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追問之下,齊嘯風這才明白了醫館還沒正式開業,就要面臨倒閉風險的原因。
據周銘所言,整個京城內大小醫館,少說近百家。
其中什麼百年老字號、醫仙醫聖的傳承、太醫後人之類的,更是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像齊嘯風要開的這個新醫館,根本就沒有什麼競爭力,完全吸引不到任何顧客!
「我專門讓邢坊操心宣傳了一大圈,也讓范衡走街串巷,到處宣傳。」
「甚至還試過免費問診、免費開藥,結果根本就不行!」
「早知道就不這麼異想天開,想著開什麼醫館了!」
周銘垂頭喪氣,滿臉沮喪,就差把「喪家犬」這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看著周銘這副喪氣模樣,齊嘯風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你啊你,平時不是特別聰明、鬼點子特別多嗎?」
「怎麼現在突然變成了個榆木腦袋了?」
「照你說的這幾個辦法搞下去,醫館不倒閉才怪呢!」
周銘滿臉不解:「我這個做法有什麼問題嗎?」
「怎麼就把醫館給搞倒閉了?」
齊嘯風一臉無語:「我問你,如果你走在大街上,看見有人滿臉殷勤要免費送你東西!」
「而且,還是硬塞進你手裡的那種!」
「你心裡怎麼想?」
周銘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下意識便張口道:「還能怎麼想?」
「當然是躲得遠遠的唄!」
「哪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呀!」
「他免費送我東西,一文錢都不要,還是追著給我的那種!」
那能是什麼好東西?」
「正經人誰敢要啊!」
齊嘯風聳了聳肩,一攤手:「吶,這個就是問題的所在!」
「你就是那種追著給人送東西的人啊!」
「最關鍵的是,你追著要送的,還是治病救人的藥!」
「你自己說說,這玩意兒誰敢輕易要啊?」
聽齊嘯風這麼一解釋,周銘頓時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
「嗨,好像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我就是感覺怎麼怪怪的呢!」
「原來問題出在這裡了!」
周銘拍著腦袋,一副焦慮到無以復加的模樣。
「免費送藥肯定是不行的,但直白告訴別人,咱們這藥可以起死回生,更是不可行!」
「那你說,咱們這醫館到底還開嗎?」
「到底還怎麼開?」
齊嘯風淺淺一笑。
「開啊!」
「當然開!」
「我算過,范衡那神藥除了兩味關鍵草藥之外,其餘的都是極其常見的藥。」
「也就是說,這玩意兒造價不高,貴在配方、調配比例這些方面。」
「算下來,每粒藥丸的成本價極低,也就幾文錢的樣子!」
「咱們也不黑心哄抬物價,就按市面上常見的金創藥來算。」
「每粒藥丸賣他一兩銀子,不過分吧……」
聽齊嘯風算到了這裡,周銘忍不住瞪大了雙眼!
「成本價才幾文錢?」
「我滴乖乖,這要是拿出去賣,還不得拿麻袋接銀子?!」
「我就說嘛!」
「怪不得你這麼執著,非要開什麼醫館呢!」
一想到單靠買藥就能賺這麼多銀子,周銘不由得更是心急如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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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多招攬點顧客!」
「可是我剛才想的辦法顯然不行,但一時之間,我又想不到什麼別的辦法……」
見周銘唉聲嘆氣,愁眉緊鎖,齊嘯風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著急的。」
「想要拓寬市場,尤其是醫藥市場,這幾個大字最簡單──」
「有需就有求!」
「生病的人多了,需要買藥的人自然就多了。」
「這和在下雨天賣傘是一個道理!」
「你總不能去寺廟裡,向那些和尚們賣梳子吧?」
「他們也用不上啊!」
周銘一知半解,清澈的眼神里裝了些許愚蠢。
似乎聽懂了,但又沒有徹底聽懂。
「我……」
「我好像聽懂你的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京城的病號夠多,那買咱們藥的人也一定就會變多!」
「是這意思吧?」
雖然這麼說有點片面,但大概就是這個理。
齊嘯風遲疑著點了點頭:「你要這麼理解,也行。」
周銘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了起來。
「那也就是說,咱們在京城多打傷幾個路人,讓受傷的人變多,那來買咱們藥的人也就多了!」
「對吧!」
「我理解得沒錯吧!」
說著,周銘又扭頭望向了齊嘯風。
「我能這麼做嗎?」
齊嘯風兩眼一黑,差點膝蓋一軟,給周銘跪了。
這什麼頂級理解能力啊!
這廝的腦迴路,至今為止都還是個未解之謎!
齊嘯風無奈扶額,伸手給周銘比了個大拇哥。
「你當然可以這麼做。」
「能不能賣藥我不知道,但肯定要被抓進大理寺裡面去!」
「你要是要錢不要命的話,就大可以試試。」
周銘的臉蛋再次皺巴在了一起,看上去帶了幾分苦惱,帶了幾分無奈,又帶了幾分心如死灰。
「所以到底還有沒有能賣藥的好辦法了?」
「給我句痛快話吧!」
「實在不行,哥們兒就安心回去經營其他生意去了。」
「早點死心!」
看著周銘那張充滿殘念的臉,齊嘯風還是不打算繼續賣關子了。
再拖一會兒,這小子怕是要被活活氣死,或者活活急死了。
「這事兒說來也簡單得很。」
「你在醫館外面搭個擂台,鼓勵各大鏢局、武館在這裡比武打擂不就完事了?」
「這樣一來,又能招攬看客,又能順帶著把咱們的神藥給推銷出去!」
「他們江湖人士比武,難免要有跌打損傷。」
「到時候咱們的神藥一出,立刻藥到病除,那效果,簡直是立竿見影!」
「這不就是最好的活GG嗎?」
周銘的臉上原本充滿了迷茫,聽齊嘯風這麼一解釋,他那渙散的目光中瞬間恢復了神采!
「我……操!」
「殿下,你這辦法絕了!」
「真他娘的絕了!」
「絕到讓我除了『絕了』這兩個字之外,就再也想不到別的話來形容了!」
「你在這兒等著,我現在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