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三千營。
齊嘯風並沒有提前告知張昭林自己要來,所以這一日的北大營外,並沒有人專程出來迎接。
不過齊嘯風倒也並不在乎這些,索性抬腿走了進去,自己漫無目的地溜達了起來。
在門外把手的士兵早就聽過張昭林的吩咐,若是太子殿下來到北大營,可自由出入。
所以看到了齊嘯風,把門的士兵也不敢有任何阻攔,而是紛紛躬身,向齊嘯風行禮。
此時已臨近下午,快要到了士兵們訓練結束的時候。
雖然已經經歷了整整一日的操練,但士兵們依舊精神飽滿,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懈怠。
聽著士兵們洪亮有力的號子,看著他們整齊劃一的步伐,齊嘯風忍不住在心中感嘆。
不愧是整個大淵紀律最為嚴明、士兵最為精銳的三千營。
單拎這其中的任何一名士兵出來,都能作為大淵士兵當中的翹楚!
不知不覺,齊嘯風來到了三千營最深處的靶場內。
這是專門為火銃衛開闢出來的操練營地,優點是地盤夠大、夠清淨。
不過缺點也相當明顯,就是實在太荒蕪了。
整個操練營地內,除了一排略有些破舊的靶子之外,就再無什麼別的東西了。
那天在淵帝面前,之所以順著老三的話往下說,答應了入宮操練的事情,也是希望能夠引起淵帝的重視,讓淵帝再給火銃衛批點經費。
就算經費沒有,但是換個專門的營地供他們使用,那也行啊!
到了靶場,齊嘯風這才發現,張昭林原來也不在這裡。
不過先前選出來的火銃衛總管馮喆倒是盡職盡責,在他的指揮下,一千名火銃衛正井然有序、有條不紊地操練著。
看到齊嘯風的出現,士兵們精神一陣,明顯比先前更有動力了。
待操練結束過後,馮喆這才快步走上前來,單膝跪地向齊嘯風行了個禮。
「屬下馮喆,拜見太子殿下!」
齊嘯風點了點頭:「虎威大將軍呢?」
「回殿下的話,您來的時候,虎威大將軍剛剛離開不久。」
「大將軍說,這兩日家中有喜,有許多瑣事需要處理,也就提早離開了一些。」
怎麼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比武招親過後,小花妹妹的婚事肯定也已經被提上了日程。
張昭林這個做兄長的心裡高興之餘,肯定也要提前開始做準備了。
看到齊嘯風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麼,馮喆連忙開口道:「不過殿下放心,大將軍離開之前,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按照您的叮囑,每日操練結束之後,屬下都會將所有火銃全部收齊,並一一進行檢查。」
「火銃營有屬下盯著,請您放心!」
見馮喆將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齊嘯風自然十分放心。
眼看天色漸晚,齊嘯風跟馮喆交代了幾句,便上馬車回了東宮。
馮喆剛剛返回靶場,便見一道壯碩的身影正在靶場外徘徊,並時不時伸長了脖子,朝靶場內張望著。
「什麼人?」
那道壯碩身影被馮喆一聲大喝嚇了一跳,連忙回過神來,匆忙瞥了馮喆一眼。
「你又是什麼人?」
馮喆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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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人有些面生,卻跟三千營內的大部分士兵一樣,一身普通士兵打扮,便猜測此人大概是走錯路了。
「你走錯路了吧?」
「這裡是火銃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快些離開吧!」
見馮喆雖然表情還算和善,但說話的內容卻帶了幾分不容置喙,那人明顯有些不爽。
「火銃營又怎麼樣?」
「難道就不是大將軍手底下的兵啦?」
「我看兩眼怎麼了?」
「又看不壞!」
看那人一臉不服氣的表情,似乎是連自己這個正六品的總管都沒認出來,馮喆更是又好氣又好笑。
「你是誰手底下的兵?」
「難道聽不懂命令麼?」
都是三千營內的士兵,馮喆原意也並不是想要為難對方。
只是先前大將軍便已有了命令,火銃衛與其他士兵分開操練,其他士兵不得窺探或干涉火銃衛。
見那人行蹤略有些鬼祟,馮喆這才多問了幾句而已。
誰知那人竟支支吾吾答不上來,面對馮喆的追問,他竟三步並作兩步,逃也似的跑了!
看著那人快步離開的背影,馮喆表情逐漸嚴肅了起來。
他並沒有選擇追上前去,而是向火銃衛其他人吩咐道:「最近兩日加強防備,若有發現任何心懷不軌者在外鬼鬼祟祟,即刻向我匯報!」
「是!」
……
寅時,三刻。
東方剛剛露出了一抹魚肚白,此刻萬籟俱寂,天地間尚且沉浸在睡夢當中。
呂寧卻已經起身洗漱完畢,向呂府內的下人一一安排打點了起來。
身為呂府管家,這些年來,天不亮便起床,已經成了他早就適應了的生物鐘。
將一切全部安排妥當之後,呂寧這才來到寢房外,輕輕叩響了寢房大門。
「閣老,是時候起身上早朝了!」
半柱香的時間後,便見六名妙齡少女自寢房內魚貫而出,輕輕在寢房外站定。
閣老呂墨麟緊跟其後,已經洗漱完畢、穿戴整齊了。
呂寧走上前去,將一張封好的信箋呈給了呂墨麟。
「這是今日清晨,城門處送來的密信。」
「請您過目!」
聽到「城門處」這三個字,呂墨麟有些驚訝地揚了揚眉毛。
「城門處?」
「沒錯,正是城門處。」
呂寧微微將頭低下,心裡也有些奇怪。
城門處雖然有閣老的手下,但卻很少發消息回來。
此番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讓他們親自給閣老遞了消息?
呂墨麟心中生疑,將那密信接過,動手拆了起來。
看清楚密信上的內容之後,呂墨麟瞳孔一緊,接著冷冷笑了起來。
「太子當真是好手段!」
「去了揚州一趟,不但接連剷除了楊自明、劉德林,更是把王清源變成了他的人!」
聽到了王清源的名字,呂寧很是奇怪。
「王清源?」
「他不是揚州布政使嗎?」
呂墨麟淡淡道:「之前是。」
「不過今日之後,他應該搖身一變,成為新的通政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