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危城貳

  第475章 危城貳

  故事到了這裡,該登場的人物,勢力,格局基本有了交代,隨著開禧北伐的臨近,故事中人,江湖,國三者的矛盾會逐漸加劇,睜大眼睛吧,兄弟們,要開始流血了,看誰還說這不是武俠!最後,以上都是假的,大家不要信。

  沈放心念一動,此間司徒曉峰已是最大,他還要稱上峰,莫非是執徐在此?忍不住湊近一瞥,只見紅帖之上,卻是寫了一串數字:

  一。

  一、一。

  一、貳、一。

  一、叄、叄、一。

  一、肆、陸、肆、一。

  一、伍、拾、拾、伍、一。

  一、一。

  最後一行空了五個數字,顯是一道算題。

  諸葛飛卿拿在手中,看了兩眼,呵呵一笑,遞給魯長庚,道:「師弟看看。」

  魯長庚接過看了,面上卻是一喜,道:「既有如此高人,自當見見。」

  諸葛飛卿道:「好,煩請司徒堂主代為引見。」

  司徒曉峰道:「請諸位移步,隨我前來。」穿過後堂,過了一個大大花園,到了後院,一處小院門前,卻被一個小童攔住。那童子不過十一二歲,稚氣未脫,卻是傲氣的很,見眾人過來,當下攔住,連司徒曉峰的面子也不給,手一伸,道:「拿來。」

  司徒曉峰知他意思,笑道:「諸葛兄,方才那張紙?」

  諸葛飛卿呵呵一笑,道:「有筆沒有?」

  司徒曉峰抬抬手,不多時立刻有人拿筆墨過來,諸葛飛卿接過,在那最後一行空處,補了陸、拾伍、貳拾、拾伍、陸、五數。下筆不停,又在空處寫道:「一至陸拾四之數,為八圈,每圈八數,各圈內數加為兩百六十,何解?」

  那小童見他一揮而就,也是驚奇,上上下下打量幾眼,道:「你們在這等著。」噔噔蹬,快步跑入院中。

  過不多時,那小童又跑了回來,睜大了眼睛,道:「看不出來,你們還真有些本事,主人說了,快快有請。」

  那小院之內別有洞天,流水潺潺,假山花木,亭台修竹,端的是風景如畫。那小童前面引路,帶眾人來到一處假山之上,山約莫四五丈高,上有一亭,亭中兩人,對面而坐,相談正歡。

  沈放看過去,一眼便認出左邊一人,光頭袈裟,正是道衍大師胥蒼雙。

  沈放心中反是一定,心道,此人在此,那林家兄妹應是真的被謝疏桐帶走,倒是放心不少。

  對面一人,四十多歲,國字臉,書生打扮,氣質出眾,書卷之氣甚濃,見眾人上來,起身相迎,道:「在下景德衡,忝為玄天宗工部之主,聞得諸君來此,冒昧相邀,還望恕罪。」

  眾人都是微微一怔,此人方過不惑之年,看模樣不過是個尋常讀書人,竟是玄天宗八部主之一。見他客氣,都是還禮。

  景德衡笑道:「我與大師正說到九宮之數,諸葛先生就遞八卦圖進來,正好一起參詳參詳。」邀眾人落座。

  那亭子不大,亭中座位不過四五個,但邊上自有一圈廊凳,居中石桌之上,擺滿了紙張,密密麻麻,寫的都是數字,還有炭筆畫的圖形。

  沈放掃了一眼,便知都是極高深的數字題目。一群人中,只有諸葛飛卿、魯長庚兩人精於此道,自己也不過是半瓶子醋,看了幾頁紙,便知遠非自己水準可解。見胥蒼雙對自己一笑,也是拱手為禮,道:「大師,許久不見。」他與胥蒼雙並無仇怨,人家對他客氣,他也報之以禮。

  諸葛飛卿與魯長庚當仁不讓,一旁坐下。幾人都是數十年鑽研此道,見獵心喜,幾句話一說,就再也停不下來。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數學之妙,遠超同時期世界各國。但這數理在中原也是極高深的學問,真正懂的人極少。

  景德衡四人聊的投機,旁人卻是如聽天書,半句也是不懂。

  沈放一旁倒還能聽懂不少,但也是驚訝,旁人也就算了,他與胥蒼雙也曾整日論道,卻從未曾聽過他此方面言論。此際入耳,胥蒼雙數論之高明,絲毫不在兩位師兄之下。

  心道,我年少無知,幾位師兄的本事什麼都想學一點,結果什麼都是一知半解,沒一樣真正拿的出手。忽又想起當日彭惟簡對自己也是這般評價,心中更覺苦澀。

  過了半個時辰,除了高談闊論的幾人,餘人都是興趣索然。

  司徒曉峰幾人功力深厚,這養氣的功夫自然不差,坐在一旁相陪,似是聽的津津有味。

  那楊安國兄妹卻在院前就不見了蹤影,如今林懷風兄妹下落已知,也無人管他。

  花輕語卻是如坐針氈,終於忍不住皺眉,低聲道:「我是不是傻子,為什麼他們說的我一句也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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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放道:「我也只能聽懂一小半。」

  花輕語狠狠瞪他一眼,冷冷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沈放嚇了一跳,忙道:「是啊,說的什麼鬼迷神叨,我一句聽不懂。」

  花輕語道:「聽不懂就不聽了,咱們出去逛街去吧。」

  沈放雖是還想聽,卻也不敢違背,好在大師兄他們越說越玄,自己確實也聽不懂了。輕聲道:「我和花姑娘出去走走。」

  柳傳雲面露笑容,揮手道:「去罷去罷。」

  司徒曉峰朝身旁揮揮手,叫過一人,道:「送二位出去。」景德衡幾人說的枯燥,他都聽不下去,更何況沈放兩個年輕人。

  三人出了小院,花輕語揮手道:「我們認得路,你回去吧。」

  那人乃是玄天宗分堂護法,本也不是奴僕之輩,聽她如此說,也樂得清閒,客氣兩句,和兩人拱手而別。

  花輕語待他走遠,看四下無人,忽然詭秘一笑,拉著沈放反朝後面行去。沈放這才明白,皺眉道:「這不大合適吧。」

  花輕語笑道:「既然來了,怎能不四處看看,說不定他這裡好東西不少。」

  忽聽一人笑道:「百花谷的花女俠竟要做賊,當真叫人意外。」卻是戰青楓跟在身後。

  花輕語笑道:「你莫要聲張,見者有份,咱們一起探探,有好處少不了你。」

  戰青楓嘴上道:「我可不與某些人同流合污。」腳下卻是放輕,緊跟上來。他英雄救美不成,又被司徒曉峰無視,心中也是一團邪火,巴不得鬧出些亂子來。

  沈放皺眉道:「你想尋些什麼?」

  花輕語道:「隨便看看,那司徒曉峰要拍他上峰馬屁,這分堂的高手都在那小院附近,咱們正好下手。」嘻嘻一笑,道:「不知道他寶庫藏在哪裡?」

  沈放心知花輕語非是愛財,多半是想搗亂,無心胡鬧,卻也不想拂她之興。

  玄天宗分堂之中,三教九流之人本多,又是光天化日之下,三人大搖大擺在後院閒逛,偶爾路過幾人,也無人懷疑。

  花輕語見誰都是點頭微笑,旁人也是客氣還禮,還有奴僕下人,直夸這位客人不但貌美,而且知禮。

  只是幾人從未來過此間,臨時起意,又沒個目標,也不知從何尋起。

  沈放見一人匆匆而過,靈機一動,上前攔住,拱手道:「這位兄台,我等是興宋大帝帳下,來看看咱們的貨,不知該去往何處?」

  那人急著有事,果然絲毫不起疑心,眼睛在花輕語面上多停留了片刻,伸手一指,道:「這個李老三,正事不干,又去哪裡灌黃湯了,你們從那個門過去,庫房就在不遠。」

  沈放一試成功,自己也有些驚奇,想到興宋大帝一夥和玄天宗暗通款曲,似是做了不少生意,倒真來了興趣。

  三人按那人所指,過了一道院門,穿過一個空蕩蕩的院子,又過了一條長廊,果然見前面一排屋子,高高大大,確是倉庫模樣。規模之大,叫三人都是吃驚。

  此間院門處有人把手,不待守衛上前,沈放便道:「我等是興宋大帝帳下,李老三帶我等來看貨,人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諸位可見了麼?」

  那守衛笑道:「這李老三,三天二頭來這一出,你們的人不是剛剛來看過了麼?」

  沈放立刻想起,方才眾人一道去往後院,楊安國兄妹就不見了蹤影,莫不是來了此處。「嗯」了一聲,道:「軍師先生是管事的,咱們三個是做事的,自然要看的仔細些。」

  那守衛點點頭,道:「那個是你們軍師麼?模樣可不怎樣。」

  沈放笑道:「我們軍師樣子憨厚,所以才好騙人。」

  兩個守衛都是哈哈大笑,先前那人道:「你們看吧,也沒啥好看的,要是清點,可要費些功夫。」

  沈放暗叫僥倖,想是這玄天宗稱王稱霸慣了,自覺無人敢打他們主意,這內外都是管的鬆懈。

  走到一處庫房門前,門口有個四十多歲的管事,見了幾人,一臉的不耐煩,也不問話,直接開了鎖,道:「看吧,看吧,還少了你們不成。」

  三人進了庫房,那庫房足有三丈余高,七八丈寬,一眼竟是望不到頭。只見裡面一堆一堆,一捆一捆,竟全是刀槍弓箭,碼的嚴嚴實實。

  三人都是一驚,沈放走到近前,抽出把刀細看,只見刀身上赫然刻著「泰和四年軍器監袁文惠造工呂百制」幾字,反手再看,還有一個「鎮」字。

  自秦時起,官府器具便都刻有銘文,以便追責,稱為「物勒工名」。一看便知,此刀乃是去年新制,分配到「鎮防軍」的軍器。陝西、河南、山東與宋朝交界一線守軍,便是「鎮防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