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聚氣柒

  第247章 聚氣柒

  韓謙禮聽他一說,這才依稀想起,越看越像,上前一把抱住,喜道:「小猴兒,果然是你,果然是你,都長這麼大了,我看看,我看看。👹♬ 6❾Şⓗ𝓊x.cO𝕞 🐤☝」退後一步,雙手搭在蕭平安肩上,仔細看他臉孔,嘴越咧越大,卻是發自心底的高興,連眼角都有些濕了。

  那日在石渡鎮,他出了店門便有些後悔,蕭平安雖沒按他所說下毒,卻義無反顧站出來替他求情。

  他一個人浪蕩江湖,朋友也沒有幾個,跟蕭平安相處數月,雖時常嚇唬打罵,心底其實已把他當做親人。雖是後悔,卻不敢回去要人,蕭登樓夫婦追了他幾年,他算是怕了。

  在身後跟了三人一段,見蕭平安跟蕭登樓夫婦相處甚好,心中慢慢放下心來。思前想後,雖不知蕭登樓夫婦究竟如何想,但人家是名門正派,蕭平安跟著他們,總比跟這自己要好。

  後來多方打聽,知道蕭平安已經拜了蕭登樓為師,更是絕了此念。蕭登樓夫婦都是衡山高第,聲名地位一樣不缺,豈是自己一個浪跡江湖的流浪漢可比。

  蕭平安也是激動,道:「韓大叔你怎麼會在這裡?」

  韓謙禮道:「臭小子,都長這麼高了,都快趕上我了。」伸手比劃一下。

  蕭平安道:「剛才那幾個人是誰?幹嘛要跟你打架?」

  韓謙禮道:「你小子功夫也這麼高了!」

  蕭平安道:「韓大叔你傷要不要緊?」

  韓謙禮道:「你小子哪裡冒出來的,怎麼跑到四川來了?」

  兩人都是一肚子話想說,連著幾句,竟都是各問各的,答非所問。韓謙禮哈哈大笑,道:「好,好,你先問,你先問。」

  蕭平安也笑,道:「韓大叔,你先裹傷。」

  韓謙禮點點頭,將手一伸,空中那鷂子已落了下來。鷂子又名雀鷹,體型也不甚大,韓謙禮這隻也就一尺多高,灰羽白腹,金爪金眼,甚是威風。

  鷂子落在手上,見腹部有血,果然是受了刀傷。韓謙禮取出金瘡藥,先給鷂子包紮,用刀小心剔去周圍翎羽,露出數寸一道刀傷,韓謙禮小心敷上藥粉,又用麻布包紮,小心翼翼。

  那鷂子頭部不斷轉頭,卻是乖乖的立在蕭平安肩上,任韓謙禮包紮。

  待給鷂子治完,韓謙禮才脫下衣服,給自己治傷。他右肩左臂各中了一刀,雖未傷及筋骨,卻也傷的不輕,流血不少。

  蕭平安幫他敷上藥,又拿麻布包了。

  韓謙禮包紮好鷂子就跟蕭平安說話,道:「你問我怎會到了此處?那年咱們分別,我還是到處走走,後來跟人來了四川。三年前,玄天宗來此招兵買馬,找上我,給我做了一個潼川府路的副堂主。」

  蕭平安吃了一驚,道:「韓大叔你入了玄天宗?」

  韓謙禮看看他,皺眉道:「你是衡山派弟子,名門正派,瞧不起我們這些歪門邪道是不是?」

  蕭平安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師傅說過,只有好人壞人,沒有好門派壞門派,恪守本心才是重要。玄天宗也不都是壞人,我聽說四川有個簡州的黃香主就是個大大的好人,韓大叔你也是好人。」他一路以來,真正玄天宗的人也沒見過幾個,多是道聽途說,只是玄天宗風評不佳,十個倒有六七個說他不好。

  韓謙禮道:「我可不是好人,我幹什麼要做好人,不做壞人就可以了,呵呵,不太壞就成。這好人麼,我可做不來。」

  知他說的師傅就是蕭登樓,也不想提他,道:「你說的簡州香主,那是黃覺,也是我好友,他倒確實是個好人,整天正兒八經,不是寫字就是看書,要多沒意思有多沒意思。」

  蕭平安道:「方才那些人是誰?怎會找你麻煩?」

  韓謙禮笑道:「這事倒也還與你有幾分關係,你還記得麼,咱們當年在一個荒山上,毒死了一個侏儒。我從他包里搜出一本刀譜,我還誇你運氣很旺。」

  蕭平安忙道:「不是我毒死的,不是我毒死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水裡面有毒。」

  韓謙禮哈哈一笑,道:「是我毒死的總成了吧,我得了刀譜,幾年便全練會了,武功比以前高了不少。學了功夫怎能不用,難免在外面跟人動手使了出來,結果風聲就傳了出去。這六合刀本是一門功夫,後來弟子不合,分裂成了滄州六合、開封六合、京兆六合三家,刀法也就此拆散,三家各得一部分。天長日久,三家功夫遺失更多。我得的這刀譜,卻是六合刀全本,比這三家加起來還全。別人也就算了,這三家六合刀豈能不眼紅,自然找上我來。我跑來四川,也有躲這些人的意思。這幫人武功不怎麼樣,畢竟門下弟子甚多,天天糾纏,累也累死我了。」

  蕭平安道:「他們要這秘籍,反正韓大叔你已經練會了,給他們便是。」

  韓謙禮看看他,正色道:「江湖險惡,你可不能一直如此單純。事情哪有這麼簡單,這三家就靠六合刀吃飯,豈肯讓旁人知曉他功夫秘訣。我刀譜還了有何用,我自己就是本活的刀譜。不殺了我,這三家人只怕睡覺也不踏實。」

  蕭平安點點頭,嗯了一聲,類似的話,師傅師娘還有褚博懷都跟他提過,只是何為單純,何為心機,他性子簡單,一時也分不仔細。道:「可這三家人不是也都會麼?」

  韓謙禮點頭道:「不錯,你算是開了竅啦,這三家人就算搶了刀譜去,也要彼此猜忌,誰知道哪天就斗個你死我活。他們如今不鬥,無非是各有所長,卻又各有所短,誰也奈何不了誰。嘿嘿,刀法若是補全了,那可就不一樣了。對啊,我還是不夠心狠手辣,早知道我把這刀譜印個數本,一家扔個幾套。這幫人肯定拿起來就練,練完就自己人先打起來,到時候死個一乾二淨,我豈不就輕快了。」越想越覺得有理,恨不得立刻去辦,道:「你這小猴兒還真是我的福星,這麼狠毒的點子你也想的出來。」

  蕭平安連連擺手,道:「不是我想的,不是我想的。」

  韓謙禮呵呵一笑,道:「自然不是你想的,你哪裡有我聰明。我也是一時大意,來了四川之後,也沒遇到六合刀的人,幾年沒事,還以為此事已經了了。沒想到,這幫人大過年的還跑來找我麻煩。去年這嘉定府出了點事,臨時派我來撐撐場面,我就出門逛了個窯子,就被人盯上。他們來了四個人,被我出其不意重傷了一個,剩下這三個,一路追著我。我出來玩樂,身邊沒帶人手,狗屁,嘉定府這邊教中弄的一塌糊塗,根本也沒個管用的東西,結果我一路逃到這城外來。」

  窯子本是最低等的場所,遠無青樓高雅。逛窯子只是個說法,他去的並不一定就是低等場所。」

  蕭平安道:「鷂子?對了,這個還是原來那隻麼?韓大叔,你這隻鳥兒真好,方才若不是它,我還找不到你們。」摸摸肩頭的鷂子,甚是喜歡。

  韓謙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見他不懂,也不解釋,順著話道:「不錯,還是那隻,它也有些老嘍。這次「小青」受傷不輕,傷好了也不能叫它做事了,要好好養起來。你本事不錯啊,我這鷂子,尋常人碰也碰不得,適才竟讓你摸它。」

  想起當年怕蕭平安把鷂子套去吃了,騙他說鳥是神仙養的。此際想想,猶覺好笑。野生的鷂子大多壽命不過幾年,不過也有野生的鷂子,活了二十年的例子。

  蕭平安道:「對了,韓大叔你說去年嘉定府出了事,是璩士隱家麼?他女兒怎麼樣了?」

  韓謙禮奇道:「咦,你怎麼知道?」突然醒悟,道:「啊,原來他們說的那個衡山派的無名小卒就是你?這幫蠢貨,居然說你功夫泛泛,又沒有腦……,他們的,一群飯桶,連個名字也記不住!」他硬生生剎住,顯是手下人說蕭平安沒腦子。

  蕭平安卻未察覺,道:「是啊,我被那婁世南騙了,結果還被關進牢里。」

  韓謙禮嘖嘖稱奇,道:「你如此武功,那婁世南精的像個鬼,怎會惹你,當真是奇怪。這婁世南武功不錯,怎麼對付個璩士隱父女,都能叫跑了一個,莫不也是你從中搗鬼?」

  蕭平安點點頭,道:「是啊,婁世南厲害的很,那陰長生更是嚇人,我差點死在他們手上。」

  韓謙禮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看看他道:「你又說怪話,那陰長生是厲害的很,婁世南怎會是你對手?」

  蕭平安忙道:「不,不,婁世南也很厲害的。」

  韓謙禮道:「婁世南那兩下子,沒有陰長生,他屁也不算,你連趙無極都打的吐血,還會在乎他?」

  蕭平安道:「啊,趙無極,剛才那人麼,他比婁世南厲害?我怎麼不覺得?」他應戰趙無極,只覺前面打的比對婁世南還要輕鬆些,卻忘了自己武功這幾個月突飛猛進,此一時彼一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