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人才

  應圖帶著三個天鷹衛,七個巡使追尋著丐幫眾人的痕跡,遙遙墜在他們身後,在臥底的帶路下,他們一路深入山林,不知不覺,卻是來到了南山縣附近。

  來到這裡之後,應圖心中就開始不斷湧起危險的預感,他就好像天災前的動物一般,心中警鐘長鳴。

  應圖很是相信這種預感。如今境界為鍊氣化神前期的他,若是外放到天南道,完全可以擔當一郡之地的郡掌使。

  事實上,應家方面也的確有心培養應圖,當他在天鷹衛中歷練足夠後,他就會被派到山陰郡,在這個偏僻的郡城建立靖武司分部。

  沒辦法,現在司首一派的人氣勢洶洶,鷹首那邊也得提前安插好釘子才行。

  負著期待的應圖自然是有著不小的本事的,當他進入這處地界之後,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也是他,發現不知不自覺中,隊伍中少了兩人。

  「解魯和邵安去哪裡了?」應圖皺眉問道。

  他並認為這兩個手下會私自離開,靖武司作為朝廷機關,這種紀律還是有點。之所以如此問,是想知道是否有人知道他們何時消失的。

  然而事實無疑讓人失望,除應圖之外,其餘七人無一人知曉這兩人是何時消失的。甚至當應圖出聲詢問之時,他們還後知後覺地發現同伴的消失。

  突來的詭異消失,讓眾人完全提起神來,應圖想了想,道:「原路返回。」

  應圖做出了撤退的決定,單憑他們這些人,連看透那詭異的消失都不行,再繼續前進,就只能是送命了。

  這時候,撤退才是最合理的決定。

  但是他們想走,也得能走才行。

  當應圖前後走了半個時辰都未曾見到後續之人時,他知道,他們迷路了,或者該說是被困住了。

  林雪圖等人最多落後他們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以他們沿途留下的暗號來看,林雪圖等人此時應該追上來和他們會合了。

  但事實是,沒有,後邊沒見到一個人影,就連他們做下的記號,也是越來越少。

  『這應該是陣法。』

  應圖掃視四周,只覺清晰的山林好似有一層迷霧,將來路和去路統統籠罩,將他們困死在這裡。

  心中猶疑,但應圖並未表現出來,他甚至沒將困陣的事情說出,以防亂了士氣。

  「繼續走,尋找出路。」應圖鎮定道。

  然後又是一刻鐘的轉悠,困境依舊。

  不過,也不是沒有發現的。

  「應頭,發現屍體。」

  應圖聞言,朝著那方向走去,果見幾具屍體倒在地上,看樣子,都是他們追蹤的目標,是丐幫的人。

  應圖蹲下調查屍體,發現這些人都是死於劍傷,只是有些人的傷口較細,有些較粗,看起來是死於不同的兵器之上。

  「當心,此處可能有丐幫以外的人······」

  應圖豁然睜開眼,「朱七和丁由呢?」

  就在剛剛那一晃神的功夫,又是兩人消失不見了。

  ························

  山嶺之上,兩道身影看著下方樹林,其中一人撇撇嘴,低聲道:「周兄你還真是夠狠的,連自己的手下也狠得下心下殺手。」

  就在剛剛,他親眼見到丐幫的那位秦副舵主戴上了晶石面具,大變活人,變成了最近連連犯下大案的周易,當然,他還有個字,叫樹人。

  「周兄難道就不怕在下將你的真實身份泄露嗎?」蘭陵生低聲道。

  「你何時產生了秦羽就是周某真實身份的錯覺,」秦暘輕笑道,「蘭兄你若是非要冒著生命威脅去泄露一個假身份,那倒是在下低估了你的正義之心了。」

  「至於你所說的手下,呵,蘭兄你覺得他們會真正忠於周某嗎?」

  當然是不會的,這些人先是丐幫的弟子,然後才是秦暘的手下。秦暘是丐幫的人,他們才會是秦暘的手下,一旦秦暘和丐幫有衝突,這些人中沒幾個會隨秦暘一道的。

  這樣的手下,也不過是消耗品罷了。

  這時,遠方傳來轟鳴,遠遠可見兩棵大樹倒下,震起輕淡的煙塵。

  「看來林雪圖他們也是入陣了。倒是敏銳的很啊,第一時間就發現自己陷入了九宮八卦陣中。」秦暘淡淡道。

  「蘭兄若是有什麼招式,就儘快使出來吧,免得叫他們強行破了陣。」

  「哈,周兄莫非以為在下以林中之樹來布陣的嗎?」蘭陵生輕笑一聲,極為自信地道,「以花草樹木布陣,最關鍵的就是『自然』二字,一般來說用此法布陣的,最好是要親自規劃好花草樹木的位置乃是長勢,否則失了『自然』二字,就會有難以掩蓋的破綻。」

  「在下當然是無法讓這些已經長好的大樹按照自己的想法調整的,所以這布陣的媒介不是林中之樹,而是埋在地下的雷擊石。」

  「埋在相應位置的雷擊石散發出微弱電氣,勾連成無形的九宮八卦陣,這才是在下此陣的真正玄奧,連媒介都未找到就想著暴力破陣,豈不可笑?」

  「況且······」

  說到這裡,蘭陵生一張俊臉上露出極為猥瑣的笑容,「周兄既然想讓在下使招,那在下就讓周兄開開眼界吧。」

  只見蘭陵生將從不離身的碧玉蕭對著嘴唇,緩緩吹奏,浩渺的簫聲緩緩響起。

  簫聲初時平緩,如平靜的海面,萬里無波,而後漸近漸快,其後洪濤洶湧,白浪連山,而潮水中魚躍鯨浮,海面上風嘯鷗飛,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忽而冰山飄至,忽而海如沸,極盡變幻之能事。

  伴隨著簫聲的變化,秦暘只覺自身真氣起伏不定,亦如潮水,忽起忽落,有著變幻無定之相。

  當然,這不是重點,以秦暘的實力,若有心鎮壓,完全足以將這波動的真氣壓下。

  真正令秦暘面色變化的是······

  「你可真是個人才,能把《碧海潮生曲》吹成催情的曲子。我服了。」秦暘深深嘆道。

  他是第一次對這個被拉上黑車的偷情盜表示佩服,也是第一次對三十歲以下的同輩中人發出如此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