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從房間裡的發出的動靜來看,貝哈爾應該是一把從地上站了起來。
「二皇子,你能確定麼?」
齊崇瑞嘆了口氣:「這個道理很簡單,其實想想就能想明白!」
「好端端的,太子何必非要帶你去布莊呢?」
「而且還非要去太傅孫子新開的布莊不可?」
「這裡面肯定有貓膩啊!」
齊崇瑞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無奈與惋惜。
「原先還以為太子為人忠厚老實,沒想到為了錢,他竟能不擇手段到這樣的程度……」
「甚至不惜誆騙波斯王子!」
「這事若是傳到我父皇耳朵里……」
說到此處,齊嘯風明顯能夠感覺,齊崇瑞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貝哈爾的聲音也有些激動:「大淵皇帝陛下為人正直,絕不會姑息養奸!」
「若是傳到陛下耳朵里,齊嘯風這個太子之位,必定不保!」
齊崇瑞輕輕笑了:「王子,你想的未免也有些太簡單了。」
「齊嘯風做了二十年太子,但這二十年來,他可以說是毫無建樹!」
「我父皇不也沒有輕易廢了他麼?」
「若只是因為今日的事情,我父皇就更不可能廢了他了。」
齊崇瑞略微頓了一頓,繼續道:「不過嘛……」
「今日之事,必定能讓父皇對他產生看法。」
「況且那碧雲莊可是呂閣老獨子名下的產業,齊嘯風這樣做,也同時得罪了呂閣老。」
「到時候各方勢力持續發難,我父皇若再不廢儲,實在難平眾怒!」
貝哈爾咬牙切齒:「可是我等不了那麼久!」
「他竟敢戲弄我,我要他現在就被皇帝廢了!」
「二皇子,若你能想辦法讓他現在就被廢,我一定全力支持你來做這個太子。」
「不僅是我,我整個波斯,都必定會站在二皇子的身後!」
「先前通信時我說過的話,也句句作數!」
「……」
齊嘯風心中一頓。
怪不得老二往遠樂驛館跑得這麼勤快!
看來,這二人之間早就開始互通信件了。
許均悄悄扭過頭來,看了齊嘯風一眼。
「殿下,現在……」
後面的對話已經不需要再聽了。
這兩個人狼狽為奸,背地裡不知道都盤算了什麼。
但無論他二人通信的內容是什麼,身為大淵皇子,與他國王子私通信件,那就是謀逆!
齊嘯風默默伸手,示意許均來到一旁說話。
「許均啊,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許均眉目誠懇:「殿下待我寬厚,從不把我當成奴才看待。」
「我願永遠追隨殿下!」
齊嘯風默默嘆了口氣:「許侍衛,你是個好人!」
「只可惜,咱們二人之間的緣分,應該也長久不了了。」
許均知道,齊嘯風是在為剛才所聽到的內容而苦惱。
「殿下放心!」
「做買賣本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怎麼能算是您擺了他一道呢?」
「您貴為大淵儲君,陛下絕不可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降罪於您的!」
齊嘯風嘆了口氣:「話雖如此,但你也知道,老二這廝一向陰險狡詐。」
「還不知道他跟那個貝哈爾都暗中籌謀了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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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
說著,齊嘯風抬起頭來,目光灼灼望著眼前的許均。
「除非有什麼辦法,能讓我拿到老二和貝哈爾之間通信的證據。」
「這樣一來,老二便再不敢在我面前造次了……」
被齊嘯風這犀利的眼神一盯,許均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殿下,您……」
「您該不會是想讓屬下去一趟二皇子府,幫您搜集證據吧?」
齊嘯風默默抬頭望天:「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啊……」
許均努力咽了口口水。
「二皇子雖然住在宮外,但府上也有層層府兵把守。」
「想要溜進去已經實屬困難,更何況還要翻找證據……」
齊嘯風微微一笑:「許侍衛輕功蓋世無雙,想要翻進去簡直易如反掌!」
「幾個府兵而已,能奈你何?」
「我留在這裡拖住老二,你放心大膽去做吧!」
許均臉色難看無比,想死的心都有了。
「殿下,此舉一旦被抓,那可是砍頭的大罪!」
齊嘯風的視線向下移,盯住了許均別在腰間的短劍。
「許侍衛,這把短劍還好用吧?」
「我前幾天還研究呢,什麼時候整點極寒之地的高山玄鐵,給你再打一把吹毛立斷的好劍……」
「殿下,您不必再說了!」
許均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堅定。
「屬下這就動身!」
說完,許均身形一閃,消失在了窗外濃重的夜空中。
「……咕咚!」
齊嘯風微微鬆了口氣,剛要回身下樓,卻聽身後的樓梯上傳來了一陣異響。
「誰!」
齊嘯風回過頭,眼神聚焦望向了走廊的盡頭。
可走廊的盡頭燭光昏暗,什麼也沒有。
莫不是自己過於緊張,出現了什麼幻覺不可?
「吱呀——」
就在齊嘯風凝神望向走廊盡頭的同時,房間門由內到外,被人推開。
裡面那人探出頭來,見齊嘯風竟出現在這裡,登時尷尬不已。
「大……大哥?」
「你來這裡做什麼?」
看著面前滿臉錯愕的老二,齊嘯風大大咧咧,笑道:「當然是奉父皇的旨令,前來照顧貝哈爾王子啊!」
「二弟,你來這裡做什麼?」
齊崇瑞一時語塞。
「我……」
「我也來看看王子。」
「既然大哥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眼見齊崇瑞腳底抹油,準備開溜,齊嘯風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二弟,你跑什麼?」
「人多了熱鬧!」
「走,咱們一同吃酒去……」
齊嘯風不由分說,拽著齊崇瑞便進了貝哈爾的房間裡。
「二皇子,是什麼人在外面?」
貝哈爾一抬頭,見齊嘯風竟出現在自己面前,不覺怒從中起。
「你……」
齊崇瑞連忙張口:「王子!我大哥是特意前來,請你出去吃飯的。」
說著,齊崇瑞還不忘使勁向貝哈爾使眼色。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率先跟齊嘯風翻臉,讓他有所警覺啊!
貝哈爾心中雖然惱怒,但看到了齊崇瑞的眼神,他也只能暫且將心中怒火壓了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