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您忘了!」
「兒臣還要給火銃衛們打造盔甲、製作新靶子呢!」
「就那點銀子,哪夠啊?」
「不光不夠,兒臣還自己貼了一筆銀子進去呢!」
說到這裡,齊嘯風還不忘露出了一個呲牙咧嘴的肉疼表情。
見齊嘯風那心疼的表情真情實感,並不像是演的,淵帝這才無奈瞪了齊嘯風一眼。
「……好吧。」
「朕讓馬政司給火銃營撥一千匹戰馬,你省著點用!」
此話一出,淵帝的表情明顯也有些肉疼了。
捕捉到淵帝臉上那抹心疼的表情,齊嘯風連忙道:「說實話,兒臣向您要這一千匹戰馬,也忍不住替您心疼。」
「咱們大淵的戰馬本就短缺,為了準備不久的將來與北羌那一戰,更是要節約資源。」
「這一千匹戰馬,可不是開玩笑、鬧著玩的!」
淵帝聞言,忍不住抬頭瞥了齊嘯風一眼。
那詫異的表情似乎在說,你個臭小子,知道老子缺戰馬,你還張口就要一千匹!
你可真是感天動地的大孝子啊!
齊嘯風尷尬地笑了笑,繼續道:「據兒臣所知,馬政司從民間收戰馬,即便是資質平平的馬匹,也要六十兩銀子一匹。」
「若是質量上乘的戰馬,賣到一百兩、二百兩一匹的,那也是常有的現象……」
齊嘯風不說還好,他越往後說,淵帝更是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你小子,繞來繞去的,究竟想說什麼?」
「爽快點!」
既然老登你問了,那我可就說了啊!
齊嘯風這才張口道:「其實,兒臣知道一個辦法,可以低價收購質量上乘的戰馬。」
「而且每匹戰馬的價格,只要五十兩一匹!」
「比馬政司最低價收購的還要便宜啊!」
此話一出,淵帝瞬間神情嚴肅,面露凶光望向了齊嘯風。
「身為太子,你應該知道,私自販賣馬匹是什麼樣的罪名!」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竟敢在朕面前提起此事?」
淵帝表情無比的震怒,明顯是被齊嘯風這樣的舉動給氣到了。
齊嘯風連忙擺手,清澈的眼神中裝滿了無辜。
「父皇,誤會啊!」
「天大的誤會!」
「兒臣並非是要從民間的馬販子手中收取戰馬,而是要從波斯公主賽爾瑪手中低價收購戰馬!」
賽爾瑪這三個字一出,淵帝立刻陷入了一片迷茫當中。
不過很快,他就回憶起了這個名字的主人是什麼人。
「賽爾瑪?那個波斯公主?」
「怎麼,你還與波斯王室有什麼往來嗎?」
齊嘯風一五一十道:「平日裡從沒有什麼往來,只是今日提起戰馬的事情,突然想到波斯那邊盛產駿馬。」
「那個公主賽爾瑪也曾經說過,在他們波斯,駿馬甚至比大米還要便宜!」
「所以兒臣就想,若是能以超低的價格,從波斯收購一批戰馬……」
「那豈不是既可以解決我大淵駿馬短缺的問題,又可以給咱們國庫省一筆銀子嘛?」
「這簡直就是一舉兩得、一箭雙鵰的好事啊!」
在齊嘯風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詞下,很明顯,淵帝的表情已經開始有所動搖了。
「你確定,波斯那個公主賽爾瑪曾經說過這樣的話?」
齊嘯風當即向淵帝拍著胸脯,保證道:「兒臣保證,確實聽賽爾瑪公主這樣說過!」
「不如這樣吧父皇,若是兒臣能夠從波斯收購一批低價戰馬,那便按照兒臣所計劃的做。」
「若是波斯公主拒絕了兒臣,那兒臣也不貪心,只求父皇能給兒臣撥兩百匹戰馬,讓火銃衛換著操練便是!」
不就是給賽爾瑪通個信的事兒嘛,這還不簡單?
正好,還能趁機問問她的近況,看看她那個討人厭的哥哥貝哈爾是不是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反感!
見齊嘯風信心滿滿,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淵帝便淡然點了點頭。
「既然你已經想好了,那便照你所說的做就是了。」
沒想到淵帝竟然這麼輕易就答應了此事,齊嘯風心中不由得一陣狂喜。
然而,還沒等齊嘯風的喜悅維持多久,便見淵帝陰沉著一張臉,抽出厚厚一沓奏章,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來看看這個吧!」
到底什麼東西,又惹這老頭不高興了?
齊嘯風心中生疑,隨手抄起奏章翻閱了起來。
這一看才知道,原來這一沓奏章上面的內容無一例外,全是對當今內閣首輔呂墨麟的聲討與控訴!
如今當真是世道不同了,就連樹大根深的閣老呂墨麟,都有人敢罵了。
齊嘯風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些官員這麼膽大包天,竟然連自己的仕途都不打算要了!
可當齊嘯風看向這些奏摺的落款時,卻也都無一例外,什麼都沒有看到!
齊嘯風徹底疑惑了。
「父皇,這是……」
淵帝陰沉著臉:「通政司剛剛成立沒幾天,便有不少匿名官員、百姓上書,控訴呂墨麟!」
「你剛才看到的,只不過是昨日一天的而已!」
鬧了半天,原來都是匿名投訴信啊!
怪不得信上的內容那麼大膽呢!
不過,即便只是投訴信,那也足夠用作絆倒呂墨麟的砝碼之一了。
當然,這也只是砝碼之一。
呂墨麟盤桓多年,面對這種匿名的指控,他肯定有的是辦法化解!
大不了,找幾個替罪羔羊給自己背鍋不就行了?
原來他手裡的百官行述,就是這麼用的……
想到這裡,齊嘯風突然意識到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呂墨麟只要還手握百官行述一日,那他便永遠能給自己找到退路!
除非……
齊嘯風猶豫再三,還是向淵帝張口道:「父皇,其實兒臣也是最近兩日才聽說了一件事情。」
「這些年來,呂墨麟窺探百官隱私,竟不惜編纂了一部『百官行述』,用作對朝臣們的掌控與威脅!」
「只不過,這個百官行述的存在性真實與否,如今依舊存疑。」
「若是他那個管家呂寧還未死,倒是可以審訊一番,追問他百官行述的下落……」
此話一出,淵帝眼中登時閃過了一抹光亮。
「噢?」
「就是呂墨麟的那個管家,呂寧嗎?」
「若是朕告訴你,呂寧並沒有死,那你有把握從他口中審問出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