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主任,您找我?」
邊上一大群患者和患者家屬正爭先恐後,雲珩也從診室出來了,滿臉的不高興。
這會兒都已經整八點了,他正準備叫第一位患者進診室,就被齊亞萍叫出來了。
不過雲珩的這個不高興卻不是針對齊亞萍,而是針對江小玉和歐陽林兩個記者。
還有沒有一點素質了,正擱著上班呢。
一個一個的,打擾人上班是相當不道德沒素質的表現了。
對雲珩來說,記者來這兒幹什麼他並不關心,至於記者來這兒有什麼好處和壞處雲珩也同樣不關心。
和齊亞萍一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又沒什麼違規的地方。
再說了,天塌下來有大個子頂著,他只是個小醫生而已。
雲珩的眼界沒那麼高,目光也沒那麼遠,所以他只是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儘可能的多看幾位患者,多賺取一些續航時間,想辦法儘可能完成面板發布的任務,就這麼簡單。
至於記者來了之後有可能對社區醫院造成什麼影響,雲珩也就不去想了,反正他現在每天的患者都是排的滿滿的。
而上班時間被人打擾的話,那就會直接影響他看患者的進度,有可能上午就會少看幾個患者,少賺取幾十分鐘的時間。
因而雲醫生對江小玉和歐陽林這兩位不速之客並不歡迎。
「江記者,這位就是我們雲醫生。」
齊亞萍向江小玉介紹道。
「啊......」
江小玉的眼睛已經有些直了,好帥氣的男醫生呀。
「咳咳!」
身後的歐陽林急忙咳嗽兩聲。
歐陽記者也瞬間有了危機感。
自己的女神現在卻對著別的男人發呆,此情此景,此時的心態,沒有當場經歷,是絕對體會不出來的。
「嗯。」
江小玉急忙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心中給自己打氣。
帥怎麼了,帥也不能當飯吃,這麼年輕,哪怕帥,敢貿然收治癲癇患者,那也是黑心醫生,一個人的美不能只看外表,而要看靈魂,帥也是一樣的,心要壞死了,再帥,那也只是幻象。
「雲醫生,你好,我是都市熱點的記者江小玉。」
江小玉一邊在心中給自己催眠,一邊伸出纖纖玉手,眼睛還停留在雲珩的面龐上。
「你好。」
雲珩伸出手和江小玉碰了一下,滿臉不高興的問:「江記者有事嗎?」
「聽齊主任說雲醫生收治了一位癲癇患者,有這樣的事情嗎?」江小玉採訪道。
「是。」
雲珩點了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竟然又來了一位底氣十足,不可一世的傢伙。
江小玉看著雲珩帥氣的面龐,心中惋惜:「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雲醫生,您清楚這樣的患者是怎麼樣的情況嗎?」
江小玉強壓著心中的不平,還算客氣的問道。
「我收治的患者,我肯定清楚,不清楚我怎麼治療?」
雲珩有些奇怪,這位女記者是不是智商有問題,智商有問題還可以當記者?
現在記者的門檻這麼低了嗎?
「雲醫生,癲癇.......」
江小玉都服了,這個時候了還嘴硬,她覺的很有必要當著這麼多人再給雲珩科普一下這個病症的難纏。
只是江小玉剛開口,就被雲珩打斷了:「不好意思,江記者,我冒昧的問一句,您是什麼專業畢業的?」
「我是省科技大學新聞系畢業的,碩士學位。」
江小玉有些不解,問自己的專業幹什麼,質疑自己記者的身份嗎?
「您家裡有人是醫生嗎?」雲珩又問。
「沒有。」
「您選修過醫學專業嗎?」雲珩再次問。
「沒有。」
「您看過醫學方面的書籍嗎?」雲珩繼續問。
「沒有。」
江小玉有些無語:「雲醫生,現在是我在向您了解情況。」
「我知道。」
雲珩點了點頭:「我只是想要確認一下,江記者您不是醫學專業畢業的,家裡也沒人是醫生,更沒有選修過醫學專業,也沒有看過醫學方面的書籍,那麼是誰給您的自信來給專業的醫生科普疾病常識?」
閒的沒事幹嗎?
一位記者,竟然打算給他這個醫生科普什麼是癲癇,這是搞笑來了嗎?
「就是。」
邊上的姜艷艷激動的一握拳頭,雲醫生這個質問簡直太解氣了。
江小玉愣了一下,竟然無言以對。
「雲醫生。」
負責攝像的歐陽林急忙插話:「我們是接到群眾舉報,特意過來了解情況的,有些事情我們確實不專業,這不正好向你們這些專業人士請教一下嗎?」
「你把剛才的情形理解為請教?」
雲珩又轉向歐陽林,相當認真的問道。
「我......」
歐陽林張了張嘴,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沒見過雲珩這種人,有必要這麼認真,就像是開庭答辯嗎?
「就是,記者你就是採訪的,懂什麼,向人家醫生解釋病症,這不是亂彈琴嗎?」
「班門弄斧。」
「就是,雲醫生什麼水平,能不知道什麼是癲癇?」
邊上的患者和患者家屬也是你一句我一句。
輿論是一邊倒,江小玉頓時覺的自己好像才是反派。
他們明明是過來了解情況,為群眾調查真相,討回公道的好不好?
當了這麼多年記者,江小玉每次出去採訪,也只是被被採訪者刁難和謾罵過,每次群眾的輿論都是向著他們的,也正是群眾的偏向和支持,才是她一直堅持的動力。
可現在親人們卻不向著她了。
「雲醫生,我向您道歉。」
江小玉咬了咬牙,心說現在讓你嘚瑟,欺負自己沒學過醫是吧?
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
她先向雲珩道歉:「我確實沒有資格向您科普什麼是癲癇,那麼雲醫生方便給我們說一說患者的情況嗎?」
「江記者是嗎?」
雲珩看了看時間,又過了五分鐘了,他並不想和這兩個智商好像有問題的記者多糾纏。
「江記者來了我們社區醫院之後有見過當事人嗎?」雲珩問。
「我們還沒來的及。
江小玉生怕雲珩又說出什麼讓她無言以對的話來,急忙道:「不過在見患者之前,我覺的我們可以先了解一下情況,然後才方便和當事人溝通。」
雲珩嘆著氣,這智商真讓人捉急啊。
「江記者,我非常善意的提醒一下,患者有屬於自己的隱私,無論是作為記者還是作為醫生,我覺的都沒有權利在不經過當事人同意的情況下把當事人的情況公之於眾。」
雲珩說著,又看了看時間,繼續道:「作為都市熱點的記者,你們不管是接到什麼人的舉報,當事人的意願和訴求才是你們應當維護的,如果患者覺的自己的病情不方便被其他人知道,你們這麼隨便報導是會出大事情的。」
在雲珩看來,這種智商當記者,沒出事都算運氣好的了。
隨便報導,隨便了解,你知道什麼情況嗎。
癲癇患者,很多家裡人都是藏著掖著,還好患者是女性,也成家了,丈夫對患者也好,這要是單身的,你這麼嚷嚷,哪怕人家治好了,將來都不好找對象的。
遇到心理脆弱的,被這麼嚷嚷出去,輕生都是有可能的,到時候出了事算誰的?
「就是,雲醫生說的不錯。」
邊上馬上有人喊道:「我們得了什麼病,那是能隨便嚷嚷的讓全世界都知道嗎?」
「不錯,有些病那是羞於啟齒的,你們這些記者就想著自己的收視率,就想著賣座,考慮過患者自己的意願嗎。」
「說的對,現在網上整天多少新聞,多少網絡暴力事件,記者亂報導,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江小玉一時間愣在了當場。
耳邊是邊上患者和患者家屬的喊聲。
這個一句,那個一句,都在譴責。
之前江小玉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可現在雲珩當頭棒喝,邊上眾人譴責,江小玉瞬間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