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齊嘯風安慰了幾句,周銘這才逐漸冷靜了下來。
看清楚了齊嘯風的臉,周銘瞬間委屈地嚎啕大哭了起來。
「馮大哥!我身上疼啊!」
「那幫狗日的,下手也太狠了……」
周銘的眼睛腫的跟熊貓似的,這會兒掛滿了眼淚,別提有多好笑了。
但齊嘯風這個時候並沒有心情笑話他。
「你先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銘擦了擦眼淚,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告訴了齊嘯風。
原來他這兩日都在城西小院,突然想起了齊嘯風先前的叮囑,覺得總不去海瀾祥看看,心裡不太合適。
於是乎,他準備回一趟海瀾祥,看看海瀾祥這幾日的營業情況。
他原本正坐在回去的馬車上閉目養神,馬車本來駛得好好的,誰知竟突然停了下來,險些將周銘給甩了出去。
周銘罵罵咧咧下了車,然而車夫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周銘這才意識到,馬車居然停在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子裡……
「你看清打你的是幾個人了嗎?」齊嘯風皺眉問道。
周銘歪著腦袋回憶了半晌。
「六個,但也有可能是七個!」
「那幾個人剛一見我,還說早知道就我一個人,他們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多人動手……」
說到這裡,周銘似乎回想起了十分痛苦的記憶。
「那幾個人就跟瘋了似的,不由分說,就朝我的臉上踹了上來!」
「還有這兒、這兒、這兒!」
「那幾個狗東西,打人可真不是一般的疼啊……操!」
周銘呲牙咧嘴,伸手指著身上不同的位置。
一不小心動作幅度太大,他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齊嘯風連忙按住了他的手。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亂動了。」
「你看清他們幾個的臉了嗎?」
「除了剛才的話之外,他們還說什麼了?」
周銘當即惡狠狠道:「別人的臉我記不住,但是帶頭那個男的,我記得很清楚!」
「他的這個地方長了個大黑痦子,一張臉看上去尖酸刻薄的。」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周銘伸手,指了指自己下巴的位置。
「至於他們還說過別的什麼……」
「我記得他們該走的時候說,打成這個樣子,應該可以回去跟小老闆復命了吧!」
「除此之外,就再沒有什麼別的話了……」
說到這裡,周銘很是疑惑。
「馮大哥,小老闆是什麼老闆?」
「哪裡的小老闆?」
說實話,齊嘯風也不清楚,到底哪裡會冒出來這麼一個「小老闆」!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周銘突然被人打,肯定和海瀾祥的生意脫不了干係。
想要找到背後的始作俑者,除非……
「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兩天你就現在許均家裡休息,暫時不要出去了。」
「海瀾祥和城西小院都有你提前找好的掌柜,不會出差錯的。」
「可是……」
周銘還有些不太放心,掙扎著想要起身,卻一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嘶——」
見周銘那既可憐又可笑的樣子,齊嘯風忍不住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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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繼續到處亂跑,被周大人看見,肯定又要擔心了。」
「倒不如好好在許均府上休息幾天,等你好一點了,再出來也不遲!」
聽齊嘯風將爺爺搬出來壓制自己,周銘瞬間就蔫了下來。
「那……那好吧。」
「不過馮大哥,我飯量有點大,住在許侍衛家裡,不會給人家添麻煩吧?」
齊嘯風哭笑不得。
都這個節骨眼上了,這小子還不忘注意這些細節!
「放心吧,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又向周銘安排了幾句,齊嘯風這才出了廂房。
廂房外,許均已經在此等候片刻了。
「殿下,周公子沒什麼事了吧?」
齊嘯風將周銘的情況大致描述了一番。
「他倒是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又得在你府上住幾天了。」
許均當即咧嘴一笑:「這有何妨?」
「殿下放心,屬下已經向母親交代過了,絕不會將殿下的真實身份透露給周公子的!」
齊嘯風有些動容,伸手拍了拍許均的肩膀。
「有你辦事,我最放心。」
「這點銀子你拿著,周銘在的這幾日,給他買點好吃的。」
「別虧待了他!」
許均當即眉頭一皺:「殿下,請您放心!」
「就算您不吩咐,屬下的母親也絕不會怠慢周公子的!」
齊嘯風卻搖了搖頭。
「這銀子你還是拿著吧,我怕等你看到周銘的飯量之後,立刻就後悔了……」
「對了,還有件事,你要立刻幫我去辦!」
許均神色一正,立刻站直了身子。
「但憑殿下吩咐!」
……
交代完這一切,待齊嘯風趕回東宮時,已接近宮門下鑰的時間了。
霽月依舊是站在東工的甬道外等候,等終於看到了齊嘯風的身影出現,她這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殿下,您回來了!」
「小廚房的菜已經備好了,就等您回來了下鍋呢。」
「請您稍等,立刻就能用膳……」
將齊嘯風迎回了寢宮,霽月立刻安排宮女,替齊嘯風淨手更衣,安排小廚房備菜。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十分乾脆利落,絲毫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望著霽月那分外麻利的模樣,齊嘯風心中涌過了一陣暖流。
這一瞬間,齊嘯風竟有種霽月仿佛是一個賢惠沉默的妻子的錯覺。
無論丈夫在外經歷了如何勞累的一天,每當回家面對妻子時,總能輕易就洗去一身的疲憊。
用過了晚膳,霽月還不忘跪坐在齊嘯風的腳邊,輕輕替齊嘯風按摩起了小腿。
「殿下,您在外奔波了一天,一定很累吧?」
「奴婢幫你放鬆一下,一會兒水熱了,你去泡個熱水澡,去去乏。」
齊嘯風卻沒有讓霽月繼續替自己按摩,而是伸手將她從地上託了起來。
「霽月,這段時間以來,我待你如何?」
霽月不知齊嘯風何出此言,但還是無比堅定道:「殿下對我恩重如山,並且從不以先前之事要挾我!」
「只要殿下需要,無論殿下要我做什麼,我都絕無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