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空竟然被一招敗了?
眾人無不面面相覷,一片譁然。
「堡主!」
眼見雷行空面色蒼白,口中吐血。
雷公堡的人卻是一個個面色大變。
「噌!」
乍聽弓弦震動,十數支托著火尾的羽箭已是被射了過來。
這卻是雷公堡的利器,喚作火雷,內附火藥,觸之即炸。
蘇青眼神不變,雙掌之內,如有紫芒暴起,他口中提氣,雙手如撥似攬,在空中畫出一圓,勁如流水,只將十數支火雷牽引著周身迴轉一圈,繼而原路返回,射向雷家堡的眾人。
一片驚呼中。
陡聞轟隆炸響連連。
有人避之不及,被火雷射中,炸的腸穿肚爛,死在當場,火光一亮,再燃其身上所攜火雷,只像是捅了馬蜂窩,坡嶺之下,登時轟隆之聲四起,炸響不絕,僅是哭爹喊娘的逃竄之聲。
「臭小子,拿命來!」
蘇青甫一出手,便是一地死傷,身後乍聞雷行空的厲吼聲。
他先前與蘇青硬對拳掌,心存大意,被震的氣血逆流,如今經短暫調息,已恢復了幾分,卻是趁著蘇青出手之後的空檔,再次攻上。
電光火石,拳風已落,
一拳正砸在蘇青後心。
「小心!」
遠處阿雪驀的驚呼,小臉駭的蒼白。
「砰!」
一拳落下。
雷行空瞳孔一縮,楚仙流陡張雙眼,連公羊羽也是凝起了眸子。
但見那拳頭下的蘇青,竟是紋絲不動,雙腳如紮根在地,腳下塵飛土揚,衣袂激盪,一頭黑白摻雜的髮絲豁然橫飄而起,猶如狂魔在世。
「就你也配什麼岳陽樓以西拳法第一?」
蘇青頭也不回,口中言語似笑非笑,語帶譏誚。
若論實力,此人無疑是那幾位絕頂下的佼佼者,可此時竟被貶的一文不值,雷行空面色漲紅,又驚又怒,嘴角血跡未乾,口中陰沉狂吼一聲。
「好!」
左拳,悍然再砸,直砸蘇青腦後。
可驀然,一條手臂,輕靈巧變如靈蛇一般,已是倏的自前朝後翻轉而來,掌心向上,竟然看也不看,穩穩接住了雷行空這一拳。
爾後五指陡緊,只似論圓了一般,雷行空立時在空中被掄出一道急影,然後,摔在了蘇青面前,被狠狠砸在了地上。
「哇!」
這一摔,雷行空只覺五臟似移了位,氣血翻滾,當即口中一股逆血衝出,濺在了地上,激起淡淡煙塵,他另一隻手還在蘇青手中擒著呢,只模樣狼狽的艱難抬起頭。「你、」
剛說了一個字。
腰腹間一股大力已是襲來,卻見蘇青抬腳一勾,他整個人便飛了出去,兒子是這樣,現在,他這個老子也是這樣。
「啊,好個蒙古的走狗,殺!」
眼見雷行空重傷昏死,雷家的人,就和瘋了一樣,圍撲上來。
可遂見蘇青抬手一指,凌空虛點,一道道勁氣赫然透指而出。
霎時間,朝他撲來的雷公堡眾人,身上接連炸開一個個血洞,一時間紛紛痛呼倒地,慘叫哀嚎。
「好狠辣的手段,看來今天,留你不得!」
楚仙流面無表情,緩緩說道。
「哦?他們已要殺我,難道我就不能還手麼?」
蘇青舒展著身子,渾身上下只似炒豆子一樣,爆發出一連串噼里啪啦的細碎聲響,聽的眾人頭皮發麻。
「強詞奪理,若非你你搶奪純陽鐵盒在前……罷了!」楚仙流長眉一挑,繼而轉為陰沉,眉宇間籠罩著一層寒霜,口中冷然道:「不用賜教,今天我就教教你,什麼叫作天高地厚!」
他心中更在驚怒,此子先前所言竟是妄想借他們揚名天下,把他們當成踏腳石,這豈非就是變相的折辱他們麼,武夫相爭,打人是恩怨,打臉卻是死仇,蘇青此話一出,無疑是再無迴旋的餘地。
別說楚仙流,連公羊羽也沉下了臉,望著一地慘叫的眾人,他冷哼一聲,眯著一雙狹眸,緊盯著蘇青。
在場其他人,更是無不譁然。
蘇青輕笑一聲。「這純陽鐵盒別人不知道,難道你楚仙流還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麼?世上寶物,能者居之!」
「太狂妄了!」
「好狠的手段!」
「斷不能讓這個蒙古走狗得到純陽鐵盒,日後恐生大患!」
……
眾人喧鬧一片,你一言我一語,吵的不行。
「你的劍呢?」
蘇青卻是瞥了眼楚仙流空空如也的雙手。
楚仙流冷著臉,斜眼一掃,緩緩道:「劍?憑你,還不配看我的劍!」
夕陽西下,暮色漸昏。
落日餘暉照下,將蘇青的身影斜斜拖出去老長。
「沒劍?」
他面上似笑非笑。
「那就讓你看看我的劍!」
「劍」字剛落,楚仙流瞳孔驀然一縮,眼前一條身影已虎撲而來,單臂一揚,如利刃斬過,來勢洶洶,恍若驚雷一瞬,已至面前。
楚仙流心頭大震,大袖一飄,立時向後倒滑出去。
可腳還沒落地,他胸前衣襟驀的綻裂出一條斜斜切口,衣下皮肉,更是飛快滲出血來。
「好!」
楚仙流先驚後怒,寬袖一揚,卻是「嗖」的捲起十步外一名楚姓人手中劍器,長劍嗡鳴振動,倒拔出鞘,而後似游龍凌空一翻,落入其手。
清寒長劍甫一入手,楚仙流渾身氣機陡然大變,凌厲逼人,劍上寒芒吞吐,手腕一抖,已是抖出數劍,暮色里只似亮起九朵銀花,燦亮迫人,寒光乍現。
蘇青眼見楚仙流動了真怒,不驚反笑,他左手抬起,在胸前畫出一圓,似包羅萬象,掌勢繁複變化,隱透紫芒,仿若摘星般,已是將九朵銀花悉數摘滅。
五指一開一扣,變化的清寒劍光猝然一停,而後竟是被蘇青擒在手中,手腕一翻,長劍瞬間像是麻繩般被其纏繞在手。
楚仙流雙眼豁然圓睜,楚家弟子更是無不變色。
一旁的公羊羽慢慢聳起了眉,蹙眉緊盯。
「哼,在旁邊看著有什麼過癮的!」
卻見右掌,驀的在眾人為之色變中,運勁隔空朝公羊羽拍去。
「好個狂妄桀驁,無法無天的小子!」
公羊羽拂袖一揮,只將襲來的掌勁撥散,足下一趕,用著三三步,雙手卻是用的三才歸元掌,一個急掠,便已掠到場中,開口道:「你殺性太盛,殺心太重,念你天資絕頂,我不殺你,但你需得反省,今日我便擒下你,以作懲戒!」
他也在出掌。
正值這時。
那山徑上卻是又多了幾人,一家三口。
「爹,你看,是那個人!」
但見一唇紅齒白的童兒蹦跳而來,眼露驚奇,先是對著身旁的男人驚喜嚷了句,隨後竟是朝公羊羽喚道:
「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