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語鶯啼,晨光熹微。
第一道陽光灑進房間,在齊嘯風的臉上投下一道道細密斑駁的影子。
「殿下,醒醒……」
「該上早朝了……」
霽月輕手輕腳升起床幔,向齊嘯風小聲呼喚道。
見齊嘯風依舊還在沉睡當中,霽月乾脆趴在床邊,輕輕推了推齊嘯風的肩膀。
「殿下,該起床了……」
「嗯?」
齊嘯風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霽月那張精緻恬靜的面龐。
霽月沒有想到,齊嘯風會突然清醒過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霽月心中一陣說不出來的緊張。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呼出的陣陣熱氣,令床幔內的溫度再度升高了一些。
「……殿下,時候不早了……」
「該上朝了!」
望著面色潮紅、略帶嬌羞的霽月,齊嘯風的身心同時狠狠一動。
這大早上的,誰頂得住啊!
要不是怕上朝來不及,還不得把她就地正法……
「咳咳。」
齊嘯風清了清嗓子,壓制住心中某些上不了台面的想法。
起身洗漱更衣完畢,剛到門口,卻見許均正焦灼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子。
從他眼睛下面碩大的兩個黑眼圈來看,他應該是整整一夜都守在這裡。
根本就沒回去睡覺!
看到齊嘯風出現,許均面露愧色,當即單膝跪在了齊嘯風的面前。
「屬下辦事不力,還請殿下責罰!」
齊嘯風忙將許均扶了起來。
「怎麼回事?」
「你慢慢說!」
許均愧疚不已,始終低垂著腦袋,根本不敢抬頭和齊嘯風對視。
「屬下昨晚的確潛入了二皇子府上,也摸到了二皇子的書房和寢房。」
「可是屬下找了許久,都未能找到殿下想要的東西!」
「最終二皇子醉酒歸來,屬下才不得不提前離開……」
許均狠狠將頭低了下去,「屬下辦事不力,向殿下請罪!」
這樣的結果,並不出乎齊嘯風的意料。
齊崇瑞是何等的精明?
他平日裡無論做什麼,都萬分小心謹慎。
老三那廝咋咋唬唬的,在他身邊,簡直就像個沒腦子的小學生!
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放在能讓人輕易搜出來的地方?
說不定這些信件,早就被他一把火給燒掉了!
見許均無比自責,齊嘯風安慰道:「你能出入二皇子府如入無人之境,已經很牛逼了。」
「沒關係,我不怪你!」
「還有,我答應過你會再給你打造一把高山玄鐵的短劍,也不會食言!」
許均抬起頭來,臉上有些感動,也有些不解。
「屬下多謝殿下!」
「不過殿下……啥是牛逼?」
齊嘯風一陣愕然。
「牛逼……牛逼就是很厲害的意思。」
許均臉上現出一抹瞭然。
「原來如此啊!」
「殿下,屬下一點都不牛逼。」
「還是殿下您最牛逼!」
齊嘯風:「……」
「對了殿下,」許均面露憂色,「既然屬下沒能拿到證據……」
「那您打算怎麼辦?」
齊嘯風淡淡笑了笑。
「究竟能不能拿捏住老二和這個貝哈爾,就看今天了!」
……
明德殿,早朝。
「啟稟陛下!」
「第一筆賑災銀已經順利抵達揚州。」
「揚州的藩台衙門、道台衙門已將賑災銀細分了下去,災後各項工作也已經開始順利進展。」
聽到戶部尚書上官松雲帶來的好消息,淵帝精神一振。
「好!」
「很好!」
「上官松雲,傳朕的旨意下去!」
「這比賑災銀小到每一文錢,朕都要清楚是花在了何處!」
「每一筆支出,都必須有詳細的記錄!」
淵帝微微一頓,繼續道,「半個月之後,太子會親臨揚州,督促賑災工作!」
此話一出,呂墨麟和齊思德飛快地對視了一眼。
半個月……還有半個月!
這半個月的時間內,必須讓淵帝回心轉意,收回成命!
工部尚書成茂才已經落馬,若是真讓太子去了揚州,那情況可對自己極為不利啊……
淵帝又詢問和交代了些許其他問題,剛要宣布退朝,便見一名小太監氣喘吁吁,跑入了殿內。
「啟稟陛下!」
「大事不妙啊!」
站在淵帝身旁的楊金水,忍不住皺眉呵斥了起來。
「大淵朝會,豈容你殿前失儀!」
「成何體統!」
小太監已然顧不上什麼罪名不罪名的,只見他腳下一個趔趄,一把撲倒在了地上。
「陛下,遠樂驛館失火了!」
「什麼?!」
淵帝緊緊皺眉,右手也下意識地握緊了龍椅的扶手。
「怎麼回事!」
小太監連忙道:「就在剛才,遠樂驛館內不知是何緣故,竟然突發大火!」
「好在火勢已經得到了控制,波斯王子和公主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只不過……」
「遠樂驛館已經盡數燒毀,短期內是住不了人了……」
聽了小太監的稟報,淵帝的臉色難看至極!
不幸中的萬幸,是波斯王子和公主並未受傷。
但大淵一個泱泱大國,竟然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實在讓淵帝有些沒了臉面!
「譚松!」
「你禮部的人是怎麼搞的?」
「怎麼一點點小事都辦不好!」
面對淵帝的暴怒,吏部尚書譚松連忙站出一步,躬身站在殿前。
「都是微臣的失職,請陛下恕罪!」
「微臣這就追責下去,並以最快的時間,將遠樂驛館重新修繕出來……」
淵帝有些沒好氣地打斷到:「你是該好好地追責下去!」
「可是波斯使者總共只在大淵停留五日,這麼短的時間內,你能把遠樂驛館重新修好嗎?」
面對淵帝的追問,譚松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只好狠狠將腦袋扎了下去。
淵帝氣不打一處來,全殿的朝臣也都不敢出聲,生怕再惹來淵帝的斥責。
齊崇瑞左右張望了兩眼,這才慎重站出來一步,向淵帝拱了拱手。
「父皇!」
「不如先讓波斯王子、公主住在兒臣府上吧!」
「兒臣尚未納妃,府上也寬敞得很,足夠招待波斯使者了!」
尼瑪啊!
老二這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亮啊!
齊嘯風離他好幾米遠,都聽見他心裡的小九九了!
他不就想著趁此機會,把賽爾瑪接到府上,趁機生米煮成熟飯麼?
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