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許鈞將范衡好生安頓之後,齊嘯風便立刻趕往了北大營。
張昭林今天依舊是不在,不過火銃衛在馮喆的組織安排下,訓練依舊有序嚴格。
看到齊嘯風出現,火銃衛一個個更是猶如打了雞血一般精神百倍,容光煥發。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操練,他們不但已經能夠做到百發百中,更是排練了多種不同的陣型。
這就意味著,讓這樣一支訓練有素的士兵們上陣殺敵,已經不僅僅是紙上談兵的空想!
就連齊嘯風看到這些列隊整齊的火銃衛,都覺十分熱血沸騰。
更不用想,若是淵帝親眼看到之後,會是如何的龍顏大悅!
讓淵帝高興,就能引起他的重視。
只有皇帝老爹重視了,銀子、場地才能到位!
到時候,即便火銃衛不再歸自己管理,那也個個都是自己的親衛出身。
能讓自己的親衛勢力越來越壯大,這樣的好事,誰不想要?
就在齊嘯風胡思亂想的時候,馮喆悄然上前,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啟稟殿下,這兩日……」
「這兩日發生了一件事情,在屬下看來頗有些蹊蹺。」
「屬下已經觀察兩日了,實在是拿不定主意,不得不向您請示!」
見馮喆面色嚴肅,齊嘯風便知發生的事情並不簡單。
「發生何事?」
馮喆壓低聲音,湊上前去在齊嘯風耳邊低語了一陣。
聽完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齊嘯風心裡不禁一咯噔。
早就猜到那廝不懷好意,肯定憋了一肚子壞水。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沉不住氣,露出了如此拙劣的馬腳!
幾乎是沒有任何思索,齊嘯風當即便向馮喆下了命令。
「明日便是入宮演練的日子了。」
「在此之前,絕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
「我走之後,你立刻帶幾個人過去。」
「把那人抓回來!」
「問清楚,究竟是誰讓他這麼幹的。」
「至於虎威大將軍那邊,我會交代……」
齊嘯風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淹沒在了士兵們整齊劃一的口號中。
……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這一夜格外靜謐,靜得似乎沒有一絲風聲,就連夜空中都不曾看見一片烏雲蔽月。
一輪月光灑在院子的空地上,將地上的白石照得猶如白玉一般發潤發亮。
「呂管家、呂管家!」
呂寧正抱臂站在院子當中,見一名小廝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路小跑趕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不禁流露出一抹不耐煩的神態來。
「出什麼事情了,竟跟丟了魂兒似的!」
「都說了多少遍,在府上不許大呼小叫,免得驚動了閣老!」
「閣老正跟三皇子殿下在書房內議事,若是驚擾了閣老和三皇子,你能擔當得起嗎?」
雖然被呂寧披頭蓋臉地責罵了一頓,但那小廝卻並沒有半句反駁與不服。
「呂管家,您教訓的是!」
「奴才這也是一時心急,竟然全把規矩給忘了!」
「奴才該死……」
說著,那小廝便打算伸出手去打自己的巴掌。
「好了!」
呂寧冷冷張口,打斷了小廝手上的動作。
「有什麼話,還不快說?」
小廝這才訕訕收起了手來。
「呂管家,奴才方才在北大營外等了許久,早就已經過了約定時間了,可依舊是沒見到成公子出現!」
「您說,他會去哪兒呢?」
成彪不見了?
呂寧心裡直呼不妙。
「你上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小廝略一思索,道:「就是昨晚!」
「昨晚原本也是提前約好了時辰,誰知他竟然去惜花閣喝了花酒,最後耽誤了半個多時辰。」
「見到他的時候,他酩酊大醉,腳下的步子都站不穩了。」
「奴才可真擔心,不知道他會不會被趕出北大營……」
他會不會被趕出北大營,呂寧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他只知道,只要那個姓成的登徒子熬過了今晚,能順利成事,那就萬事大吉!
至於他最後會不會留在北大營,以後究竟是死是活……
那就統統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一聽到成彪昨天晚上也去喝了個大醉,呂寧總算是稍稍放下心來。
「你昨晚見他的時候,他怎麼說?」
小廝道:「他喝的舌頭都大了,但還好,依舊沒有忘記呂管家您交代他的事情。」
「昨晚他說,一切都在他的掌握當中。」
「只需呂管家您靜候佳音便可!」
呂寧的眸子總閃過一絲亮光。
「他真是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
那小廝拍著胸脯,向呂寧打包票。
「奴才還擔心自己沒聽清楚,特意多問了他兩遍。」
「他的確就是這麼說的!」
「奴才想著,今晚見面,再跟他最後確認一次。」
「誰知道,今晚竟然就看不見他的人影了……」
聽到這裡,呂寧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行了,我知道了。」
「這兒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那小廝還想開口:「可是……」
只不過他只開口說了兩個字,便立刻低低將腦袋垂了下去。
呂寧何等的人精,看到小廝的動作,他立馬將身子扭向了後面。
只見閣老與三皇子二人正一邊議事,一邊徐徐朝這邊走來。
「奴才給閣老請安!」
「給三殿下請安!」
三皇子齊思德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錯,一看到呂寧,他便張口誇讚了起來。
「呂管家可真是外公的左膀右臂啊!」
「方才外公還在我面前,誇讚你辦事得力、細心負責呢!」
「什麼時候我身邊若是能有個這樣的幫手,那我怕是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呂寧顯然對這樣的稱讚很是受用。
「殿下,您謬讚了!」
「奴才只不過是做了自己分內的事情而已。」
「何德何能,能接受您這樣的褒獎呢?」
呂墨麟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淡笑,讓人猜不透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對了呂寧,你剛剛在這裡說什麼呢?」
呂寧的心跳不知為何,竟慌張漏跳了半拍。
經過了那麼一瞬的猶豫之後,他還是選擇向呂墨麟笑著搖了搖頭。
「只是府上的雜事而已,閣老不必操心!」
「那就好。」
呂墨麟聞言,淡淡點了點頭。
「明日便是火銃衛入宮的日子了,此事容不得有差錯,務必安排妥當。」
「知道了嗎?」
望著呂墨麟那深沉幽靜的眸子,呂寧慌忙點了點頭。
「……是!」
「閣老放心,奴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