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絕無此種可能

  有這麼一樁好戲看,齊嘯風當然不會拒絕。

  「行啊,本太子沒什麼意見。」

  「不過……」

  齊嘯風話鋒一轉,扭頭望了張天牧一眼。

  「你光說了怎麼懲罰別人,怎麼不說說你要是答錯了的話,該怎麼懲罰你自己呢?」

  「這不是雙標嗎?」

  張天牧面上一愣,顯然是被齊嘯風的話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本以為,自己身為太醫院院判的長孫,不說出身多麼高貴,最起碼也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眼相待!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太子竟然會胳膊肘向外拐,幫著一個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鄉野農夫說話!

  見張天牧支吾半晌答不上來,周銘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提議道:「要不這樣吧!」

  「張公子也不用絞盡腦汁再想了。」

  「范郎中受什麼懲罰,你就也受什麼懲罰,這不就完事了?」

  「你說呢?」

  看著周銘那狡黠的眼神,齊嘯風知道,這小胖子怕是也對那個張天牧煩的厲害。

  他這是從剛才開始就憋了一肚子壞水兒,正愁沒地方發泄出來呢!

  聽到周銘的話,張天牧的臉色就跟吃了奧力給一樣難看。

  他原本還以為,趕走了范衡那個討人厭的蒼蠅,所有人都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沒想到,這事還沒開始,就接二連三地遭到針對!

  無奈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更何況,這個賭還是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沒辦法,張天牧只能硬著頭皮,梗著脖子,向周銘道:「那自然是沒問題!」

  說完,張天牧一把從范衡手中躲過了瓷瓶,將裡面的黑色藥丸悉數倒了出來。

  「這位張公子,這是我昨天剛剛搓好的藥丸,你這樣浪費不好吧……」

  看到張天牧的舉動,范衡立刻緊緊皺起了眉頭。

  這藥丸倒是並不難搓,只是其中有幾味關鍵的草藥十分難得。

  這要是浪費了,自己還得想辦法再去搞這幾味草藥來!

  張天牧聞言抬起頭來,冷冷瞥了瞥范衡。

  「怎麼,怕被我發現什麼端倪,心虛了?」

  「一兩粒藥丸能看出什麼東西來?」

  「再說了,你這藥丸能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故弄玄虛!」

  范衡懶得再跟他爭執,只能無奈放下手,任由張天牧將那藥丸擺置來擺置去。

  只見他一會兒將藥丸放在鼻尖嗅嗅,一會兒又將藥丸掰開,細細研磨成粉,觀察了起來。

  搗鼓了半晌,他這才斬釘截鐵,指著桌上散落一片的藥丸振聲道:「如今我十分確定,這裡面根本就沒什麼能治病的藥!」

  「只不過是加了足量的薄荷葉,讓人聞起來還以為是多麼高深莫測的東西似的!」

  「你自己說,究竟是還是不是?」

  話音剛落,一旁半晌未發言的邢坊已經忍不住道:「張公子,這恐怕不僅僅只有薄荷葉吧?」

  「有不少藥材聞起來,都和中藥的味道十分相像。」

  「再說……」

  「再說什麼再說?」

  張天牧不耐煩地回過頭來,狠狠瞪了邢坊一眼。

  「要不你也跟著一起打賭,誰說得不對,就立刻從朱雀樓上滾下去!」

  「你敢不敢?」

  「你要是不敢,那你就趕緊閉嘴!」

  邢坊為人不愛張揚,見張天牧如此強勢,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看到張天牧對自己的答案如此篤定,范衡臉上竟然隱隱約約地帶了一絲笑意。

  「你確定?」

  張天牧胸脯一挺:「我十分確定!」

  「到底是還是不是,你去把你的藥臼取過來,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不對!」

  說到這裡,張天牧突然表情嚴肅地睜大了眼睛。

  「即便要取藥進來,也不能讓你去啊!」

  「你要是臨時加幾位其他藥進去,這誰能知道?」

  范衡聞言,頓時哭笑不得!

  「我也沒說我要自己去啊!」

  「我不敢勞駕太子殿下,既然是你跟我打賭,那你跟著我一起去不就行了?」

  張天牧鄙夷地掃視了范衡幾眼。

  「我跟你去這種鄉野醫館?」

  「開什麼玩笑?」

  「絕無此種可能!」

  「我的小廝就在外面,讓他去把你的藥臼拿來,當著太子殿下的面一驗,不就真相大白了?」

  聽張天牧在這裡胡攪蠻纏,斤斤計較,齊嘯風頭都快要炸了。

  就這麼簡單的一點小事,在這裡吵來吵去,吵個沒完,沒有任何意義!

  這不是在耽誤自己的時間嗎?

  齊嘯風當即大手一揮,道:「行了,都別爭了。」

  「許鈞!」

  「屬下在!」

  許鈞就候在包廂門外,聽到齊嘯風召喚,他連忙推門而入。

  齊嘯風轉向了范衡,張口問道:「你的藥臼放在什麼地方?」

  范衡道:「鄙人在醫館內有個單獨的小房間,那藥臼就放在房間的桌子上。」

  「進屋便能看到!」

  齊嘯風點了點頭,重新轉向了許均。

  「你去一趟濟世醫館,去把范郎中的藥臼取過來。」

  「記住,裡面的藥渣不要倒掉!」

  「是!」

  許鈞領命出了包廂,倏忽間,整個偌大的包廂內瞬間陷入了一片安靜當中。

  張天牧一臉傲慢,十分不服地望著窗外的風景,似乎在靜靜等待著審判的命運降臨到范衡頭上。

  看到他這穩操勝券的模樣,齊嘯風忍不住好奇。

  「張公子似乎對自己的醫術很自信啊!」

  「你為什麼就一口咬定,這范衡一定是行騙的江湖郎中?」

  見太子主動向自己問話,張天牧忍不住咧嘴一笑。

  「不瞞殿下所言,在下的爺爺身為太醫院院判,幾乎每天都能碰到前來毛遂自薦的醫者。」

  「這其中,不乏有些裝神弄鬼、把自己吹得天花亂墜的神棍!」

  「只可惜,他們碰上了在下的爺爺,無一例外,全部都被打回原形!」

  「可以說,這種騙子,在下從小到大,見過的實在是太多了。」

  齊嘯風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啊!」

  「怪不得呢!」

  「不過本太子還是有些好奇,這麼多人到張太醫的面前毛遂自薦,這是要自薦做什麼呢?」

  「總不會是薦太醫吧?」

  「據本太子所知,太醫的選拔,是每隔三年由太醫院統一進行考試,遴選出來的。」

  「這些人即便是要毛遂自薦,也需要進行考核才是啊!」

  「既然如此,那他們毛遂自薦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