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芷蘭一聽,神色頓時黯然,說道:「我們此次行動,若沒有丁前輩您的方術保駕護航,恐怕便只能放棄了……成為師公他老人家永遠的遺憾……」
言語中,打起了感情牌。
不過她說的也確實是真的,按師公妙鶴真人所說,此行她最需要的便是這位「丁前輩」。
將去之地,兇險至極,恐怕唯有依靠「丁前輩」這位「玄門」碩果僅存的大能,才能安然探尋。
「不行,去不了,償還恩情固然重要,但還是老朽的餘生和家人的命運更重要些。」老者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爺爺,我可以去啊,我可是學到了你的方術!」少女忽然道,她在這裡悶了太久了,實在很想出去透透氣。
「胡鬧,你怎麼能去?你難道也想跟爺爺一樣,晚年被冥冥中的不詳詛咒,全身上下長滿紅毛麼?!」老者冷冷道。
少女被老者這麼一說,登時也有些害怕了,她畢竟是個女子,自然不想像爺爺那樣,全身上下長滿紅毛。
「我們此去之地,有無數秘寶、秘術,其中或許便有能解前輩詛咒之法……」墨芷蘭還未打算放棄,繼續勸說道。
「別再勸了,不去就是不去,老朽餘生絕不用方術一回,除此之外,你們若有其他的要求,老朽倒可為你們去辦。」老者根本不吃墨芷蘭那一套,一口回絕道。
墨芷蘭見他心意已決,自也沒有辦法。
「看看看,看什麼看,從剛才進來一直到現在,你小子就盯著那條河,怎麼,那條河裡是有寶貝還是什麼,讓你眼睛都挪不開了?!」萬佳成忽然對姜葫呼喝道。
他自打進到這鋪子裡,就一直在受氣,先是被那位少女罵了個狗血淋頭,此刻墨師姐恭敬請求,又被老者拒絕,還礙於老者深不可測的修為,只能把受的氣憋回去。
現下他看到姜葫一直盯著那條河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把姜葫狠狠地呼喝了一通,以出口氣,哪還管他是什麼狗屁「陣法師」,這次行動怕是都要黃了,狗屁「陣法師」還頂個屁用?
姜葫並未理會他的呼喝,只是專心看著那條河流,從一開始進來這間鋪子,他就隱隱發現了那條河流的古怪之處。
「這位小友,眼力非凡啊,可是從我這條『雲瀾江』里,看出了什麼?」老者饒有興致地看著姜葫,說道。
萬佳成不以為意,冷冷笑道:「他只不過會一點陣法,哪裡懂什麼方術?呵呵,裝神弄鬼……」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你這話就說錯了,陣法一途,博大精深,與咱們方術一道有不少相通之處,這位懂陣法的小友,不妨說說看,老朽這條『雲瀾江』,可有什麼古怪?」
姜葫拱手道:「晚輩不敢,生恐哪裡說錯,得罪了您老人家。」
老者哈哈大笑,說道:「無妨,直說便是,小友若明明看出了什麼而不說,惹老朽不痛快,才是得罪了老朽呢!」
姜葫被他這麼一說,自然不再跟他客套,說道:「那晚輩就斗膽直說了。」
「嗯。」老者點了點頭,頗為期待這位懂陣法的小友,能說出什麼見解來。
姜葫說道:「我觀這條『雲瀾江』,有鎖龍之勢,想來曾經或許有真龍潛於江下多年。」
「真龍?」萬佳成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嗤笑道:「現如今蛟龍都已難尋蹤跡,傳說中的真龍更是數萬年前就已絕跡,你這小子,真是開口就編瞎話!」
老者被萬佳成打岔吵得心煩,怒道:「聒噪的玩意兒,閉嘴!」
萬佳成被老者呵斥,連忙噤聲,不敢再說什麼了。
「嗯,小友的眼光果然不凡,這『雲瀾江』乃是我們『玄門』一位道法通神的先祖,數萬年前將整條江河煉製而成的法寶,江里確實養過一條他曾收服的真龍。」老者看著姜葫,欣慰地笑道。
他此言一出,眾人心下都頗為驚駭,有的驚訝於「雲瀾江」居然真的養過一條真龍,有的驚訝於姜葫竟能看出此跡象。
老者望著姜葫,問道:「這位小友,叫什麼名字啊?」
姜葫道:「在下姓王,名誠。」他自從被墨芷蘭軟硬兼施地拖進隊伍後,便一直用著「王誠」這個假名字。
「嗯」,老者點了點頭,道:「王誠,你的天賦很不錯,我問下,你們要去的那座古宗門遺址,最晚可以拖到什麼時候開啟?」
姜葫自是絲毫不知,直到老者提起,他才知道原來墨芷蘭帶著隊伍,是要去什麼古宗門的遺址。
墨芷蘭忙接道:「丁前輩,那古修士外圍有極其強大的陣法禁制,經多年觀察,我們估計十一天後到三十三天後,是那陣法禁制最薄弱的時候,到那時我們才有機可乘,混進去。」
老者點了點頭,道:「你們進去後,至少還要在裡面待上個十來天,而從這裡到那地方估摸著還要個三四天的時間……那麼,給你們的時間,只有不到二十天了……」
「不到二十天?」墨芷蘭心下頗為不解,疑惑道:「丁前輩您的意思是……」
老者沒有立刻給出解答,而是看向姜葫,問道:「王小友,你可願意學老朽的『方術』?」
一片寂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姜葫和老者。
萬佳成等人既妒忌姜葫,又隱隱生出了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態。
他們自然也都很想學這位「丁前輩」的方術,畢竟,那可是他們「碧雲門」的太上長老認可的「玄門正宗」!
但他們的心裡也清楚得很,一旦誰學了這位「丁前輩」的方術,此番定然要入古宗門遺址,利用該方術窺視天機。
而他們都已見識了這位「丁前輩」以方術窺視天機後的悽慘下場……
一想到那被冥冥中的不詳詛咒,全身長滿紅毛的慘狀,他們就不寒而慄,對於學習「丁前輩」的方術打了退堂鼓……
或許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對於收益都是渴求的,可一旦收益與風險掛了勾,需要冒險才能獲得時,大多數人便又會望而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