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奪刀,結束

  無光之翼化作兩道光幕,倏然掃過,凶戾的刀罡、萬千的劍氣,都在這兩道光幕前泯滅。

  天空在這一瞬間失去了光明,剎那之間出現的黑暗,有著絕滅一切的氣息,讓下方所有人皆有種大難臨頭之感。

  好在這黑暗倏然即逝,僅僅只存在一瞬間。當光明再度照耀在眾人臉上,絕大多數人都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

  而在半空的劍陣之中,兵主長老單著一隻手臂,渾身都是深可見骨的傷痕,謝侯傷勢較淺,但那衣衫上也是遍布黑色劍痕。

  在他們對面,秦暘散開了劍翼,一手持著滅天劍,而另一手,卻是手持一把猙獰的金黃長刀,此時那刀身中正半探出一直虛幻的戰虎頭顱,一口咬著秦暘持刀的手臂。

  「刺啦刺啦——」

  虛幻的虎牙和手臂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刺耳之聲以及無數火星,但秦暘還是穩穩抓著刀柄,一動不動。

  「天下第一兇刀虎魄,終究還是落入了本座的手掌。」秦暘眼中露出顯而易見的喜色,這把兇刀到了他手中,無異於如虎添翼,不管是參悟「吞天滅地七大限」,還是將來用作《九死邪功》的煉化材料,都是極好的選擇。

  「那麼,第二招。」

  秦暘欣喜之餘,也不忘自己剛剛說出的話語,天意之刃在面前成形,虛幻不定的刀光猶如一面鏡子,謝侯在眼見這道刀光之後,只覺自身的一切都暴露在秦暘眼中。

  「天意」,不可揣摩的一刀,可破一切法。

  謝侯借論劍大會的眾高手成道,以眾人之劍意歸宗化成煉虛之基,秦暘卻奪取了眾人劍意凝結之產物,並在煉化的同時以大羅天進行推衍吸收。

  他雖未在此前和謝侯交過手,但對於謝侯,卻是相當的了解。

  此時天意之刃一出,當即就讓謝侯心覺不妙。

  滅世之劍是對付兵主長老的招式,而這一刀,卻是專門針對謝侯的。他們二人以刀劍對付秦暘,秦暘便還以一刀一劍。

  天意之刃倏然消失在面前,謝侯也在同時面色大變,凌厲無比的劍勁由體而生,萬千劍刃破體而出。

  然而那天意之刃穿梭無間,刀光所向儘是劍勁最為薄弱之處,一刀掃過,卻是在剎那間有千萬變化,所有劍勁皆被此刀破滅,虛幻不定的刀光直取謝侯眉心。

  「止戈流·星流。」

  眼見刀光臨體,劍陣卻是被突然打亂,一道流星劍光破空而來,一劍釘住虛幻刀光,那速度快到天意之刃都來不及變化,被其一劍擊滅氣刃。

  與此同時,無數劍氣穿插入「斬武道」劍陣之中,兩種截然相反的劍氣碰撞不休,叫秦暘的劍陣難以成形。

  「秦暘,又見面了。」

  在謝侯身前,墨家另一位還未顯露真身的矩子現出身形,一手扶著瀕臨死亡的兵主長老,另一手所持的戰劍發出錚亮的劍光。

  「許久不見了,矩子,」秦暘微微點頭,道,「郭幫主不在,看來他是另有要事。讓本座猜猜,他有什麼要事,是因為神農教這件事背後的黑手嗎?讓他連這邊情況都不顧,這黑手莫不是與墨家有關吧?」

  「你果然聰明,可惜這智慧卻沒用到正途上。」矩子也不否認,這般回道。

  「在本座眼中,眼下這條道,便是最正確的道路。」秦暘道。

  「既然矩子來了,本座今日要找出那藏匿的小人來,怕是難了,不過好在虎魄已經到手了,傷了玄歌的兵主長老也活不了了。本座的目的,算是達成了一半。」

  此時,在秦暘瞳孔中,一個脖戴一串骷髏的巨大凶神正在持刀狂亂舞動,一幕幕天崩地裂、排山倒海的場景不斷衝擊秦暘的心神。

  虎魄兇刀正在以刀意反噬秦暘,但同時也在向秦暘演示著「吞天滅地七大限」的刀式。

  不得不說,這天災之刀當真有著毀天滅地的神威,在那巨大凶神的手上使出,可叫日月無光,天地變色。

  充斥著混亂與毀滅的一幕幕場景不間斷地映入秦暘心中,但秦暘的心境卻並未因此而起一絲波動,他甚至有閒暇以這兇惡刀意去制衡靈佛心,讓那纏繞心間的佛意削弱不少。

  奪取虎魄刀對秦暘來說,裨益不淺,所以在奪刀之前,他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當然,本座知道矩子不會讓本座輕易離開,所以······」

  巨大的虎魄刀猛然下揮,排山倒海的刀勁勃然斬出,「破海。」

  如山洪海嘯一般的刀勁傾瀉而下,向著下方的敵人後方衝去,那直欲吞噬一切的洪流,單單是刀勢就讓一些人心膽劇裂而死。

  「矩子若有拋棄所有性命的決心,本座歡迎你與本座一戰。」

  秦暘朗聲笑著後撤,此時虎魄刀在他手中已是如同貓咪一般馴服,任由其使用。

  對於真正的強者而言,兇刀從來不是什麼不可使用的兵器,反倒因其凶威而更能讓強者有使用的興趣。

  不過一旦強者勢弱,兇刀也絕對會進行反噬,如果此時秦暘大刀離手,這天下第一凶兵也絕對不吝於再度露出獠牙。

  凶兵與兵主,是互相磨礪的關係,一旦哪一方跟不上腳步,那就只能臣服,亦或者——死亡。

  「止戈流,開陣。」

  矩子不假思索地帶著二人落到地上,戰劍插地,沖霄的輝光之中,驚濤怒浪般洶湧的刀勁也是不由一緩,進而浮現的無數劍氣更是和刀勁不斷衝擊,天上儘是刀光劍影。

  「墨家的『止戈流』,不愧是能和元邪皇那等合道大能鏖戰許久的劍陣,哪怕當時元邪皇要托著皇城,難以發揮全力,此陣也不容小覷。我們撤吧。」

  秦暘落地下令,原本搏殺的大軍開始如潮水般退去,秦暘最後和那維持劍陣的矩子遙遙對視一眼,帶著眾人離去。

  神農教這場追殺叛徒的行動,就此告終,因為矩子的到來,雙方各自退去,暫時止戈消火,但在另一邊,墨家的矩子和墨家叛徒,卻是在因緣際會之下第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