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站在兩側的土匪瞬間一擁而上,將齊嘯風擒了起來。
「把這小子給我按住了!」
「別讓他亂動!」
「我去取匕首來!」
為首的劉全上躥下跳,看到齊嘯風剛到二當家的面前就落得如此下場,他似乎很是興奮。
然而反觀齊嘯風,雖然被幾名山賊死死按住,可他的臉上卻並未出現半分慌亂。
恰恰相反,齊嘯風的臉上,始終有一種泰山崩於前、我自巋然不動的淡定與平和。
程二娘始終在觀察著齊嘯風的表情,看到他有如此的表現,程二娘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了。
「怎麼,眼珠子都要被人剜了,你卻一點都不害怕?」
齊嘯風勾唇一笑:「不會的。」
「我相信,二當家深更半夜把我叫來,如此大費周章,並不是為了要把我弄瞎的!」
程二娘眼睛猛地睜大,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驚訝與欣賞。
「二當家、二當家!」
劉全終於找了一把匕首過來,見齊嘯風還被人擒著,他不禁愈發興奮了。
「二當家的,小的這就把姓馮這小子的眼睛給剜了……」
「剜你奶奶!」
程二娘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狠戾,冷冷朝著劉全瞪了過去。
「滾!」
劉全不明就裡,完全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去找了把匕首的功夫,二當家的態度怎麼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不過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連忙帶著他的幾個手下,連滾帶爬地退了下去。
等房間內的幾個小嘍囉徹底消失了之後,程二娘這才重新審視起了眼前的齊嘯風來。
「馮驍騎,你很聰明,也很有膽識!」
「聽他們說,昨天上山的這一批奴隸當中,有一個相當與眾不同的。」
「得罪了老三,竟然全身而退,並且還敢張口跟老三提條件。」
「如今看來,他們的描述,倒是並沒有出錯!」
齊嘯風淺淺一笑,微微將頭低了下去。
「二當家過獎了!」
「我也早聽說過二當家的威名,沒想到二當家本人的確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鬚眉。」
「在下拜服、拜服!」
雖然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土匪,但齊嘯風大概也知道,這些江湖人士見面,必定是要先互相吹噓一番的。
這個二當家對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敵意,還是先客客氣氣地哄著,在看看她到底打算幹什麼!
然而,令齊嘯風有些意外的是。
聽到這樣的吹捧之詞,程二娘並沒有自己想像當中那麼高興。
她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去,看上去竟像是有些失落似的。
「哦?」
「你以前聽說過我的名號?」
「我的故事乏善可陳,來來回回,無非還是那幾件事而已!」
齊嘯風知道,程二娘指的,是她落草為寇之前,那十三年不堪回首的往事。
齊嘯風並未順著她的話繼續說下去,而是重新換了個話題。
「不知二當家深夜找我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程二娘也沒有繼續傷春悲秋,而是重新打起了精神。
「我聽說,老三留你在身邊,是因為你要給他寫一本兵書。」
「這本兵書是做什麼用的?」
「還有,你看上去,像是哪裡的秀才。」
「怎麼你一個文人,竟然還會寫兵書呢?」
程二娘的問題開門見山,沒有一點拐彎抹角。
她對西山發生的事情了解得如此細緻,很顯然,西山上,一定有她提前安排好的眼線!
齊嘯風也沒什麼隱瞞,直截了當到:「二當家說得沒錯,我確實是個讀書人。」
「我並不是青州、萊州人士,而是被千里迢迢賣到此處的。」
「那天一睜眼,看到身邊全是凶神惡煞的山賊,我自然害怕。」
「為了讓三當家的能夠放我一條生路,我自然是信口胡謅,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了……」
程二娘微微笑了笑,從她的表情來看,她似乎並不相信齊嘯風所說的話。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所說的兵書,究竟是什麼東西?」
眼看程二娘對兵書如此好奇,自己胡攪蠻纏是糊弄不過去了,齊嘯風只好解釋道:「那是我偶然在古籍上看到的幾行兵法。」
「因為兵法的內容太過於超前,所以便將其中內容大概記在了心裡。」
「那日為了保命,情急之下,便將此事說給了三當家聽。」
「沒想到三當家聞言,相當的感興趣,一定要我留在西山上,將兵書的內容完整寫下……」
聽到這裡,程二娘的表情已經逐漸開始陰狠了起來。
「好……好一個侯三!」
「表面上雲淡風輕,不爭不搶,背地裡竟在籌謀這些事……」
「若非我早早留了個心眼,過幾日,必要狠狠被他擺上一道……」
說這,程二娘瞥了齊嘯風一眼,冷冷道:「從今晚開始,你就留在東山上,不必再回西山了!」
「那本兵書,你就留在我東山上寫吧。」
「我可以答應你,待你寫完兵書之後,自會安排你下山!」
笑話!
我想要下山,還用得著你安排?
不過看程二娘誠意滿滿的模樣,倒是比那個三當家侯三靠譜許多。
只可惜,周銘那小子還留在西山上呢!
再說,齊嘯風留在這清涼山上,也還有其他的目的……
「二當家,你應該也知道,我被抓去了西山,那就是三當家的人。」
「若是讓三當家的知道我夜闖東山,他必不會留我的性命。」
「當然,我區區一條性命,不足掛齒。」
「只不過,三當家怕是就要因為此事,而記恨二當家的了……」
程二娘冷冷笑了。
「怎麼,你覺得老娘會怕侯三那個癟三?」
「若不是湊巧認得幾個字,又湊巧的出了幾個餿主意,他侯三憑什麼留在清涼山上,還跟老娘平起平坐!」
「更何況……」
說到這裡,程二娘眼波流轉,露出了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
「侯三喜歡玩男人後面,這事整個清涼山都知道。」
「你長得細皮嫩肉,難道就不怕侯三除了圖你的兵書之外,還圖你的身子?」
程二娘這話說得相當直白,齊嘯風聞言,忍不住胯下生風,菊花一涼!
這個程二娘所說的,似乎也的確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
可自己若真的貿然從西山來到了東山,豈不是擺明要得罪那個三當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