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天琴峽底。
哐當一聲!
一塊岩石從山崖上滾落而下,重重的摔在泥土上。
終年不見天日的峽底,十分陰暗潮濕,枯枝落葉堆滿地面,四周充斥著腐爛的臭味。
嘩嘩!
一個矯健的身影手持一根長樹枝,行走在濕軟的泥地上,踩得爛葉枯枝沙沙作響。
這是一個魁梧的男人,他的面部緊緊繫著一塊黑布,隔絕著周圍腐臭的空氣,但從他露出的眼眉依然可以認出,正是失蹤多日的牛大力。
當日,牛大力發現鄭恆和勞德諾接連離開後,便知道剩餘的那些莊民被人當成棄子,隨著令狐沖追了出去,其餘華山弟子果然也跑了,剩下的莊民沒一個活下來的。
而以他的奔跑速度,跟著令狐沖等人勢必會被他們拖死,打定主意的牛大力直接選擇不再跟著眾人一路,自己換了個方向逃生。
鬼霧迷幻人心,單憑肉眼根本無法辨別方向,如果是常人的話,只能在鬼霧中胡頭亂撞。
但牛大力卻非常人,他既然敢獨身,自有特殊的技能。
既然眼睛無法分辨方法,牛大力乾脆用布遮住眼睛,單憑一雙耳朵、鼻子,來感受周圍的變化。
接受過特殊訓練的牛大力,竟然只憑藉聽覺、嗅覺,在黑暗中辨明方向,反而成為了第一個未藉助外力從鬼霧中逃出來的人。
逃出後,牛大力便沒有繼續待在華山派的念頭,與其等候主線劇情開始,還不如去四處碰碰,能否發現其他支線任務。
於是牛大力立馬返回華山,本只想帶走一些自己的東西,可是當他達到華山後,忽然發現因為華山派改建四處防守極為薄弱,不僅院牆有缺失,連看守的人都少之有少。
心生歹念的他,拿走了自己留在華山的東西還不算,居然膽大包天的潛入了華山掌門的屋子,想要看看能否偷到什麼秘籍。
可惜被突然回來的寧中則發現了身影,自知不敵的他,不得已之下只能跳峽而逃。
然後便有了這番景象。
借著岩壁上青苔生長的情況,牛大力再次確認了一下方向,一邊用樹枝敲打著面前的枯枝堆,一邊繼續前行。
陰暗潮濕的山坳處最易生長各類毒蟲蛇蟻,而枯枝落葉發酵腐爛後,更是會產生讓人昏迷的沼氣,這些都足以讓他永遠留在此處。
豐富的野外求生經驗,讓牛大力知道自己此時該如何做,才能活著走出此地。
根據他的計算,應該再走不到五里左右,就可以走出山坳,到時便可逃出生天。
果然,跨過一從茂密的蒿草,前面有一條岩縫,從地面直達山巔,山坳外的陽光透過這不大的縫隙照射進來,讓此地的草木生長得格外茂盛。
與「一線天」有些相似。
牛大力緊縮身軀鑽了過去,頓覺眼前豁然開朗,不知覺間他已走到一處地勢較高的山脊處,而下首便是一片緩坡。
一條溪流順著山腳往不知名的地方流淌而去,溪流兩邊的樹葉格外的翠綠,偶爾有幾條小魚躍過溪面順流而下,一些兔、鹿也會從林間躍至溪邊飲水嬉戲。
這幅畫面,讓牛大力看到了生的氣息。
可惜這個念頭沒有在牛大力腦海中停留多久,他正準備邁步鑽出去的腳,驟然頓在了空中。
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平躺在不遠處的草堆上,光線照在盒子上,反射出寸許潔白的光暈。
如此人跡罕至的山坳處,突兀的出現神秘寶盒,讓牛大力心中止不住的悸動。
都說掉下山崖必有奇遇,今日莫非他牛大力也能享受一把主角的待遇?
沒有任何猶豫,牛大力調轉腳尖快步移去,剛才離得有些遠加上太陽照射在盒面上有些反光,讓他看不真切。
此時牛大力彎腰一瞅,整個人當場傻眼。
「大米手機,為發燒而生」!
一串現代簡體文字,精美印刷的彩色圖片,充滿藝術感的包裝設計,每一樣都讓他的心臟緊了一分。
此刻的他,對整個世界產生了深深懷疑,這特麼的手機包裝盒是這個世界應該出現的東西嗎?
主神構建的世界都是亂編的嗎?就算是編你也編得靠譜點啊喂!
牛大力顫顫巍巍地將手機殼拿了起來,手中那真實的觸感無一不是在告訴他沒有做夢。
三觀碎了一地。
這特麼的也太離譜了吧!
沒錯,這東西就是前些日子岳沅白抽獎後,隨手扔下的包裝盒,如果牛大力再仔細找找的話,沒準還能找到其他更加讓他震驚的東西。
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千萬不要隨手亂扔垃圾,高空拋物更是不可取,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會給別人帶來怎樣麻煩!
比如說現在!
腦袋完全進入迷茫狀態的牛大力,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產生了懷疑,他渾渾噩噩地走出山坳,無意識的順坡而下來溪邊,一頭扎進了溪水中。
冰冷的溪水刺激著他的肌膚,強烈的窒息感讓他感覺生命在流逝,如果他再不出來,就會成為第一個「自殺」的輪迴者。
噗!
牛大力昂起頭,噴出一大口溪水。
沒有環境污染的時代,仿佛連溪水都是甜的,剛才他的頭沉浸在溪水中,一連喝了幾口,冰涼的溪水順著喉嚨流進胃裡,刺激著肌肉不停地收縮,才讓他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真實。
也許是此地人跡罕至,少有人出沒,溪流邊的那些同飲水的兔、鹿並不怕人,反而還一臉好奇地盯著這個只靠兩條腿走路的奇怪生物。
牛大力站了起來,強行收斂起思維,這個世界是真是假他無法判斷,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一直沉在水裡依然會死。
死亡的感覺,讓他重新振作起精神,不管如何,活著才是唯一可以探究出真相的方法。
於是,牛大力將右手伸到側腰,手腕嫻熟無比的一番,一道黑影倏地而出。
咻的一聲輕響!
不遠處一隻灰兔應聲而倒,殷紅的血水順著皮毛便留了下來,兩條後腿無力地撲騰了兩下,便再也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