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今天的一番話說的太好了。」
散會之後,岳安雲馬鐵全等人找了個地方坐在一塊聊著天。
這會兒距離吃午飯還有一會兒,大多數人都是找地方聚在一起,聊著剛才的話題。
岳安雲很是感慨:「以前也不是沒聽過諸如什麼開發中醫藥之類的言論,有時候吧,覺的人家說的也有道理,可就是覺的什麼地方不對,卻又說不上來什麼地方不對,今天小雲一番話,真的是讓人猶如撥雲見日。」
像雲珩說的道理,岳安雲和方志彥等人都懂,可懂是懂,有時候吧就是不一定能表達清楚。
岳安雲還算年輕,像寇正凡、謝雲章等人,年齡更大一些的,不少人年輕時候都是受過迫害的,這也導致不少人雖然醫術精湛,卻在一些事情上不願意發聲。
我就老老實實的治病救人,做好我自己的本分,不摻和別的,當醫生已經不容易了,還要摻和別的,摻和不起。
很多人都為中醫心痛,卻又覺的自己無能為力,有時候發聲,卻石沉大海,毫無用處,漸漸的也就心涼了。
很多人都是年輕的時候一腔熱血,慢慢的看透了,血也就涼了,能秉持本心,做一位好醫生,甚至受到迫害也無怨無悔,已經相當的不容易了。
今天雲珩一番話,等於說出了不少老中醫的心聲。
「是啊,今天小雲的一番話說的好,簡直發人深省。」
馬鐵全高興的道:「看來我今天這位置讓的好啊。」
「什麼事都能給自己臉上貼金?」
梁萬明笑罵道。
「咋了,你不服?」
馬鐵全鄙夷道:「自己不行,還總是嘴硬,就討厭你這種人。」
「行了,你們兩個人別動不動的和小孩子一樣。」
周志全沒好氣的說道。
周志全的名氣是沒有馬鐵全大,可水平同樣不低,只是性格問題,才顯得沒有馬鐵全那麼出名,可周志全說話,哪怕是馬鐵全也要忌憚三分的。
「小師弟今天的一席話確實發人深省,我現在倒是明白為什麼老師還有季老岳老你們那麼支持西亞醫院了。」
周志全道:「目前看來,中醫確實逐漸喪失了自我,不僅僅是外人的認知,還有大多數中醫醫生自己的認知,都有著很大的問題。」
作為在醫院工作的資深醫生,周志全也很清楚現在中醫的問題,特別是剛進入醫院學習的新人,現代醫學的病名基本上是繞不過去的。
遇到患者,不懂中醫的診斷方式,首先對照的就是現代醫學的病名。
長此以往,周志全真的都有點擔心,再過幾十年,還有人會診脈嗎,還有人會望診嗎?
「西亞醫院?」
方志彥道:「上次義診活動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西亞醫院有什麼不同嗎?」
「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因為有雲珩。」
岳安雲道:「一個人的影響有時候真的是很可怕的,西亞醫院那邊現在幾乎都是年輕人,思維很正,這一點是其他地方很缺少的。」
「最初西亞醫院只有雲珩一個人,逐漸的人開始多了,可能進入西亞醫院的人,大多數都是受到了雲珩的影響,而隨著西亞醫院的醫生越來越多,再有人加入,就不免受到眾人的影響。」
馬鐵全道:「這種影響其實就像是西醫影響中醫一樣,整體環境是那樣子,來了人就不免被影響,而西亞醫院的不同則在於純粹。」
「明白了。」
方志彥道:「看來有空我也應該去西亞醫院轉一轉。」
「方老要是能去,那真是對西亞醫院很大的認可了。」
岳安雲笑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現在西亞醫院隨著雲珩的名氣越來越大,真的是影響也越來越大,越發的被人熟知了。
「這一次活動,雲珩也算是徹底在業內站穩腳跟了。」
馬鐵全笑著道:「以後西亞醫院有小雲在,尋常人可不敢隨便指手畫腳了。」
要說之前,雲珩只是水平讓人認可,名氣也逐漸攀升的話,那麼這一次,雲珩也等於徹底在業內發聲了。
胡文藝和謝開陽兩個人算是成了雲珩的墊腳石。
能把胡文藝和謝開陽說的啞口無言,以後誰要是還想在雲珩面前找存在感,那都要掂量一二了。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不懂的發聲的醫生,水平再高,也沒人忌憚,可懂得發聲,又有水平,那就不一樣了。
是個人都好面子,都在乎臉面,真要是被雲珩懟一頓,誰特麼受得了。
就像是馬鐵全,一些人私下裡和馬鐵全開玩笑還行,真要是什麼會議,大多數人遇到馬鐵全都退避三舍,原因就是怕被噴。
「我就不該來。」
休息室,謝開陽相當的鬱悶,禁不住吐槽。
他這一次前來是被鄭重邀請,作為重量級出場的,卻沒想到連續兩場都被雲珩懟的無言以對,折戟沉沙。
這還讓他怎麼混?
「稍安勿躁。」
胡文藝笑著道:「誰不是一樣呢,到了這一步,其實我倒是覺的,人家小伙子說的沒錯。」
謝開陽看向胡文藝。
「中醫藥要開發,確實要合理的開發,國家的政策也是如此,咱們之前確實一葉障目,只看到了好的一面,沒有看到壞的一面。」
胡文藝道:「每一次有新的研究成果,咱們都是開心不已,可每一次,過不了多長時間,就要被人罵,之前我總覺得罵的只是少數人,只是有人不明白,任何東西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
「可剛才聽了雲珩一番話,我倒是有點明白了,可能確實是咱們思慮不周。」
尚文瑞驚訝的看著胡文藝。
胡文藝那可是相當固執的一個人了,一直都是他們東江省中醫藥倡導的先行者,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被雲珩說的動搖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胡文藝嘆了口氣:「雲珩的那一句,究竟是為了患者負責,還是為了錢包負責,確實讓我有點汗顏。」
說著,胡文藝站起身來,顯得有點落寞:「我研究了大半輩子中醫藥,還真可以拍著胸脯說,我從來沒有為自己謀福利,可現在呢,卻要背這麼一個名頭嗎?」
「一個人這樣想我不在乎,可所有人都這樣想的,百年之後,後人如何評價我?」
謝開陽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