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齊嘯風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也去?」
「我……我就不去了吧!」
「這畢竟是你們清涼山上的事情,是你們自己的家事!」
「俗話說得好,家醜還不可外揚呢。」
「這種事,你們大當家的,肯定也不願意讓我一個外人知道不是……」
程二娘眼珠子一轉,有些不太理解地望向了齊嘯風。
「你怕什麼?」
「大當家的又不會吃了你!」
「這次揪出了侯老三的醜事,你就是我們清涼山的有功之人。」
「既然是有功之人,那大當家的必然是不會虧待你的。」
「左右你也永遠都要留在這座清涼山上了,既然如此,你何不牢牢把握這個機會,就此得到大當家的賞識呢?」
說到這裡,程二娘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抹喜色。
就連她自己似乎都沒有察覺,說到這個年輕人永遠都無法離開清涼山的時候,她竟會如此開心!
然而她並不知道的是,就在決定離開西山的那一刻,齊嘯風就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眼下已經將侯三的陰謀告訴了程二娘,就等著程二娘將此事捅到大當家那裡之後,便能看侯三自食惡果的下場了。
辦完這一切,齊嘯風就打算離開清涼山,將清涼山的這些山賊交由官府處置。
當然,官府中與侯三互相勾結者,也能浮出水面了。
齊嘯風原本把一切都計劃得好好的,畢竟這個清涼山雖然有人看守,但對於自己而言,還是能夠來去自由的。
可一旦見過那個大當家,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能夠將程二娘和侯三這樣的狠角色當成小弟來使喚,足見這位大當家的是個恨人中的狠人。
若是讓他知道,清涼山上還有自己這麼個會寫兵書、能揪內鬼的人物存在,那他還不得派人全天十二個小時,牢牢盯住自己啊!
想到這裡,齊嘯風更是百般拒絕了起來。
「不行不行!」
「我只是個小小書生而已,哪裡入得了大當家的眼呢?」
「再說了,我若是想在大當家的面前表現,那我離開西山的時候,就應該直接去後山才對。」
「又何必先來東山,找到二當家的你呢?」
「看來,二當家的還是沒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啊!」
程二娘臉上一陣錯愕,不解道:「良苦用心?」
「你的什麼良苦用心?」
齊嘯風嘆氣搖了搖頭,做苦口婆心狀。
「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二當家你的事業照相嘛!」
「你想啊,侯三咎由自取,大當家的勢必是不會放過他的。」
「侯三一旦死了,西山就會進入群龍無首的狀態。」
「到那個時候,大當家的還不得需要你來出面主持大局?」
「再加上侯三這個叛徒是你親自揪出來的,那你今後在清涼山上的地位,就要順理成章地更上一層樓啊……」
齊嘯風吹得天花亂墜,把這張大餅畫得是又大又圓。
別說是程二娘,就連他自己聽了,都快要忍不住動心了。
然而程二娘卻根本不給齊嘯風任何機會,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便將他帶出了房門。
「總而言之,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老娘讓人拿刀架著你的脖子,看你究竟是去還是不去!」
齊嘯風一時語塞,這虎娘們,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無奈之下,齊嘯風只好任由程二娘將自己塞進了轎子裡。
東山距離後山十分遙遠,幾乎要翻越整個清涼山了。
程二娘的這頂小轎子空間本就不大,如今又多了齊嘯風這麼個身型碩大的男人擠在一起,就更顯得逼仄了。
「……別動來動去的!」
程二娘原本靠在轎子上閉目養神,見身旁的齊嘯風一直在扭來扭去,她便沒好氣地開口道。
齊嘯風委屈地指了指自己那只有巴掌大的座位。
「二當家,你行行好,讓我下轎子去吧。」
「這轎子就這麼大個地方,你坐了,我可就實在沒地兒坐了……」
「不行!」
程二娘斬釘截鐵,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讓你下了轎子,你跑了怎麼辦?」
「老老實實坐著!」
見程二娘說完話就又閉上了眼睛,齊嘯風徹底無奈了。
「對了二當家。」
「這大當家究竟是什麼人啊?」
「總感覺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神秘得很啊!」
程二娘聞言,又重新睜開了眼睛。
「你竟然不知道,大當家的是什麼誰?」
「你不是青州人士嗎?」
齊嘯風老老實實搖了搖頭。
「好吧,」程二娘無奈,「原來你非青州人士,怪不得你沒聽說過大當家的威名呢。」
「這清涼山上的大當家名叫曹瑛,本是出身於青州一代的沒落望族。」
「雖說沒落了,但俗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光是吃家裡的老底,也足夠他這輩子吃穿不愁的。」
「長期養尊處優的生活,令他平日裡根本就不把普通人放在眼裡。」
「久而久之,他的性情也愈發暴虐了起來。」
「平日裡,任何敢忤逆他的人,最終都沒能獲得善終……」
聽程二娘的說法,這個曹瑛簡直是個活脫脫的超雄啊!
齊嘯風還是有些疑惑:「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這個曹瑛到處殺人,青州官府就沒有一個人敢來管他?」
「噗……哈哈哈哈!」
聽到齊嘯風的話,程二娘瞬間樂了。
「馮驍騎啊馮驍騎,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青州官府?」
「你可知青州官府里都是些什麼貪官污吏麼?」
「曹家雖然沒落了,但銀子還多的是。」
「青州巡撫本就見錢眼開,再加上彼時曹瑛殺害的,也都只是些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
「所以,這青州土霸王的名號,就在他身上落了三五年的時間。」
「那個時候在青州、萊州一帶隨便打聽打聽,還有誰沒聽說過青州活閻王,曹瑛的名號!」
「只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也許是那件事是在惹了眾怒,青州衙門的那群豬在不得不出面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