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才回過頭來,眼神淡淡地瞥向身後正低頭彎腰、神色惶恐地行禮的小德子,很快便收回視線,將目光重新移到眼前襁褓中的小皇子身上。
皇帝的眼神十分專注,似乎透過那層柔軟的布料,看到了裡面那個小小的生命。他的目光中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仿佛能感受到那血脈相連的力量,讓他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這個小傢伙,可是他與心愛的女人共同孕育出來的血脈啊!
然而,當他凝視著嬰兒時,內心深處卻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在這小小的身體裡,在他最深的靈魂里流淌著他父皇虞文皇的遺澤。每當想起這點,他的心中都會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不安。
就在這時,皇帝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他父親的身影。他仿佛看到了那個威嚴而慈愛的面容,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期望和教誨。皇帝不禁陷入沉思之中,思緒如潮水般翻湧。
「陛下……」小德子小心翼翼地開口,試圖打破這份沉默,但皇帝並未回應。
此刻的他沉浸在回憶與思考之中,難以自拔。老皇帝虞文皇站在周易殿前,臉上露出嚴肅的表情。他緩緩伸出雙手,輕輕撫摸著面前的卜器,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神秘力量。
隨著虞文皇的操作,卜器開始微微顫動,發出清脆的聲音。然而,就在這時,一聲脆響傳來,卜器突然裂開,碎片散落一地。與此同時,虞文皇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愕與難以置信,似乎算出了一個極為兇險的卦象。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蕭瑟之情。
緊接著,虞文皇又起了一卦,但結果依舊令人震驚。他再次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顯得愈發虛弱。
恍惚之間,虞文皇突然抬起頭,目光直直地望向站在一旁的自己。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決然,仿佛做出了某種決定。
「快去寶庫內取出一面刻有花紋飛升令牌,不得假手他人!」虞文皇聲音低沉地說道。
那時的自己,心中滿是惶恐不安。但作為一名接受過二十五年皇家教育的人,他知道此刻必須保持冷靜。於是,他強壓下心頭的恐懼,神色肅穆地走出了周易殿。
接著,他帶領著幾位供奉一同前往寶庫。經過一番尋找,他們終於找到了那面刻有花紋的飛升令牌。它靜靜地躺在寶庫的一角。
當拿到令牌時,自己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這面令牌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沒有一絲寶器的波動。如果不是父親的命令,恐怕它最終只會被埋沒在寶庫之中,成為一顆無人問津的明珠。
回到周易殿前,自己將令牌遞給了虞文皇。虞文皇接過令牌後,緊緊握在手中,眼神中流露出迷茫之色。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突然間,虞文皇的身體猛地一晃,險些摔倒在地。但他很快穩住身形,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緊緊握著令牌,仿佛抓住了最後的希望。
當他的目光與我的視線交匯的時候,我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到了往日的那種和藹慈祥卻又不失威嚴的神情。看到這一幕,我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緩緩地落回了原處。
這時,文皇用一種輕柔而舒緩的語氣告訴我說,在接下來的兩百年內,我們的王朝將會面臨一場巨大的危機,如果不採取行動,可能會導致整個王朝的覆滅。然後,他拿出一面古老而神秘的令牌,並告訴我這面令牌名為「牽機令」,乃是一件無品神器。他解釋道,他也是在剛剛的卜卦中才得知這件寶物的存在以及它的威能和位置。然而,由於他的修為有限,無法發揮出這面令牌的全部神威。所以,他決定以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為王朝爭取一個美好的未來。
在安排好了所有的後事之後,文皇再次將我召喚到了周易殿。當我踏入宮殿的時候,只見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卻異常堅定。他靜靜地坐在那裡,仿佛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我靜靜地走到他身邊,等待著他的指示。
文皇先將自己的靈力注入到「牽機令」中,然後開始施展一種神秘的法術。隨著他的吟唱,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的體內湧出,源源不斷地匯聚到了令牌之中。最後,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聖體祭獻給了「牽機令」,以期能夠激發這件神器的真正威力。
在這個過程中,我目睹了文皇的身體逐漸消散在空氣中,化作了一縷縷金色的光芒。這些光芒漸漸融入到了「牽機令」中,使得原本黯淡無光的令牌煥發出耀眼的光輝。與此同時,文皇的靈魂也緩緩浮現出來,他的目光深深地凝視著我,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慈愛和關懷。
我緩緩地跪了下來,向著文皇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以此表達我對他的敬意和孺慕之情。最後,我慢慢地抬起頭,目送著文皇的靈魂逐漸消失在「牽機令」中。儘管心中充滿了悲痛,但我明白這是文皇為了拯救王朝所做出的犧牲,他的精神永遠值得我敬仰。
最令牌消失了一瞬又緩緩地凝現。緩緩上前握住它,一段信息浮現在腦海中:「引天外靈魂入此界,放一孕婦肚外得新生。」
這到底意味著什麼?為什麼要將天外靈魂引入這個世界,並放置於孕婦的肚子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