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巫行雲,李秋水

  第257章 巫行雲,李秋水

  「天山童姥?」

  在場江湖人無不色變,紛紛探頭探腦的朝外張望。

  只是眼看那頂轎子已要飄遠,沒入暮色,乍聽一道嗓音倏然在眾人耳畔響起,冰冷霸道,清脆冷厲,乃是個森然女聲。

  「吵死了,滾!」

  怒音一起,一道雪白幔帳悄然掀起一角,眾人不及細看,就見一隻白皙纖秀的左手對著長街拂袖一卷。

  「小心!」

  耳聽提醒,可哪容反應之機。

  只那轎中人信手一拂,適才開口之人已遭雷殛般當場炸開,不少伺機欲動,想要探明「靈鷲宮」虛實的江湖人也都被這一拂之力所罩。

  長街之上,頓見磚石起立,自一頭掀起,猶如捲簾般朝著眾人碾壓而來。

  好恐怖的威勢!!!

  所有人步步急退,又驚又駭,哪還有先前半點意氣風發的模樣。

  「都退至我身後!」

  好在一道魁梧身影及時翻身躍出,落於眾人身前,兩隻寬厚肉掌陡運雄厚內力,沉息吐氣,雙足一穩,兩掌虛扣,掌心氣勁流轉猶若實質,朝面前大地推出一掌。

  一掌之下,這人腳下亦是如掀大浪,徑直衝向那翻滾而來的土石。

  驚呼聲中,兩股氣機相遇,就聽「轟隆」一聲,立見漫天碎石擊飛,屋瓦齊齊被掀去一層,駭的眾人抱頭鼠竄,驚魂未定,哭爹喊娘。

  喬峰一掀背後披風,攔開眼前塵煙,擋下了碎石,瞧著那頂轎子遠去的方向,虎目精光一爍,雙足一划,已大步追出。

  「小兄弟好高明的身法。」

  他這一追,腳下發力,越追越快,但倏爾眼角餘光就見不遠處另有一道身影跟著追了上來,雙腳奔走靈活多變,時如猿奔,時如狐躍,翻如狸,動如豹,撲如虎,游如龍,萬化千變,令人眼前一亮。

  正是先前酒肆中的那個青衫少年。

  「喬幫主,久仰大名!」

  陳拙步履走轉好似閒庭信步。

  他這身法不但糅雜了諸般象形拳步伐之變化,又輔以道心種魔大法中感萬物波動之真意,化為己用,氣接萬物,可隨勢而變,隨心而轉,取意為天地遼闊,任鳥高飛,汪洋浩瀚,如魚得水,乃是此身出世後所悟身法。

  或許不如那「縮地成寸」來的奇詭,但飄逸靈動,有凝心性之妙用,越是無拘無束,想法無窮,越能千變萬化。

  反觀喬峰腳下步伐就略顯尋常,乃是少林寺弟子初入門牆所授的提縱身法,但由他施展開來竟成龍行虎步之姿,氣勢迫人,宛若狂龍過境,使之不凡。

  喬峰多看了陳拙兩眼,見其面不紅,氣不喘,腳下步伐越來越怪,也越來越玄妙,不由心生驚詫,暗道這江湖真是臥虎藏龍,也不知哪方門派培養出這等人物。

  可惜二人起步稍晚,加上天色已暗,等一口氣追出數里,那頂轎子已無蹤影。

  又逢岔路。

  「小兄弟,多加小心!」

  見要分道揚鑣,喬峰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陳拙笑道:「多謝!」

  二人腳下不停,各挑了一個岔口。

  一路過來,陳拙眼神已在不停飛轉遊走,找尋著蹤跡。

  他腦海中還在回想著適才瞧見的那半張側臉……

  不知不覺,月影東升。

  感受著體內損耗的內力,陳拙氣機一動,不多時周身已沐浴上了一層淡淡的月華,如水似霜,將肌體血肉映襯的剔透發亮,宛若冰魄水晶一般。

  遠遠瞧去,只見他身輕如燕,於山壑見凌空飛掠,足不沾地,出塵縹緲,猶若仙靈。

  「師姐,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靈鷲宮』的主人了?」

  驀然,遠山山頂,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輕柔婉轉,卻暗藏殺機。

  陳拙氣息一斂,正想貼近,忽見有兩個身影正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躲在一塊石頭後偷瞄著,非是旁人,正是阿紫和虛竹。

  二人瞧見陳拙,莫名的有些欣喜。

  阿紫忙將他拽到石後,壓低聲音驚奇道:「你小子還真是福大命大,那麼厲害的人去追你,居然都讓伱逃脫了。」

  她已是知道,陳拙那日離開,應是為了引走那個番僧,不至于波及他們。

  對於打小與人勾心鬥角,和一群奸詐狡猾的同門打交道的阿紫來說,如此作為,著實讓人順眼不少。

  幾日不見,虛竹倒是變化太多,氣息綿長不少,印堂泛亮,眼聚神華,分明是內功大進的氣象。

  「李秋水,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對本童姥指手畫腳?」

  來不及多說,山頂就聽一聲冷笑響起。

  阿紫立時噤聲。

  陳拙匿在石後,循聲望去,但見數十步外的一塊坪地上,一人一轎正在月下遙相對峙。

  轎中人影若隱若現,而轎前是一烏衫女子,輕風動裙,身形苗條婀娜,髮絲齊飛,出塵絕俗,仿佛下一眼便要飛離了人間似的。

  「哈哈哈,巫行雲,你還真是狂妄自大,」烏衫女子嬌笑了幾聲,忽一撫額頭,像是記起什麼,「忘了告訴你,『擂鼓山』上的『珍瓏棋局』已經撤了,無崖子師兄不日再現江湖,重掌『逍遙派』,你這『靈鷲宮』的主人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轎中人沉默了下來。

  「他的傷好了?」

  烏衫女子笑意更濃,隨意道:「誰知道呢,而今白日飛升之秘出世,保不齊師兄得了什麼奇功呢,再說了《北冥神功》不也可以重生嘛,又許是師兄再進一步呢,這江湖真是越來越熱鬧了。」

  轎中的天山童姥戲謔道:「就算無崖子重出江湖,第一個收拾的也是你這個賤人,看來你也是為了那丹方而來。」

  烏衫女子冷冷一笑道:「巫行雲,咱們彼此彼此。」

  天山童姥不耐煩道:「廢什麼話,你想怎麼樣?」

  烏衫女子笑吟吟地道:「我絕不可能讓你得到丹方,而且,靈鷲宮你是時候讓出來了。」

  「哈哈哈!」

  轎中狂笑聲起,帷幔一掀,夜風月影之下,已多出一個白衫白髮的女子。

  陳拙只一看見這人的臉,頓時愣在當場,眼神恍惚,失神久久。

  太像了。

  實在太像了。

  巫行雲笑聲一收,不屑道:「你想怎麼打?」

  李秋水身姿一動,如一抹流雲倏然竄空而起,直上高天,如畫中飛仙,周身霧氣升騰,凌空蕩向遠方。

  「底下凡夫俗子太多,咱們去天上打。」

  「笑話,我乃天山之主,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你敢和我在天上打?」

  巫行雲瞥了眼頭頂皓月,一拂廣袖,雙臂一振,如鯤鵬展翼,迎風而起,緊隨其後。

  「逍遙派的武功當真這麼厲害?比我師父可厲害多了。」

  瞧著凌空遁向遠方的二人,阿紫瞠目結舌。

  「血手狂生,你怎麼看?說話呀你……嗯?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