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心事一件接著一件,緊隨著渾天星動城遭受襲擊的消息傳來後,又聞北海道偽夏和南方江湖勢力同時開始加大投入,大舉進攻,佛門原本就是兩線作戰,如今雙方皆是開始發力,更是讓佛門壓力大增。
「大智慧,」親自過來傳遞消息的普行說道,「我方雖有人數優勢,但郭純陽那邊有藏劍山莊、風雲閣、丐幫、雷門等江湖大派相助,北海道那邊李傾天亦是攜海外高手一同進攻,我佛門雖是傾盡全力,也難以將這些高手盡數攔下。」
「說到底,還是因為佛尊坐化,讓這些人失去了顧忌。」秦暘道。
佛尊坐化對秦暘來說實際上算是好事,因為再也無人可與秦暘搶奪佛門的主導權。即便佛尊死而不僵,此時也無法阻止佛門落入秦暘手中。
但此事對李傾天和郭純陽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因為佛門實際上雖有兩位合道強者,但煉虛層次卻是一個也無。
有潛力突破入煉虛的佛門武者,都在當年融合促成大智慧的誕生了,如今佛門主要全靠大智慧和佛尊支撐。
而新一輩的武者又未成長到煉虛層次,普行和無念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在西域那等苦寒之地都能有如今的境界,但他們距離煉虛都還遠。
在佛尊坐化之後,郭純陽和李傾天雙方心中顧忌去了一半,原本畏畏縮縮的策略第一時間拋之腦後,開始加碼入場。
「兩線作戰,哪怕大智慧分出元神投影,也無法同時擊退雙方。」隨後趕到的無念這般說道。
這位佛尊之徒在經歷過上次那番無間地獄折磨之後,卻是沉澱了許多,本因佛尊坐化而變得浮躁的心境也如明珠拭去了灰塵,開始綻放瑰麗的光華。
在如今的環境之下,無念再積蘊一些底蘊,應該就可以試著去嘗試渡返虛之劫了。
「雙線作戰,確實於我方不利,即便吾分出了元神投影,也最多只能保證那投影有煉虛的實力,無法阻止攔住任何一邊。」秦暘道。
更何況,他還無法分出元神投影。
「所以,唯今之計,唯有讓大玄那邊的秦暘勢力入場了。」秦暘接著拋出一條計策。
「大智慧的意思是,用秦暘的身份······」普行欲言又止。
因為他總覺得這樣有些下作了。奪去了人家的身體作為廬舍,現在又要利用他的身份,這實在有些超出普行的道德底線。
「秦施主已與吾融合為一,成為吾等同修,屆時,便讓秦施主出面做主吧。」秦暘雲淡風輕地做出決定,一副大智慧的口吻。
「至於此時是否過於下作,普行啊,在吾等當初決定不擇手段讓佛門崛起之時,下作與否就已經不重要了。」
他語重心長地對普行說道:「萬般罪孽盡歸吾身,這是吾下的命令,和你等無關。」
「既是參與其中,普行豈能推卸責任。普行願與大智慧共同承擔罪孽。」普行連忙道。
「無念亦同。」無念附和道。
二人齊齊拜下,以沉默來表達自己的意願。
『大智慧的人格魅力倒是不低。』秦暘看著拜下的二人,心中暗語。
『可惜,你做了我的敵人。當你選擇我之時,你我就只能有一個存在。』
「罷了,罪孽之事,就容以後再論吧,」秦暘故作無奈地揮袖道,「此刻最重要的,還是脫離現今的困局,繼續吾等的佛門偉業。」
「除了讓大玄入場之後,吾等也該設法補充新的煉虛層次戰力。無念,你這段時間努力修行,爭取儘早突破。」
「另外,傳播吾名,讓信眾願力助吾凝聚出不朽法身。」
他的腦後出現七重顏色各異的光圈,赤、黑、綠、黃、青、藍、紫各色涇渭分明,每一層光圈之中,都走出一尊模糊的法身,最後七身合一,化作身著金衣的身影。
這道身影和秦暘此時的大智慧之容貌一般無二,之時氣機卻只有返虛境界的層次,比起普行和無念還要虛弱幾分。
不過沒關係,只要願力足夠,這尊法身就能快速成長,煉虛合道亦不是難事。
秦暘勢力是外援,唯有己方實力增長才是真正的底氣。
嗯······對於扮演大智慧的秦暘來說,就是這樣的。
定下主意之後,大智慧的身形一陣光影變幻,重新露出秦暘的面容。只見他對著普行和無念微微一笑,道:「稍後本座就傳信於大玄那邊的部眾,喚他們來援。順便,也讓他們帶來靈佛心。」
他的氣息充滿了禪意,說話之時,使二人如沐春風,完全沒有過去的霸道威勢。
『看來,暘皇是真的成了大智慧的同修了。』普行和無念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
普行豎掌行禮道,「我等謝過暘皇相助。」
「都是同修,無需客氣。」秦暘擺手道。
「小僧亦會儘快潛修突破,相助大局。」無念說道。
「這樣,自然是最好了。」秦暘笑得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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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數日,兩邊攻勢越發迅猛,佛門原本的防線開始連連後退,沿途所建之寶塔也被摧毀。
而就在戰局愈演愈烈之際,兩方首領的元神投影,也在一處無人山谷相見。
郭純陽。
李傾天。
兩位曾經的對手,卻在今日不以敵人身份相會,雙方雖是敵意依舊,卻並未有動手之念。
「當年你以誅國賊的名義來誅本座,現今,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見本座呢?」李傾天負手而立,背後披風飄揚,譏笑道,「是國賊,還是逆賊?」
「如今的你,也是造了大夏的反。」
「君失其道,無以有其國。前任夏皇倒行逆施,為元邪皇奪舍,現代夏皇為妖僧所惑,以『無我梵音』洗腦天下,此舉郭某絕不可容。郭某雖是夏之逆賊,卻非是國之大賊,」郭純陽從容回道,「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是後氏皇族一族之天下。郭某為天下人造反,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