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流民柒
蔡夜闌狠狠瞪他一眼,今日費盡心機,就是要殺陰長生。✌🎁 ❻9Ŝ卄𝓾᙭.cØм 👍💲婁世南早點帶來,還能要挾一二,如今風危樓已經卷了進來,教中特使也到,哪裡還是自己做主。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正打在那人臉上,怒道:「說去怎麼不動!」
那人本有意巴結,不想馬屁拍在馬腿上,又羞又氣又怕,急忙轉身就走。
他穿入林中,突然一棵樹下驚出一隻黃鼠狼,跑出林子,突然見一群人,更是害怕。見風危樓和攝提格那邊人最少,身子一竄,就要從兩人之間穿過。
眼見那黃鼠狼已要穿過兩人身前,突然兩道人影一閃,風危樓和攝提格已經換了個位置,那隻黃鼠狼卻已血肉模糊,屍橫在地。
蕭平安驚道:「這便是意境的武功麼?」
雲錦書更是驚訝,和沐雲煙齊聲道:「你看見了?」
蕭平安道:「你們沒看見麼?兩人同時出了手,風前輩好像,好像打出了一座山,那什麼老虎打出一道水牆,那隻黃鼠狼被擠的粉碎。然後兩人就換了個位置。不是,好像不是山,怎麼你們這一說,我也覺得看的不明白?」
雲錦書輕舒口氣,道:「你大約是看的沒錯,這意境對戰,外人一般也瞧不大出,你能有山水之感,說不定就看對了。」
蕭平安道:「那他們怎麼不打了。」
雲錦書道:「意境高深莫測,卻也兇險無比,更是耗費真氣,若不是有絕對把握,誰也不會一直使用。這功夫更怕被旁人看破,若不是頂尖高手有意切磋,或是性命相搏,誰也不願把壓箱底的東西掏出來。這兩人想必已心中有數,不會再打了。」
蕭平安點點頭,心道,原來還有這種說法。見風危樓神色如常,就連眼睛也還是半張半合,忍不住道:「風前輩為什麼總是閉著眼睛?」
沐雲煙道:「風前輩是丹鳳眼,你知道關老爺麼,睜眼就要殺人的。」
蕭平安一驚,道:「這麼厲害!」
沐雲煙白他一眼,道:「這你也信。」壓低聲音道:「風前輩天賦過人,自小就是那種不用功也什麼都好的天才。他太喜歡睡覺,整日懶洋洋的,天長地久,也便成了習慣。」
雲錦書也是低聲道:「你又胡說八道,這是華山派的斂氣之法,精氣神絲毫也不外泄。風前輩練功勤勉之極,你看他似是閉目養神,其實是在練功。你莫聽我師妹瞎說。」
蕭平安連連點頭,道:「原來如此。」
雲錦書見他還想說話,連連搖頭,道:「蕭兄,你受傷不輕,還是少說幾句。」心道,這小子真的是個怪物,方才明明已經死了,此刻突然又這麼有精神。
場中兩人慢慢走回原位,擦肩而過,攝提格道:「我教清理門戶,風兄何必也要插手。」此人說話,冷冰冰的,竟似一點感情也無。
風危樓淡淡道:「與我無關。」
攝提格道:「如此甚好,你們把陰長生帶過來。」
風危樓:「蔡夜闌給我。」
攝提格停下腳步,道:「你要蔡堂主?」
風危樓也停步,道:「他闖我華山。」
攝提格道:「陳年舊事,風兄這是故意刁難了。」
風危樓道:「我華山派就是記仇。」
攝提格道:「風兄有些不講道理啊。」
風危樓道:「風某就是不講理。」
場下沐雲煙滿臉仰慕之色,道:「風前輩好威風。」蕭平安也是愕然,心道,這風前輩行事,果然是不依常理。
攝提格也不動怒,仍是冷冰冰道:「好像是我們人比較多。」
風危樓微微一笑,伸手指搖了搖。
蕭平安等人身後林中,突然走出十餘人,有道士也有俗家,有男有女,岳長青、伍天章,還有風危樓的幾個侍女都在其中。
攝提格道:「華山派想與我玄天宗為難了?」
風危樓走回蕭平安幾人之處,才道:「此事在你。」
攝提格也舉步走回玄天宗眾人身前,慢慢轉身,道:「好。」
風危樓也轉身,道:「好。」
突然一人道:「不好。」
攝提格和風危樓神色都是微微一變,這人只說了兩個字,第一個字還遠在數十丈之外,話音未落,人已到了左近。
攝提格道:「是哪位高人?」
林中一隻紙鶴飛出,通體漆黑,只兩隻眼睛雪白一點,飛的極慢,下面似有隻手托著一般。
攝提格聲音也是一沉,道:「墨非桐。」
一人已從林中走出,打扮便如個尋常老農,正是黑鶴墨非桐,呵呵一笑,道:「老頭子來晚一步,想是錯過了不少好戲。」看看風危樓,道:「十多年不見,你倒是進步不小,你這吹簫的本事可大有些門道。」
風危樓抱拳,道:「前輩。」
墨非桐笑道:「要你多說兩個字也是真難。」看看攝提格,道:「你彈的古琴?」
攝提格道:「聽聞墨先生與我教兩浙西路的冉堂主乃是舊識?」
墨非桐面色一正,道:「冉雄飛昔年與我有一飯之恩,豈只是舊識。」微微一頓,又道:「不過在鎮江我已經幫他出手一次,不管事成與不成,這筆舊帳倒是清了。」
攝提格也笑道:「墨先生這是承認出手不曾出力了。」
墨非桐道:「那人你會殺麼?」
攝提格道:「那人也沒什麼大用,不如留著寫幾首詞也是好的。」
墨非桐道:「我也如此想。」轉向蔡夜闌道:「你也長進不小麼?為何就吼了那麼一聲,你若是也加入其中,說不定我當即就過來了。」
蔡夜闌道:「那要叫你失望了,方才那嘯聲並非是我所發。」他對墨非桐卻不客氣,連「墨先生」三字也不願喊。
墨非桐哦了一聲,目光在玄天宗眾人面上掃視一圈,道:「原來貴教這次來的高手倒真不少,是哪一位,出來見見。」
蔡夜闌道:「卻不是我教中人,你看你身後,躺在地上那個小子。衡山派的高足,叫蕭平安。」
墨非桐回頭看了一眼,眼神在蕭平安面上一掠而過,又看看風危樓,道:「當真?」
風危樓點頭道:「是。」
蕭平安與墨非桐視線一對,登時也想了起來,忍不住道:「是你。」
墨非桐連連搖頭,也不理他,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真是特別多。如此說來,你們此際兩邊倒是勢均力敵了。」
蔡夜闌道:「不過那小子喊過一嗓子,人就算廢了,照我看,日後躺床上不起來,或許還能活過十年。」
攝提格道:「墨先生誤會了,我跟風兄並無意為敵,只求他交出我教叛徒來。」
墨非桐道:「哦,原來是緝拿叛徒。這麼說,風危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此是人家家務事,你又何必多管。便是地上那個,叫陰長生是麼?」
風危樓道:「我沒插手,我要蔡夜闌。」
墨非桐搖頭道:「你們這幾個門派都這毛病,就是不肯說真心話,蔡夜闌惹你華山派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們要報仇不早報了,如今拿來說事,這藉口忒也牽強。」
攝提格道:「墨先生高見。」
墨非桐道:「不過咱們江湖中人,全憑喜好,有道理沒道理也不重要。你幹嘛要裝好人,是因為地上那小子麼?」
風危樓道:「是。」
墨非桐點點頭,道:「瞧不出來,這小子竟然能叫你出手,想來也是個有骨氣的。」
風危樓道:「是。」他果然是惜字如金,半個字也不肯多說。
墨非桐看看攝提格,突然笑道:「事情原來如此簡單,我倒是懂了。聽說這陰長生雖然功夫也不錯,卻不懂什麼事,對你教也不算什麼,為何不賣了華山派這個人情。」
攝提格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墨非桐道:「如此說來,倒也有理。這會子功夫,我倒是想起來了,你們說的這個蕭平安,我倒也見過一面。沒想到這才幾天,已經烏雞變了鳳凰,想來是奇貨可居,老頭子也是眼饞。這樣吧,我拿個人跟你換可好。」
攝提格奇道:「跟我換?什麼人?」
墨非桐道:「我本也無事,在城裡看看燈,順手抓了個蟊賊。聽說你們打的熱鬧,也想來瞧瞧,誰知路上見有人押解個人趕路。這幾個人想是沒幹過公差,路子不靈,竟叫人跑了,老頭子閒著無事,順手也給逮了。」
蔡夜闌神色一變,道:「你竟敢下手搶人!」
墨非桐笑道:「我就知道有人要這麼說,多留了個心眼,證人也帶了一個。」雙手一拍。
從林中有走出七八個人,最前面一人正是玉姑,其餘幾個,有男有女,有幾個都在鎮江客棧露過面。幾人身前,用繩子將三人栓成一串,最前面一人正是婁世南;第二人身材高大,正是先前阻擋陰長生使盾牌的那個大漢;最後一人,一臉奸滑,面上一個大疤,卻正是拐賣孩子的花面蠍。
蔡夜闌望著中間那大漢,冷聲道:「你都聽見了?怎麼回事?」
那大漢手腳不由自主發抖,卻是不敢撒謊,頭也不敢抬,道:「屬下無能,請堂主責罰。」
墨非桐道:「你們若是信不過他,跟老頭子學學,直接點了穴道,再捆了起來,豈不省事,你們還待他如此客氣,不跑了才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