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我謝謝你倆

  齊嘯風心中，瞬間有一萬頭草泥馬飛奔而過。

  謝謝你啊！

  不對，我謝謝你倆！

  這個曹瑛心狠手辣，程二娘也淨出些餿主意！

  你讓我留在後山也就罷了，還要讓曹瑛派兩個人把我日夜看管起來？

  你是生怕曹瑛沒機會斷了我的後路啊！

  面對曹瑛和程二娘雙雙投來的目光，齊嘯風別無他法，只能勉強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為今之計，還是先穩住曹瑛再說。

  侯三已死，自己也算是為西山上的那些農戶報仇雪恨了。

  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帶上周銘和司徒瑾儘快離開清涼山！

  在曹瑛的安排下，很快，齊嘯風就被幾名山賊帶到了後院的一個空房間裡。

  其中一個嘍囉給齊嘯風丟了些紙筆，張口道：「大當家的說了，你就留在此處，把你之前所說的全部寫下來！」

  「什麼時候大當家的滿意了，你就可以離開了！」

  ……這不純粹扯淡嗎？

  他要是永遠不滿意，那我豈不是就得永遠留在這個破地方了？

  齊嘯風默默將紙筆從地上拾了起來，並沒有多說什麼。

  很快，齊嘯風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鐵鏈上鎖的聲音。

  環顧整個房間，除了身後那個被封死的窗戶，以及眼前被鐵鏈鎖住的大門之外，這個房間就再沒有其他出口了。

  正當齊嘯風感到有些頭疼的時候，突然間，程二娘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你們既然知道老娘是什麼人，那你們竟然還敢阻擋老娘？」

  「快點把門給老娘打開！」

  「什麼？請示大當家的？」

  「我就是奉大當家的命，前來給裡面的書生說幾句話的！怎麼，你還要跟我去大當家的面前對峙麼？」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大當家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在程二娘半是哄騙、半是威脅的操作下，剛剛被鎖上的鐵鏈又被那小嘍囉重新摘了下來。

  一進房間，程二娘便率先嘆了口氣，望向齊嘯風的表情也有些複雜。

  「你剛才在大當家面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吧？」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齊嘯風卻淡淡搖了搖頭。

  「不是，我瞎說的。」

  「什……什麼？！」

  程二娘立刻瞪大了雙眼！

  「先前你在侯三面前胡說八道也就算了！」

  「可如今在大當家的面前，你怎麼還敢信口開河？」

  「難道你不知道大當家是什麼樣的人嗎？」

  齊嘯風一臉視死如歸：「我當然知道大當家是什麼樣的人。」

  「正因如此，我方才才會靈機一動，想到這麼一個保命的辦法！」

  「若不是我剛才找了這麼個說辭，恐怕大當家立刻就要把我給砍了！」

  說到這裡，齊嘯風幽幽嘆了口氣。

  「二當家的，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一命，不求你得任何報答。」

  「但你也不能恩將仇報，把我往火坑裡推吧！」

  「這下好了，我怕是沒幾天活頭了。」

  「你來得剛好，我這就修書一封，拜託二當家的把這書信交給我的朋友周銘。」

  「若是他日周銘還有下山的機會，就讓他把這封信寄給我遠在他鄉的老父親。」

  「就說，兒子不孝，實在不能在堂前為他盡孝了……」

  齊嘯風說得無比悽慘，為的，就是激起程二娘心中的愧疚感。

  她既然會在這個時候來看自己，那就證明在她的心中，也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利用她的惻隱之心，讓她想辦法把自己放出去！

  果不其然，聽了齊嘯風的話，程二娘的表情立刻糾結了起來。

  她緊緊皺起了眉頭，似乎經歷了漫長而複雜的心理鬥爭。

  最終，她終於是嘆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這條命，算是你救回來的。」

  「我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

  「我會去大當家的面前替你求情，但你以後若是再敢信口雌黃，那就是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

  齊嘯風徐徐搖了搖頭。

  「大當家的是什麼樣的脾氣，難道你還不了解麼？」

  「若是讓他知道我騙了他，那他還有可能放我一條生路麼？」

  「那必不可能啊！」

  一聽這話，程二娘瞬間急了。

  「那你說，這事兒怎麼辦？」

  「你不是很聰明麼？」

  「難道就這麼乖乖在這裡等死？」

  「這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你！」

  這話說的，好像你已經認識我很久了似的！

  話雖這樣說，不過眼見程二娘如此焦急，齊嘯風的心裡還是有些感動。

  這位清涼山二當家雖然是一介女流，但卻重情重義，有血有肉，實在是一位女中豪傑。

  而且，無論怎麼說，自己也算是利用了她！

  想到這裡，齊嘯風淡淡嘆了口氣。

  「二當家，有句話不知當講否。」

  「你難道不覺得，清涼山大限將至，已經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嗎？」

  程二娘的表情瞬間嚴肅了下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說清楚！」

  齊嘯風耐心解釋道：「曹瑛身為大當家的，平日裡卻兩耳不聞窗外事，只顧著自保。」

  「甚至放任你和侯老三內鬥，他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不是侯老三勾結官府，實在挑戰到了他的權威，恐怕他才懶得計較那麼多呢！」

  「說白了，他就是把你和侯老三當成了他的吸血包，讓他能夠躲在後山上安穩度日，不被官府侵擾！」

  「不是的！」

  程二娘矢口否認道。

  「這幾年大當家的確深居簡出，不怎麼管事。」

  「但他這麼做，都是在韜光養晦、養精蓄銳。」

  「為的，就是一舉殲滅清風山上張麻子那幫山賊！」

  「大當家的這麼做，都是為了清涼山好！」

  「而且，事實證明，這兩年來，清涼山上的勢力的確越來越壯大。」

  「清風山被官府圍剿了幾次，明顯已經元氣大傷，不如從前了……」

  程二娘義正言辭，慷慨激昂，難掩對曹瑛的崇拜之情。

  很明顯，在清涼山上的這些年來，她對曹瑛這個老大，可以說是又敬又懼。

  但她想不到的是，齊嘯風接下來所說的一段話，將會徹底顛覆她這些年來積攢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