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碼頭遇李家人
這周圍人跡罕見，又是深山，沒有人會來。
姜曉曉放心將阿黃放養在這裡。
離開的時候，阿黃萬般不舍，纏著姜曉曉膩歪了好一陣子。
姜曉曉無奈，只能摸著它的腦袋安慰，然後在放養阿黃的山林里挖了一個坑，然後放了些異能水進去。
阿黃這才依依不捨地放姜曉曉離開。
回到家後，姜曉曉才開始馬不停蹄地收拾東西。
這會兒正值深秋，天氣漸冷，去到徐州後估計更冷，她要多帶點厚實的衣物。
她將秋蓮娘給她織的兔毛小帽帶上，又帶了幾套保暖的羊毛衫和呢絨大衣。
但最後出發的那天，姜未一見姜曉曉大包小包的提著，就大手一揮，全收進了空間裡。
最後，母女二人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就出發了。
出發的那一天，姜曉曉跟自家娘親徒步離開玉河村，去鎮上的碼頭。
在那裡，她們看見了許久未見的李家人。
碼頭上，人來人往，大多是些搬運貨物的工人。
這些工人大多是年輕力壯的農村漢子，但這些年輕漢子間，有一個矮小佝僂的背影。
他扛著一袋笨重的貨物，使盡吃奶的力氣往前方的船隻走去，累得滿頭大汗，直喘粗氣。
碼頭那邊多是些船身將近十丈的糧船，每艘糧船的載貨量將近兩千石，船上豎立兩根桅杆，威風凜凜，襯托得那道矮小佝僂的背影愈發渺小。
負重前行的李老爺子再也堅持不住，累趴在地，背上的糧袋也摔落在地。
糧袋破損，裡面的糧食灑落一地。
「你這個老不死的，到底會不會幹活啊！」管理配載裝卸貨物的中年管事終於忍無可忍，拎著鞭子怒氣沖沖地上前。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避讓開。
「我說你一大把年紀了，不好好在家裡讓兒子孝敬你，非要想不通來這碼頭干受種罪？」
那中年管事到底不是孫家那種冷血不講情面的人，手裡的鞭子最終沒落在李老爺子身上，平時拎著鞭子也只是起個威懾作用。
「算了，你這活計你別幹了，回去吧。」
最終，管事也沒計較李老爺子摔壞的糧食，而是趕他離開，還讓人給了他半天的工錢。
李老爺子卻跪在地上死死抱著管事的大腿不離開。
「您行行好，求你別趕我走，全家老小就等著我這點錢養家啊……」
管事不耐煩地道：「你一大把年紀了，難道就沒有一個兒子願意養你嗎？」
「我……」
李老爺子頓時語塞。
他不是沒有兒子養。
而是……
他的兒子死的死，充軍的充軍，唯一剩下的那個，對他恨之入骨。
自從被趕出玉河村，他們幾人無處可去，就只能住在永安鎮的一處破爛寺廟裡。
住在寺廟的這半個月，幾人好吃懶做，幾乎吃光了從家裡帶出來的吃食。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家裡帶出來的衣服和被褥被同住在寺廟的乞丐搶走。
他們身無分文，李守財也不去鎮上找活計賺錢，成天躺在寺廟裡，對他們老兩口非打即罵。
最後實在沒辦法，他只能親自來鎮上找活干。
可惜他一大把年紀了，鎮上都沒人要他。
只有仗著常年干農活的這把子力氣，來碼頭這扛大包。
如今管事要趕他走，沒有任何生計的李老爺子自然發了瘋的跪地求情。
「求求你了，可憐可憐我吧，不要趕我走，家裡還有一大家子等著我吃飯呢……」
李老爺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管事越來越不耐煩，他雖然不隨意對碼頭上的工人動手，但也架不住被人這麼胡攪蠻纏。
「你煩不煩，你一大把年紀了能幹啥活計！瞧瞧你弄在地上的這些糧食，我沒讓你賠償就算不錯了！」
管事一腳踢開李老爺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李老爺子還想死皮賴臉地追上去，奈何管事手裡的鞭子也不是吃素的。
「滾！再過來小心我抽你！」
一鞭子狠狠砸李老爺子身側，地上瞬間揚起灰塵。
李老爺子嚇白了臉，再也不敢說什麼，只得悻悻離開。
卻在轉身的時候，看到了他最不想面對的人——姜氏母女。
「哎喲，姜小娘子，您可終於來了。」
方才還對李老爺子凶神惡煞的管事瞬間滿臉堆笑，朝著母女二人迎了上去：「白先生的商船就停在那兒，我這就帶您過去。」
姜未微微頷首：「好，麻煩了。」
姜曉曉牽著自家娘親的手，路過李老爺子時，不由瞥了他一眼。
李老爺子仿佛是抓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撲上前來，死死拽住姜曉曉。
「二丫啊，我乖乖的親孫女啊，你還記得我是你爺爺嗎？我一無所有了，連口吃的都沒有了，你忍心看著親爺爺落魄成這樣嗎？」
姜曉曉吃痛，想掙脫李老爺子的手，奈何對方拼盡全力，死死攥著她的手不撒手，一邊哀嚎，一邊賣慘。
「爺爺知道錯了，你帶爺爺回家吧，你給爺爺養老，我保證這輩子只疼愛你一個孫女……」
管事見狀，當即怒了：「你這死老頭，怎麼還不走？人家姜小娘子的閨女啥時候成了你的孫女，你別胡亂攀扯！」
說著，就讓人拽開了李老爺子，將他趕出碼頭。
姜未看著姜曉曉被勒紅的手腕，眼眸里的冷意一閃而過。
她淡淡開口道：「看來你們這碼頭著實缺人手，雖說富安商行的東家心地良善，但也不能連老弱病殘都收留吧？這老爺子年紀大了，萬一出了啥事，傳出去名聲也不好。」
「是是是，姜小娘子說的對，我往後一定注意，絕對不會再收留這樣的人。」管事擦了擦頭上的汗，連忙賠笑。
這處的碼頭是富安商行名下產業之一。
當初江喻離開前，與姜家關係好是人盡皆知的事。
如今那老爺子害他差點在姜家母女二人面前留下壞印象，管事氣得牙痒痒，吩咐下去，讓碼頭上的所有人禁止那老爺子入內，不許再給他任何活計做。
母女二人在管事的帶領下上了船隻。
那是一艘商船，白先生已經早早的等候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