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義軍伍

  第469章 義軍伍

  柳傳雲搖頭道:「我也不知,在衢州也見了一個,比他年輕很多,也是這麼一副挑子,全是菜刀,也不叫賣,若有人問,便留句怪話,只賒不賣。👽♛ ➅❾Ŝ𝐡ù𝐗.ᑕ๏m 🐸♡」

  呂鑫道:「商不像商,卜不像卜,古往今來,江湖上三教九流,倒真從未聽說有此一家。想是新冒出來的什麼花樣。」

  紇石烈光中道:「諸位說的不錯,小生倒也聽過此傳聞,行事著實怪異,莫非是朝廷的探子?」

  李承翰道:「瞧著也不像,多半就是江湖人物,故弄玄虛,另有圖謀。」

  老龍河到橋邊引出一條細流,直通村落。眾人不多時到了村邊,村頭見一五大三粗的胖大娘正在洗衣。

  高大寶上前問道:「兀那肥婆子,馮青眼可在道觀?」

  那肥胖大娘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兩步上了河岸,輕快的不可思議,舉起手裡搗衣棒子就砸,嘴裡罵道:「大帝名字是你喊的麼!叫我什麼?肥婆子?肥婆子是吧!肥婆子是吧!」叫一聲就是一棒,高大寶騎在馬上,每棒都打在大腿上,嗷嗷亂叫。

  花輕語笑道:「該打,該打,大嬸莫要與他一般見識,紫薇真人可在啊?」

  那大娘見她容貌可人,說話細聲細語,軟綿綿的好聽,怒氣消了大半,道:「不看小娘子面上,打死你個叫驢。」收了棒子,在衣服上擦擦手,道:「你們尋大帝麼,今個不在,去大尾巴村捉妖去了。」她說的這大尾巴村「尾」字卻是說作「以」。

  眾人不想那馮八千真的還長居此處,聽說出門抓妖,也是莞爾。花輕語道:「那麻煩則個,這大尾巴村怎麼去啊?」她捲起舌頭學大娘說話,煞是可愛,諸葛飛卿幾人都是莞爾。

  高大寶道:「我知道,無須問這瘋婆子,人家叫龍尾村,也沒多遠。」

  胖大娘舉棒又要來打,高大寶這次早有防備,拉馬躲開。胖大娘就手給了高小寶一記。

  高小寶怒道:「他罵的你,打我作甚!」

  胖大娘一臉嫌棄,道:「你倆獐頭鼠目,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定是兄弟,打你也是一樣。」

  眾人都笑,謝了那大娘,也不進村,仍是高大寶帶路,又去龍尾村。

  龍尾村比老龍頭村小了不少,進村就見一戶人家門前圍了一大群人。看那房子卻是棟新屋,一問之下,馮八千竟還未到。

  紇石烈光中忽然想起,道:「咱們跟那楊安國打過照面,他若是跟著前來,豈不是一眼認出?」

  柳傳雲道:「不妨,若真來了,索性拿下再說。」

  此際身旁百姓都在議論紛紛,眾人豎起耳朵聽,說的多半都是這家的怪事。花輕語尋了個中年漢子,問究竟出了什麼妖怪,要請大帝做法。

  諸葛飛卿與柳傳雲對視一眼,都是有些無奈。自己一行人數不少,紇石烈光中主僕是客,這打探消息,本該沈放出面最為合適,豈好讓花輕語一個女孩子家老是拋頭露面。

  可偏偏一路之上,看沈放無精打采,與往日著實判若兩人,再看他模樣,也知此番變故必是不小,只是還來不及細問。兩人都有些憂心忡忡,心道,待得時暇,須得好好問問。

  那漢子見幾人都是生面孔,只道是外鄉來看熱鬧的,搖頭道:「哎,蔫老五也是倒霉,辛辛苦苦攢了倆錢,起個新屋,本想給小雀兒討個媳婦,誰知就撞了邪性。」

  說話間,自那屋中走出一個老漢,滿面滄桑,一臉愁容,彎著腰,一隻腳也似是不好,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在門前望了兩望,見門外圍的滿滿當當一群人,唉聲嘆氣,轉身又走了回去。

  那中年漢子嘆氣道:「那個就是蔫老五,哎,可造了孽,才兩個多月,都沒個人模樣了。」

  花輕語道:「究竟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

  中年漢子白她一眼,道:「年紀輕輕,沒點耐心,這不就說了麼。原來好好的,自打兩月前起了這新屋,倒霉事一樁挨著一樁。先是每天夜裡都有人來敲門,噼里啪啦,敲的門震山響,出門看卻是什麼也沒有。」

  諸葛飛卿等人走南闖北,對這江湖上的諸般套路都是清楚,相視一笑,靜聽他說。花輕語、紇石烈光中幾人卻是饒有興趣,聽的津津有味。花輕語忍不住道:「莫不是鄰家的孩子淘氣?」

  中年漢子連連搖頭,道:「哪有孩子天天晚上胡鬧的,而且蔫老五躲在門後,聽聲音就開門也抓不見人,分明就是鬼敲門!」

  李承翰對花輕語也是喜歡,見她皺眉思索,微微一笑,湊到她耳邊道:「雕蟲小技而已,取黃鱔血,塗抹門上,周圍蝙蝠便會過來吸血,撞在門上,便如人敲門一般。」

  花輕語恍然大悟,眉開眼笑,道:「原來如此!」人哪裡快的過蝙蝠,自然見不到。

  中年漢子見他們竊竊私語,只是聽不見人家說什麼,但多半是不信,皺眉道:「不信便罷。」

  花輕語正聽的高興,笑道:「信,信,你接著說。」

  中年漢子道:「天天如此,哪裡還睡得著覺,好容易熬了半個月,敲門聲忽然沒了。半夜家裡的雞卻一隻接一隻的死,而且還不是死在窩裡,都是死在新屋門口,也不見傷口,血也不見一滴。開始還以為鬧黃皮子,可哪有黃皮子禍害了雞窩不叼走的?更古怪的是一天死一隻,一隻不多,一天不漏,更是不聽雞叫。你說說,窩裡要進了黃皮子,哪有雞不叫的?」

  花輕語也覺渾不可解,也不動腦,索性直接瞧瞧問李承翰道:「四師兄,這又是怎麼回事?」

  李承翰聽她叫自己師兄,著實親密,心中也是高興,笑道:「這個更是簡單,有慣會偷雞摸狗者,抓雞時,雙手輕抱肚皮,雙手按住兩邊翅膀內大筋,按摩幾下,雞既不掙扎也不會叫。」

  花輕語連連點頭,狡黠一笑,口中卻對那中年漢子道:「說不準是人家毒死的。」

  中年漢子道:「是也有人這麼說,可這鄉里鄉親的,蔫老五忠厚,也沒得罪過人,誰跟幾隻雞過不去?蔫老五心痛的不得了,死都死了,就想拔毛吃肉,好歹不能糟踐了不是?好叫咱村裏海大爺是個懂門道的,勸他,這雞可不能吃,叫他趕緊扔到野地里去。結果你猜怎麼著?村裡的潑皮陳二不信,貪便宜撿了去,吃了就變了傻子,話也不會說了,天天張嘴就是咯咯噠咯咯噠,跟個老母雞一般。」

  這個更奇,但花輕語卻是隱約猜到,低聲問李承翰道:「這陳二莫非是賊人一夥?」

  李承翰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中年漢子見兩人不住交頭接耳,也不耐煩,但他說起旁人家辛酸苦楚,其實真是半點也不難過,越說越有勁頭,口沫橫飛,還是繼續道:「他家裡就十來只雞,心道死乾淨就罷。哪知禍事才來,這死雞不過是報個信兒。雞死光了第二日,蔫老五自己上山打柴,一腳踏空,把腿也摔斷了。養了一個月,剛能下地,老婆子又病了。」

  花輕語搖頭道:「他家也真是倒霉。」

  中年漢子道:「這才哪跟哪啊,還有大麻煩呢。蔫老五辛苦一輩子,眼巴巴蓋個新屋,不就圖給兒子討個媳婦。蔫老五這孩子,打小就少了一隻手,說個媳婦也不容易。蔫老五一看,家裡禍事一樁接著一樁,好在屋子有了,索性就把婚事辦了,也沖沖喜。念頭打的是好,提起這事,女家也答應了,去女家商量,回來走半道上,兒子一頭栽倒。」

  花輕語驚道:「死了?」

  中年漢子搖頭道:「沒死,不過也差不多,有口氣在,也能吃能喝,可除了這兩樣,啥事也不知道了,躺著也不能動,針扎都不知道疼,活生生根木頭。」

  沈放道:「如此說來,想是撞了邪啊。」

  中年漢子一拍大腿,道:「可不是麼!海大爺說了,快請紫薇大帝真君菩薩啊!」

  這漢子言語不免囉嗦,事情倒也說的清楚。諸葛飛卿等人都是心中有數,等著看那紫薇大帝來了如何演戲。

  又過盞茶時分,忽聽鼓樂聲響,人群騷動,有人喜道:「來了,來了,神仙來了。」

  鼓樂之聲更響,笙簫管笛,飄飄揚揚,熱鬧非凡,倒似有人家嫁女一般。片刻便見村頭遠遠來了一群人,足有四五十個,長長一列,緩步而來。

  沈放等人眼神遠超常人,看的清楚,最前面八名身著紅衣的彪形大漢開路。緊隨十餘人,頭頂堰月冠,身穿杏黃道袍,高舉各色旗幡。中間一抬滑竿,上面端坐一名道人。身側兩名道童緊隨,還有數人尋常打扮,也是片刻不離左右。再後面又是十幾個道人,各持樂器,正賣力吹奏。隊未又是一群紅衣大漢,押著兩輛大車。眼前只見旌旗招展,耳邊只聞仙樂飄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王爺出巡。

  幾人眼神一掃之下,便知楊安國兄妹並不在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