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方小無在金孝文那裡沒討到什麼好處,只能窩著一肚子火,重新回到了馬車上。
駕車那小廝也聽到剛剛了的對話,見方小無陰沉著臉,也不吭聲,他遲疑了再三,這才顫抖著開了口。
「小姐,咱們……真的要去惜花閣嘛?」
在他的印象里,那可不是一個大家閨秀應該去的地方!
方小無瞪了他一眼:「不然呢?」
「還不快走!」
小廝深知自家小姐是什麼樣的脾氣,只能趕緊閉嘴駕車。
方小無原本就窩著一團火,見齊嘯風始終靠在車窗上睡覺,眼睛都沒睜開一下,她心中更加不滿了。
「還說什麼來給我幫忙,明明就是想在爺爺面前看我的笑話而已!」
「沒安什麼好心!」
嗯,這丫頭著實冰雪聰明。
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不過這只能算是齊嘯風的惡趣味,平心而論,齊嘯風還真有些好奇。
那個董家姑娘和她關係再好,但感情的事,也不是她一個外人能夠輕易插手的。
齊嘯風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能讓她比當事人還要著急!
馬車吱吱呀呀,一路飛馳。
不出一刻鐘,便停在了一棟精緻奢華的建築前。
臨近傍晚,殘陽似血。
天邊浮現出一大片艷紅欲滴的火燒雲,半邊天空似乎都快要燃燒了起來。
天色漸晚,惜花閣門前也逐漸熱鬧了起來。
與齊嘯風想像當中的青樓艷館並不相同,惜花閣門外,並沒有什麼拉客的女子。
只有幾名小廝守在外面,替來訪的客人安置馬車。
比起青樓,此處倒更像是一處本本分分的酒樓。
齊嘯風跟在方小無後面下了馬車,同她一同走入了惜花閣內。
前腳剛踏入惜花閣的大門,齊嘯風這才發現,這裡面原來別有洞天。
撲面而來的,便是一股濃烈的胭脂香味。
整個惜花閣內煙霧繚繞,處處瀰漫著一股曖昧的氣息。
女子咿咿呀呀的唱和聲,伴隨著絲竹管弦不絕於耳。
衣著清涼的異域舞姬在大廳內翩躚起舞,只見她們賣力扭動著自己水蛇般靈巧纖細的腰肢,肆意揮霍著自己的美貌與青春。
毫無疑問,這裡是所有男人的天堂。
聽著大廳內歌姬口中的淫詞艷曲,望著舞姬身上那幾片少得可憐的布料,方小無臉色微紅,窘迫低下了頭。
她雖然性格直爽,但畢竟還是未出閣的姑娘。
哪裡見識過這樣的場面!
看著方小無這副模樣,齊嘯風嘴巴一咧,笑了起來。
「怎麼,害羞了啊?」
「都是姑娘,誰還不知道誰長什麼樣子!」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方小無滿是嫌棄地瞪了齊嘯風一眼,嫌惡道:「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
「下流,噁心!」
齊嘯風有些無辜:「我不過是說句實話而已,怎麼又下流噁心上了?」
「怎麼,她們有的東西,你難道沒有?」
方小無反應了半晌,這才意識到齊嘯風話中所指的「東西」究竟指的是什麼。
「你……」
方小無羞憤難當,本想開口反駁,卻被二樓雅座內的一道背影吸引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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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拿到背影,方小無瞬間就炸毛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原來在這兒!」
見方小無怒不可遏地朝著二樓奔去,齊嘯風明白,那個叫金一石的渣男怕是要遭老罪了。
果不其然,齊嘯風跟著方小無上了二樓,就見方小無正指著一個左擁右抱的年輕男子破口大罵著。
「好你個金一石!」
「你不是跟董香承諾過,三日之內必定上門求親嗎?」
「這都已經過了幾個三日了?」
「為何每次董香去金府找你,你都避而不見?」
「你究竟是何意思?」
那金一石看上去二十五歲左右的年紀,長得倒算是俊朗,一看就是個情場老手。
他正擁著三名異域舞姬喝酒,見方小無怒氣沖衝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非但沒有出現半分慌亂,反而輕輕笑了起來。
「喲!」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定遠公孫女嗎?」
「方姑娘今日找到惜花閣來,是與我們同樂的嗎?」
「來來來,這裡還有位置!」
說著,金一石拍了拍屁股旁邊的空位,沖方小無猥瑣地笑了起來。
這猥瑣油膩的笑容,令方小無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心中極度不適。
「你不要臉,董香還是要臉面的。」
「也不知道你用了什麼花言巧語,令董香迷得七葷八素,當初竟然要背著她爹和你私奔!」
「現在你倒是夠了、膩了,可董香怎麼辦?」
「她已經……」
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是什麼樣的內容,竟然讓一向心直口快的方小無突然止住了話頭。
見方小無吞吞吐吐,話只說了一半,金一石更加得意地笑了。
「她已經什麼?」
「你該不會是想說,她已經有了幾個月的身孕了吧!」
「這事兒你可賴不到我頭上!」
「整個燕京有多少男子,整個大淵又有多少男子!」
「難道她懷了身孕,就一定是我金一石的兒子?」
「笑話!」
「這個罪名我可擔當不起!」
說到這裡,金一石突然面露邪笑,猥瑣地打量了方小無幾眼。
「聽說方姑娘如今可是攀上了太子的高枝,不日便要嫁到太子身邊,做太子妃了。」
「那若是日後方姑娘懷了身孕,難道也要賴到我金一石的頭上不成?」
「這麼大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啊!」
此話一出,金一石懷中的那幾名異域女子都跟著吃吃笑了起來。
「你……你……」
此等奇恥大辱,令方小無渾身都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你找死!」
事已至此,方小無哪裡還有什麼理智存在!
只見她揮起拳頭,變向金一石的面門上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了下去。
「啊!」
金一石哪裡能架得住如此強烈的攻勢,只見他立刻痛苦地捂住了腦袋,整個人都像是蝦米一般佝僂在了一起。
幾名舞姬受了驚嚇,尖叫著四散逃走。
很快,金一石的臉上便見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