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心灰意冷的李家人
吃完早飯，母女二人便將肥皂搬上馬車，準備出發去鎮上。
馬車緩緩行駛在村裡的主道上。
姜未坐在前面，手裡抓著韁繩，趕著馬車。
姜曉曉一個人在馬車裡坐不住，索性直接溜出來，坐在自家娘親身旁。
迎面而來的微風吹在面龐上，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
姜曉曉下意識地攏了攏身上的外套，這天氣越來越冷了，連姜未也止不住皺眉道：「這才剛到秋末就這麼冷，等入了冬得冷成啥樣。」
姜曉曉吸了吸鼻子，贊同地點點頭。
這時，一陣吵鬧聲從不遠處傳來。
母女二人轉頭看去，只見一些小孩正往老李家扔石頭，大聲嚷嚷著讓老李家滾出村子。
「你們這些小逼崽子，給我滾！」李老婆子一瘸一拐地去關院門，嘴裡罵罵咧咧的。
她昨天才挨了板子，屁股都被打開花了，疼得老命都快沒了，站起來走路都費勁，現在一群孩子還來搗亂，氣得她撿起邊上的掃帚就要去打人。
那些小孩見她來趕人，又一溜煙地跑了，嘴裡還不服氣地嚷嚷著：「你不走，是想違抗縣令大人的命令嗎？你們要被關進大牢的……」
「去你媽的大牢！」李老婆子氣得直喘粗氣，想追上收拾那些小孩，但一跨步就疼得她骨頭都快散架了，只得恨恨地咬牙回屋。
屋裡，李老爺子正無力地躺在炕上，身子骨疼得他整個人沒了以往的精神勁兒，病懨懨的，目光空洞洞的……
「老頭子，你沒事吧？」李老婆子瞧出他不對勁，連忙爬上炕去推他。
李老爺子被用力推了幾下，目光依然木愣愣的，好似沒有生氣。
李老婆子急了，頓時跨坐在李老爺子身上，用力抽了他幾個大耳光。
響亮的巴掌聲在昏暗寂靜的房間裡異常突兀。
李老爺子木然的神色這才漸漸回過神。
他瞪著已然酸澀的眼眶，漸漸嚎啕大哭起來：「我們要被趕出玉河村了……嗚嗚嗚……這可是我李家祖上世世代代傳下來的祖宅啊，就這樣敗在我手裡，這該如何是好啊……我無顏去面對列祖列宗啊……」
李老婆子聽著，心頭也生起一絲難過。
一想到被趕出玉河村，以後都要過居無定所的日子，她就不由得恨恨咬緊牙關：「都怪雲纓那賤人！要不是她，我們怎麼會得罪了縣令大人！」
越說越氣，李老婆子忍不住起身，就要去找雲纓算帳。
「慢著——」
李老爺子卻叫住了她：「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現在去找她有什麼用？」
「那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她！」李老婆子還是氣，「她吃我們老李家的，用我們老李家的，卻害得我們李家家破人亡，我就算打死她都不過分！」
「你現在去打死她，錢也回不來了。」李老爺子皺眉道，「現在為今之計，就是趕緊拿到鳳丫頭藏起來的那筆錢，到時候我們就算被趕出村子，也有錢傍身。」
「對，我們得趕緊拿到這筆錢！」李老婆子眼睛頓時亮了，忙不迭地下床，「我這就去找鳳丫頭，以防她跑了，別以為我看不出孫氏那婆娘的小心思，我得時時刻刻盯著她們母女倆！」
「你小心些，別打草驚蛇。」李老爺子提醒。
李老婆子草草應了聲，不顧疼痛難耐的屁股，徑直往東廂房方向跑去。
在她走後，大開的房門後面藏著一道身影。
孫氏手裡還端著剛燒好的熱水。
全家人就只有她和李金鳳沒挨板子，她主動承包了家裡的所有活計，她原本準備端些水來給二老擦洗一下身子，沒想到卻聽見了這樣的話。
孫氏站在門後，面色沉沉的，不知在想什麼。
……
與此同時。
姜曉曉和自家娘親乘坐著馬車，很快來到鎮上。
一到自家店鋪前，姜曉曉便迫不及待地跳下馬車，衝進了鋪子。
鋪子裡已經有不少客人，談聲說笑，氣氛熱鬧，暖如仲春。
姜曉曉吹了一路冷風，冰涼的手腳這才緩過來。
小林子給她端來一杯熱茶，打趣道：「今兒咋來這麼早？」
「不早啦。」姜曉曉喝下熱茶，身子漸漸暖和起來，她笑道：「我們平時也是這個點來的，現在天亮的時間越來越晚，所以瞧著才早了些。」
「你這小身板也不多穿點衣服……」小林子還想再打趣兩句，就被范中永喊去搬肥皂了。
這次馬車載來的肥皂挺多的，是肥皂作坊囤積了一個月的量，小林子一個人搬了四五趟才搬完。
等所有的肥皂都搬到二樓放置好後，他已經熱得直喘粗氣。
范中永正在櫃檯後面記帳，方才來了個出手闊綽的管事，一口氣買了幾十塊肥皂，聽說是快入冬了，這肥皂洗東西不傷手，還有滋潤之效，要多買些回去給府里丫鬟小廝用。
姜曉曉聽著，心頭不覺想起家中的肥皂作坊，現在村里許多人家開始陸陸續續養豬，豬油的產量也逐漸上來了。
在冬天，皮膚乾燥缺水，容易皸裂，她倒是可以嘗試用豬油做一些保濕面霜出來，放在自家鋪子裡售賣。
正想著，姜未拎著幾袋熱騰騰的包子進來，「天氣這麼冷，先吃點熱乎的吧。」
「好嘞！」
早就餓的飢腸轆轆的小林子忙不迭接過姜未遞來的包子，不顧燙嘴的溫度，一口咬下去，隨即便忍不住驚呼：「唉喲，是肉餡的！」
姜曉曉看他這模樣忍不住笑了兩聲。
她倒是沒那麼急切，等吹涼了溫度，才放進嘴裡。
皮薄餡大，一口咬下去，汁液橫流，連舌尖都溢滿了肉香味。
還挺好吃的。
這肉包的餡料挺足，怕要三文錢一個。
姜曉曉正吃得滿嘴留香，姜未便招呼她上馬車。
「啊，娘，我們還要去哪裡？」
「去東街買些東西。」姜未面色淡淡的，看不出端倪。
她從後院找了個圍脖出來套在姜曉曉脖子上，然後一把將她抱起，出了鋪子就將她塞進馬車裡，一邊囑咐道：「你就在裡面好好待著，別出來吹冷風。」
姜曉曉只能「哦」了一聲，坐在車廂里，繼續捧著肉包子啃起來，心頭卻忍不住想：搞得這麼神秘，她娘到底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