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田埂,原本引水下山的溝渠已經被村民們用泥土堵住了,如今臨近秋收,這水自然就不需要得那麼多了。—(••÷[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
「原來只是下雨了……」被雨水澆了個濕透的姜曉曉抹了一把臉,看到眼前的情景,心裡卻是鬆了口氣,她還以為會發生啥大事呢……
然而,下一秒,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突然密集地響起。
「啊!是什麼東西砸我的頭!」
在淅淅瀝瀝的的雨聲中,她聽到有村民的慘叫聲響起。
她下意識抬頭看去,雨幕中只見一個個如桌球大小的冰雹伴隨著暴雨從天而降,噼里啪啦地砸到人身上,砸到地里,砸進蓄滿水的溝渠里……
「啊!我的稻子!」
村民們還來從這突然降下的冰雹中回過神,轉頭便見地里的稻子被降下的冰雹全打趴下了。
「快!快去家裡找草簾來蓋住稻子!不然全被砸壞了!」里正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隔著雨幕沖田裡的村民們大喊。
村民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跑回家拿草簾。
奈何這暴雨來的猝不及防,又大又兇猛,田埂上泥濘一片,濕滑不堪,有些沒踩穩的,險些摔落田間。
姜曉曉用手護著腦袋,肩膀被降下的冰雹砸中,火辣辣的疼。
這些冰雹個個都有桌球般大小,本身重量就不輕,再加上從高空急速降落,衝擊力極大,砸在人身上特別疼。
得趕緊找個能躲避的地方!
她剛邁出小短腿,轉瞬便被她娘抱起。
姜曉曉一抬頭,便見她家娘親身上不知何時披了一塊厚重的毯子,從頭蓋到腰,自己被對方摟緊在懷裡,倒是免去了被冰雹砸。
「娘……」姜曉曉弱弱叫了一聲。
這毯子應該是她家娘親從空間裡拿出來用的,無論質地還是材質都不是這個時代有的,而且她兩手空空的來,這下身上突然多了條毯子,要不是此刻下著暴雨和冰雹,視線被雨幕阻隔,恐怕早就有人看見了。
她想提醒她娘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但還未等她開口,姜未就抱著她往雨幕的另一個方向跑走了。
目之所及全是傾盆而下的大雨,姜曉曉根本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可她娘抱著她,仿佛能看清前面的路,一直往某個方向跑去。
耳邊除了雨聲便是村民的呼救聲,嘈雜聲一片。
等到她們跑到最近的一個屋檐下避雨時,這場突如其來的冰雹也停了。
這場冰雹總共持續了二十分鐘。
隨後,雨也漸漸停了。
姜曉曉抬起頭,視線清晰起來,這才看清她們跑到了哪裡,是離田埂最近的一戶人家的房檐下。
不遠處便是村裡的那顆大槐樹。
她看見那棵大槐樹的樹枝被冰雹折斷了不少,掉了滿地的葉子,還有很多村民躲在樹下,也遭了殃,全身上下被淋了個濕透,甚至頭上還有被冰雹砸出的大包,不少人疼得齜牙咧嘴的。
姜未剛收了那塊毯子,便聽見一聲驚叫:「娘啊!你怎麼了!?」
聲音是從身後的房子裡傳出來的。
母女倆回頭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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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身後的是茅草屋,冰雹持續的時間不長,可是來勢猛,強度大,還伴隨著暴雨,茅草屋頂被雨淋得七零八落,稍大一點的冰雹更是直接擊穿了茅草屋,茅屋裡的老人被冰雹砸中了腦袋,人直接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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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找周郎中!」看到那七旬老人頭上流出淙淙血跡,屋外的姜未連忙提醒道。
那人連忙讓妻子去找周郎中。
這場冰雹來的太猛烈了,不知道田裡的水稻怎麼樣了?
姜未很是擔心,便帶著姜曉曉一起趕去了田間。
很多人被裡正叫著回家拿草簾,可草簾還沒拿來,這冰雹就停了。
田裡的水稻不僅被打的七零八落,地里全是殘枝敗葉,原本已經逐漸飽滿的稻穗被打散在田間。
不少老人跪在田埂里大哭。
「老天爺啊,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們啊!」
「這稻子好不容易才救活了一點,你怎麼又降下這大雹子!這讓我們怎麼活啊!」
「我們辛辛苦苦一年,好不容易養活的稻子被這麼一糟蹋,讓我們這些窮困人家咋整啊……」
……
姜未看著哭作一團的村民,眉頭深深皺起。
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里正,他渾身濕漉漉的,來不及避雨,頭上更是被冰雹砸了幾個大包,可他仿若無覺,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地里的稻子,額頭青筋鼓起,眼眶已經紅了。
姜未走過去,喊了一聲「劉叔兒」,里正才漸漸回過神。
她看了眼溝里蓄滿的雨水和冰雹,張口道:「先別急著傷心,稻子還有救!」
「這、這要咋整啊,曉曉娘?」里正一聽有救,無神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姜未便指著田間,語氣冷靜地道:「先挖溝把田裡的水排出去,這即將成熟收割的稻子可浸不得水,用鏟子把田裡的冰雹剷出去,把打趴的稻子扶正,然後趕緊給田裡鬆土,讓空氣透進去……」
姜未一字一句,有條不紊地說了措施。
里正愣了愣:「這、這能行嗎?」
姜未不敢保證,只能道:「死馬當活醫了。」
「曉曉娘,你是讀過書的大家閨秀,我信你!」里正說完,轉頭就吩咐村里人趕緊施行起來。
村民們這會兒也顧不上傷心了,紛紛召集全家老小,一起拿起鋤頭、鏟子開始行動起來。
這次冰雹持續的時間不算長,但降下的冰雹卻十分多,很多稻子都被桌球大小的冰雹死死壓在下面。
村民們按照姜未說的措施,一邊排水,一邊鏟走田間的冰雹,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扶正被壓倒的稻子。
而那些已經被打落的稻穗,實在是沒救了,只能順著溝水一起排出田溝。
村民們一直忙到傍晚都沒有停歇,身上的衣服都還是濕漉漉的,沒來得及換,被夜風一吹,冷得直打顫。
姜曉曉站在田埂邊,冷得打了個噴嚏。
即使她已經將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了,原本正在指揮著村民的姜未還是朝她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