時候自會知曉。」

  殺心已定。

  李秋水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道:「你我自幼拜入師門,一起長大,情同……」

  無崖子不耐煩地打斷道:「夠了!」

  李秋水悽苦道:「師兄,你當真不念舊情?不能商榷?」

  無崖子臉色陰沉,不見喜怒,冷冷道:「若你顧念舊情,就不會三番兩次想要置我於死地,還和那孽徒狼狽為奸,真以為我不知你們干下的那點齷齪事兒。」

  他話一說完,又轉話鋒,平淡道:「師姐,瞧了這麼久了,總該出來了吧。」

  「嘿嘿嘿,賤人,看到你今日的下場,我實在是痛快啊。」

  一聲大笑,一道冷哼,雪中立時飄然飛出個白衫女子。

  半月之功,巫行雲的功力雖未盡數恢復,但形貌已復如常,青絲如瀑,美得動人,雙肩髮絲落著瓣瓣雪花。

  「哼。」

  卻見無崖子眼神陡凝如電,倏然橫掠一掃,宛如當空划過一縷劍光,最後將目光定在了虛空。

  眸光一定,其視線所落之處「噗」的一聲爆響,已見平地積雪當場炸開,可很快又被一股無形氣機焚燒一空。

  飛雪飄散,陳拙雙手揣在袖中,踱步走出,一邊打量著無崖子,一邊和顏悅色的笑道:「再怎麼說,你能重現江湖,復全盛之功,也有我的部分功勞,今日可否賣我幾分薄面啊。」

  無崖子眼神微動,見走出的只是個少年,可言語老成,不由沉吟片刻,而後道:「你就是幕後引動江湖的那個人?」

  陳拙笑道:「你可以這麼認為,我不否認。」

  無崖子冷冷一笑,道:「小小年紀,竟然敢掀動如此浩劫,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

  陳拙眯眼一笑,輕聲道:「浩劫?豈不聞生死之間既有大恐怖,亦有大機緣;若無這浩劫,你焉有翻身之機,若無浩劫,這天下何以天驕奇才輩出?他們嘴上說恨我,心裡巴不得我能多丟幾份寶圖。」

  他說的感慨極了。

  「而且,我可沒有騙他們,那寶圖上的東西皆為奇功絕學,真實不虛,比起我當年生死掙扎,他們可算幸運多了;真有能耐,握的住,就是機緣,握不住,丟了命,就別怨天尤人,要麼躲得遠遠的;江湖子弟江湖死,既然敢趟這渾水,就該有所覺悟。」

  陳拙說的很認真。

  無崖子聽到他這番言辭,眼神不免有些變化。

  「看來你所圖不小啊。」

  陳拙漫不經心地道:「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以你的實力有資格知道我的目的。」

  無崖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掃了眼李秋水、鳩摩智,連同巫行雲也罩進了視野中,隨意道:「既然如此,就給你個面子,不過這面子有限的緊,只能你一人離開。」

  「呵呵,真夠狂的!」

  陳拙垂下眼皮,雙手退袖。

  但話音一落,那無崖子大手一揮,一股恐怖寒勁霎時隔空而發,自陳拙腳下蔓延而至,將他凍在原地。

  再瞧去,陳拙已被一塊寒冰包裹,冰封其中。

  鳩摩智與李秋水見此情景,差點轉身就跑,虧得他們寄予厚望,不想這般不堪一擊。

  但下一刻。

  「轟!」

  那寒冰轟然炸碎。

  陳拙舒展著筋骨,邁步而出,眼神沉凝,原本沉寂的體內竟然迸發出一團至剛至陽之氣,便是口鼻內的氣息也變得滾燙起來,滿頭長髮根根倒豎,如烈焰騰空,連眼中都似有熊火燃燒,紅芒閃現,場面尤為駭人。

  他呲牙一笑,咧嘴道:「閒得有些久了,就先拿你試試這門功夫,咱們以武會友,切磋切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