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東方雲征

  東方雲征,昔年郭純陽在稷下學宮求學時的師兄,乃是已經坐化的上代禮執令之學生。

  其人在武道上的天資,不弱於郭純陽,但在學術上的研究,卻是不及多項全能的郭純陽那般全面。

  郭純陽求學之時,和東方雲征亦敵亦友,交情匪淺,在他離開之後,東方雲征決定留在稷下學宮,繼承禮執令之位。

  然而,在當年上代禮執令突破失敗後,彌留之際欲見郭純陽一面,卻因為郭純陽的顧忌,而難以讓這最後的願望實現,抱憾逝去,東方雲征一怒之下,便離開稷下學宮,加入了專門應對江湖勢力的靖武司。

  十餘年過去,東方雲征靠著出類拔萃的能力,從一無所有坐到靖武司司首之位,而在他上任之後,靖武司和丐幫的摩擦、矛盾,也是日漸增多。

  現在,在丐幫老幫主百歲大壽的前夕,東方雲征現湘山,其人必有所謀。

  郭純陽的元神投影與東方雲征交手,純陽之氣陽剛而不熾烈,如行雲流水,無所不至,將狂烈的氣勁攔下。

  他的右掌划過渾圓的軌跡,陽剛的純陽之氣卻盡顯細膩,如抽絲剝繭,將襲來的掌勁卸開,卻又轉瞬招如驕陽,烈焰般的氣焰在手掌上灼燒。

  「純陽一氣。」

  純陽之氣首度爆發威力,醇厚的真氣中正卻不無力,充塞天地間,金色光輝照耀整片湘妃林。

  「來得好,雷光熾爁。」

  東方雲征早在當年就熟悉郭純陽的招數,見到這「純陽一氣」,不假思索地便轟掣出無量雷光。

  比之中正純和的純陽之氣,東方雲征的掌勁卻是盡顯霸道之勢,雷光所過之處,儘是焦黑之色,熾盛的幽藍雷光,與純陽之氣正面碰撞,碰撞餘波震動地脈,若非有陣勢加固整座湘山,恐怕現在整個總舵的人都感覺到明顯的晃動了。

  『東方師兄的功力,已是到了臨界點,只需度過返虛之劫,便可突破入煉虛了。』郭純陽感受著東方雲正的掌勁,暗自估摸。

  他當年加入了丐幫,受到柯降龍提攜,這位丐幫幫主也是修煉掌功,也是走陽剛路數,讓郭純陽獲益匪淺。

  正是因為柯降龍的提攜,郭純陽才能有這般境界。但東方雲征也是不逞多讓,加入靖武司之後,覽盡靖武司所藏典籍,論武學底蘊,絕對不弱於郭純陽。

  靖武司成立一甲子,滅亡無數門派,還有皇室數次大賞,其內藏武功典籍,堪稱海量。

  郭純陽估計,如果沒有十年前和李傾天那場生死較量,恐怕他現在還不一定能壓過東方雲征。

  可惜現實沒有如果,事實就是,當年亦敵亦友的兩人,如今一人進入煉虛之境,另一人還困頓於天埑之前。

  儘管東方雲征距離煉虛之境只差一劫,但這劫難,卻是猶如天埑般難躍。歷史上有多少天資聰慧之輩被困於此處,又有多少人死在返虛之劫上,東方雲征一日未曾跨過天埑,就只能和郭純陽的元神投影較量。

  「郭純陽!」

  雷光之中,有怒喝響起,緊接著便是藍色雷電,轟掣天宇,「怒潮襲天。」

  郭純陽的元神投影波動起伏,顯是動用了全力,海量元氣向著其身匯聚,化作薪柴,點燃純陽之火,「純陽貫地。」

  純陽掌勁貫入地面,卻是並不和東方雲征的掌勁相撞,而是與其並行錯開,各自擊到對方的身上。

  「轟!」

  兩聲氣機轟鳴聲不分先後的響起,雙方皆是實打實接下了對方的強招。郭純陽的身影如同水中幻影般起伏不定,時虛時實,最終好似漣漪般散開,散入空氣中。

  而東方雲征則是踉蹌後退,在其身前,嘴唇被血色染紅,但其嘴角卻是掛起弧度極大的笑容,「純陽掌的奧義,本座感受到了。」

  作為宿敵,亦是最為熟悉的朋友,東方雲征對於純陽掌的熟悉程度,可說是郭純陽之下第一人。

  但對於純陽掌的奧義,卻總是有種霧裡看花,難以道盡之感,而今日,他和郭純陽的元神投影交手,硬接一記「純陽貫地」,卻是戳透了最後一層窗紙,知悉了純陽掌的最後一層奧義。

  「郭純陽,你之所為,本座遲早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哈哈哈······」

  東方雲征帶著狂笑聲,消失在被摧殘的湘妃林中。

  與此同時,山河樓後,郭純陽身體微震,繼而面色如常地道:「繼續探查,看看李傾天是否已到總舵。」

  他之所以以元神投影去面對東方雲征,便是為了在找出李傾天的第一時間,出手應對。

  這位權世盟的盟主雖然十年沒露面,但他當年的威勢依然令郭純陽記憶深刻。畢竟不是人人都有膽子敢造反的,大夏是三國之中最古老的國度,即便這些年來日薄西山,也不是人人都能造反的。

  郭純陽百分百斷定,李傾天絕對已經成就煉虛,在這丐幫總舵之中,唯有他一人能和李傾天對敵。

  「郭師兄,東方師兄···如何了?」王玄機一邊繼續操縱羅盤,一邊問道。

  「東方師兄的實力不凡,我的元神投影都被他擊潰了,不過他也受了不輕的傷勢,接下來的壽宴,他是參與不了了。」郭純陽道。

  「這樣也好。」

  王玄機低聲自語一聲,心情有所好轉。

  真正的重頭戲,還得等到百歲壽宴之時,東方雲征因為受創提前退場,也免了和郭純陽繼續敵對。

  二者皆是自己的師兄,王玄機並不想這兩位斗個你死我活。

  現在這情況就很好,東方雲征受創離開,即便接下來靖武司還有動作,他這司首也不需要帶著重傷上陣,為朝廷拼死拼活。

  儘管東方雲征現在是朝廷的人,王玄機也相信他不會為了朝廷拼上自己的性命的。

  稷下學宮雖是朝廷的官學,但崇尚學風自由,雖掛著儒家學宮的名號,卻能在其中找到諸多其他學派的痕跡。兵家、法家,甚至縱橫家、墨家的學說,在稷下學宮中都有人研究。

  從稷下學宮出來的人,愛國的有,忠君的卻是不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