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混亂
新鮮的牛奶！
香甜、軟糯的麵包！
各種各樣甘甜多汁的水果！
……
作為黑城實際上的掌控者，城衛隊的人自然不會委屈自己。
倉庫里吃食、酒水堆積成山，就連空氣都瀰漫著香甜可口的氣味。
對於常年忍飢挨餓，吃不飽肚子的黑城人來說，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小南、里昂何曾見過這等場面，當即兩眼發光，若不是時機不對，怕是已經撲到食物堆里來回打滾。
「別拿吃的。」
卡爾的聲音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他們頭上，也讓兩人從狂熱中清醒過來：
「拿真正值錢的東西！」
「哦！」
兩人回神。
他們只有兩個人，就算每個人八隻手也不可能拿走這裡的十分之一。
尤其是食物。
雖然誘人卻相對而言最為廉價。
異獸肉、法印種子、補寄藥水乃至收藏的書籍，才是真正的好東西。
卡爾並未著急動手，而是快步在倉庫里轉了一圈，最後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目標。
這是兩個裝糧食的麻袋，袋子裡滿是魂粉。
魂粉是巫術藥劑智慧之光的主材料，但在這裡只有提振精神的功效。
城衛隊的人未曾發掘它的用途，對魂粉自然也就不上心，就這般用麻袋隨隨便便盛放。
卡爾提起麻袋，面露狂喜。
兩袋魂粉，足有一百多斤，若是煉製智慧之光的話至少千餘份打底。
發了！
這麼多魂粉，一個人一輩子也用不完！
嗯？
回頭看了一眼，小南、里昂正手拿一個布袋，拼命往裡面塞東西。
卡爾摸了摸下巴。
這裡的好東西太多，只拿魂粉的話難免有些不甘心，但拿了魂粉就拿不了多少其他東西。
想了想，他走到倉庫里放置珍貴物品的地方，把看的比較順眼的一樣樣拿出，單獨放在一個包裹里。
法印肯定要拿走。
雖然這裡放著的都是一些劣質法印，但在這個世界法印可是實打實的硬通貨，而且也能復刻出零環戲法。
還有異獸肉。
倉庫竟然有幾份優質異獸肉，定然也要帶上。
生命藥劑！
這東西他可是夢寐以求了許久，某個箱子裡赫然保存著三份，先收起來。
此外……
城衛隊也在收集各種值錢的東西，金銀玉器、首飾擺件等，尤其是其中一個小盒子裡，更是放著幾件珍品中的珍品，萬萬不能留下。
「好了。」
見東西都收拾的差不多，卡爾朝兩人擺手：
「你們先走，我把這裡處理一下，東西就算毀了也不能留給城衛隊。」
說著，單手一揮激發一道火印，火焰猛衝放置食物的地方，當即燃起熊熊烈火。
「燒了？」
小南一臉的肉疼，下意識端起一旁的奶罐往嘴裡灌了一口，又拿起一根麵包胡亂往嘴裡塞。
「走吧。」
里昂身體瘦小，卻扛了個比他自己還要高的包裹，費力的往外跑：
「出去再說。」
等兩人離開，卡爾提起身旁的東西，腳下一邁直接來到神域碎片。
放下東西後再次回返。
「嗯！」
快速往返神域碎片，讓他在一瞬間頭腦發蒙，身體晃了晃才恢復過來，隨即拿起腳下包裹朝外走去。
同時。
揮手扔出幾個火球，讓倉庫徹底化作火海。
「大叔。」
小南背著包裹，詫異看來：
「你就拿這麼點東西？」
「不少了。」
卡爾手提包裹，踏步朝前：
「走。」
有著傑奎琳等人在前面探路，一路上三人暢通無阻，直接來到地面。
此時地面上已經亂作一團。
衝出地底的礦工與城衛隊的人撕打在一起，更多的人選擇圍觀看熱鬧。
「諸位！」
傑奎琳站在高台上大吼：
「不要相信城衛隊，他們說是給你們兌換物資，實際上是把人關在地底挖洞！」
「我是風之耳語者的傑奎琳，就因為發現地下有著一座遺忘之城，他們殺死了我的團長、我的戰友、我的……」
「唰！」
一抹刀光斬落。
「給我滾下來！」
一位身披重甲的城衛隊士兵沖向傑奎琳，長刀揮舞，刀光連環不停。
此人雖然不是騎士，卻也十分了得，同樣有著巔峰騎士侍從的實力。
這類人是城衛隊的精銳。
「還有我！」
鄧普洛代替傑奎琳躍到高處：
「影盟的鄧普洛，在場肯定有人認識我，我獵殺異類原本想兌換一枚法印。」
「結果……」
「他們把我押到地底，挖洞探路！」
「你們想一想，最近是不是有人突然消失？這些全都是城衛隊的人幹的！」
不論是鄧普洛還是傑奎琳，都是黑城有名有號的人物，他們的話也讓人群泛起漣漪。
「彭！」
遠處貨架震顫，一道人影飛躍而來：
「竟然敢擾動人心，找死！」
身在半空，來人手臂一探，一根長矛電閃而出，隔空刺向鄧普洛。
騎士！
城衛隊五隊隊長沃特！
「彭！」
鄧普洛揮劍格擋，卻難敵來襲的沛然巨力，被對方一矛生生挑飛出去。
落地後口吐鮮血，兵器也掉落一旁。
「給我殺！」
沃特身材魁梧、滿臉橫肉，他本就面相兇殘，這時候更是目露殺機：
「全都給我殺了！」
「我看還有誰敢胡說八道！」
「好大的口氣！」他話音未落，一道身著玄甲的身影已是衝到近前：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烈風斬！
八道劍光匯成一片劍幕，裹挾恐怖巨力朝著沃特壓去，疾風呼嘯。
「當……」
沃特揮矛格擋，面色不由一變。
騎士？
好大的力氣！
「啪！」
還未等他調整氣息，眼前陡然一亮，刺目亮光讓他下意識閉上雙眼。
光亮術！
遭！
沃特心頭狂跳，飛速倒退。
「想走？」
卡爾低哼：
「來不及了！」
次級法術力場！
鷹襲！
烈風斬！
光亮術雖然只是一門零環巫術，但他發現對敵之時往往有著妙用。
闊劍連斬，巨力碾壓對方，逼得沃特連連後退，眨眼功夫就顯出頹勢。
「死！」
卡爾怒吼。
闊劍之上陡然燃燒起火焰。
火印！
「轟！」
火印裹挾著巨力，直接把沃特劈飛出去，身上甲片飛舞，肋骨不知斷了多少根。
落地後他還想掙扎著爬起。
卡爾踏步上前，一腳踏在沃特胸口，同時高舉闊劍朝下猛然一刺。
「噗！」
劍身貫入心臟，斬滅生機。
「小南！」
「啊！」
小南愣了一下，方才奔了過去。
卡爾一把扯下小南背上的包裹，朝著天空猛然一拋，同時揮舞闊劍一划。
「嘩啦啦……」
諸多異獸肉、法印種子等諸多珍貴物品如同雨水一般朝著四周拋灑而去。
「諸位！」
卡爾抬手，朝一個城衛隊士兵發出一枚火球：
「殺了他們！」
「這些東西全都是你們的！」
「轟！」
火焰炸開，士兵慘叫著衝進一處房屋，隨即整個房屋都燃起熊熊烈火。
這團火不止在他身上燃起。
更在場中許許多多的人心中燃起，那些圍觀之人呼吸急促，兩眼開始湧現濃濃的欲望。
卡爾再次抬手。
一道接著一道火球扔出，甩向四周的房屋、帳篷，還有城衛隊士兵。
「城衛隊的人都在探索遺忘之城，現在地面沒有多少人，沃特也已被我殺死。」
「你們在怕什麼？」
卡爾高舉闊劍，大聲咆哮：
「殺死他們！」
「撿起地上的物品，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搶走本就應該屬於你們的東西，讓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膽子！」
「哈哈……」吟遊詩人蒙德大笑：
「就是這樣！」
「殺！」
說著揮劍沖向城衛隊的隊伍。
「噹啷……」
有人緩緩拔出長劍。
「沒錯！」
有人低語，死寂的眼神浮現一抹狂熱：
「是時候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去他媽的！」
一人怒吼，猛衝地上的異獸肉：
「我的，全都是我的！」
「嘩……」
瞬間。
黑城人心中本就藏著一頭野獸，在混亂、欲望的刺激下，紛紛覺醒。
「轟！」
人群開始躁動，混亂開始浮現。
「走！」
卡爾拉過小南、里昂，低聲道：
「去找阿雅她們。」
「大叔。」
小南還在心痛自己包裹里的東西，聞言眨了眨眼，道：
「接下來怎麼辦？」
「出城！」
卡爾開口：
「離開黑城！」
卡爾也沒想到，自己只是嘗試了一下，竟然會引發那麼大的騷亂。
短短片刻，拉卡集市就亂成一團。
且動亂波及越來越廣。
「城衛隊的騎士都被人殺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上！」
「兄弟們，還愣著幹什麼，搶啊！」
「……」
黑城的人受夠了城衛隊的壓榨，此番看到希望，無不變的瘋狂起來。
他們撲向城衛隊士兵，喊打喊殺。
更多的，
則是趁水摸魚，把目標瞄準城衛隊設置的攤位、售賣貨物的店鋪。
能活到現在的黑城人，無不狡詐、兇殘，貪念一起瞬間就是一片大亂。
漸漸的，他們不止搶城衛隊。
還搶其他人！
動亂波及越來越廣，黑城核心區域火光沖天，喊殺聲更是此起彼伏。
城衛隊的士兵非但難以遏制動亂，反而被動亂裹挾，助長他人的聲勢。
某處據點。
一群人走出房間，看向拉卡集市所在方向，眼中的狂熱幾乎噴發出來。
「團長！」
「多少年了，黑城終於亂起來了，我們也動手吧？」
「是啊！」
眾人紛紛叫嚷。
「那就上。」
團長拿起一根長滿尖刺的棍棒，咧嘴大笑，伸手朝著集市所在一指：
「兄弟們，跟我沖！」
「殺他娘的！搶他娘的！」
「沖啊！」
一處廢墟。
一夥僱傭兵站起身，彼此對望一眼，一種莫名的亢奮浮現在場中。
有人拔出匕首，用舌頭舔了舔：
「這種氣氛……我喜歡！」
「亂吧！」
「越亂越好！」
隊長舉起手中的長槍，抖了抖槍身：
「叫上附近的人，咱們也過去湊一湊熱鬧，反正事後會有人處理。」
「是！」
「就該這樣！」
當然。
有人選擇加入其中，自然也有人選擇遠離混亂，朝著城市邊緣逃竄。
乃至……
趁機離開黑城。
*
*
*
「大叔！」
阿雅飛快收拾據點裡的東西，同時手腕一翻，兩柄匕首出現在掌中：
「你們去了這麼久，現在才回來，發生了什麼？」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卡爾扯過一塊黑布，把東西往裡一掃：
「先離開再說。」
他是變強了不少，卻不認為能夠對抗城衛隊，更何況城中還有僱傭兵。
單單騎士，人數就不下十位。
還有總隊哈爾這位騎士中的頂尖強者！
現今城衛隊、僱傭兵的高手都在地下，城中又大亂，正是出城的好機會。
「……」阿雅收拾動作微頓，隨即點頭：
「好！」
「對了，地下還有些東西。」
狡兔尚且三窟，她自然不止準備了這一個據點。
「不要了。」卡爾搖頭，踏步朝外行去：
「哪個方向防守較少？」
「我知道一條暗路。」阿雅背上包裹，小跑著跟上，伸手朝南一指：
「當初科隆大叔就是走的這條路，可惜出城後還是被城衛隊發現。」
「那裡人少。」
「那就走。」卡爾揮手，示意其他人跟上。
一行七人朝著阿雅口中的暗道奔去，一路上也能碰到跟他們同樣打扮的人。
城門方向甚至能隱約聽到喊殺聲。
顯然，
有人跟他們一樣，打算趁亂逃出城，只不過城門易守難攻想要強闖又談何容易？
「這邊！」
阿雅招手，朝著一處廢墟奔去，來到廢墟某處雙手扒開一堆木材。
後方赫然是一條草叢壓倒後的小徑。
小徑上有著嶄新腳印。
「嗯？」
阿雅一愣，隨即回過神來：
「草倒了，應該是有人走了這條路。」
這條暗道她能知道，別人自然也有可能知道，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秘密。
「嗯。」
卡爾點頭，率先朝前行去。
暗道直通城牆，牆底有著一個破洞，這裡原本應該是用石頭給堵上的。
現在，
破洞被沖向扒開。
穿過破洞，一片茂密的叢林映入眼帘。
黑城沒有護城河，幾十年來少有人進出，城外早就被各種綠植覆蓋。
「出來了？」
小南一臉驚訝，頻頻回頭看向城牆所在位置，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
「我們就這樣出來了？」
「是啊。」
阿雅聲音迷茫：
「我們出來了，走出了……黑城！」
多少個日日夜夜，他們夢想著離開黑城這個充滿噩夢、死亡的地方。
但重重阻礙，讓他們不敢前行。
而今，
突然就出了城。
過程順利的出乎意料。
陡然間，他們的心中竟是沒有欣喜，而是被無所適從的迷茫所充斥。
「還沒有。」
卡爾搖頭：
「至少要遠離黑城、擺脫了城衛隊的追殺才算。」
他轉過身，朝著密林的深處看去，隱約可見裡面有人影來回晃動。
在他們之前離開黑城的人明顯不太幸運，正在遭受城衛兵的追殺。
「噗！」
「啊！」
刀光劍影閃動，慘叫聲緊隨其後傳來。
七個城衛隊的士兵把妄想逃出城的人砍倒在地，分開草藤朝著幾人走來。
「還有人想走這條路？」
一個士兵面露冷笑：
「看來留著這個狗洞還是有些用處的，至少能在無聊的時候給我們早些樂子。」
聽話音。
他們顯然早就知道這條通道，之所以沒用堵上，只是為了無聊時解悶。
「小心點。」
另一人開口：
「這次出來的人不少。」
「怕什麼？」
士兵抬了抬手上的勁弩：
「我們有這東西！」
他手上的勁弩每次只能放三隻弩箭，卻有著能威脅到騎士的殺傷力。
幾人手拿四支勁弩，騎士來了也不怕。
「呵……」
卡爾搖頭輕呵，同時抬起左手：
「古娜！」
「唰！」
盔甲憑空浮現，快速著裝上身，一尊充斥著冰冷氣息的玄甲戰士就這般出現在幾人面前。
場中一靜。
幾個城衛隊士兵面色僵硬，眼中更是露出懼意，下意識朝後退去。
這是什麼東西？
不止他們，首次見到這一幕的阿雅幾人同樣是一臉驚愕，隨即面泛狂喜。
「唰！」
人影晃動。
卡爾腳下的泥土轟然炸裂，整個人藉助推力瞬間沖至其中一人面前。
揮劍！
怒擊！
劈！
「噗！」
闊劍自額頭下、自胯下落，帶出一抹血光，身前的城衛兵被一分為二。
「啊！」
「殺了他！」
剩下的城衛兵面露驚恐，瘋狂扣動扳機，也有人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當……」
弩箭落在盔甲之上，僅僅濺射些許火星。
卡爾就像是收割性命的死神，揮舞闊劍沖向人群，每一劍都帶走一條人命。
七個人，
其中最少三個是騎士侍從，然而面對卡爾一人，他們卻毫無反抗之力。
眨眼功夫，屍橫遍地。
卡爾收劍：
「拿起他們手上的弩，收拾一下東西，我們走。」
「啊……」阿雅一愣，隨即連連點頭：
「是！」
本以為此行會十分兇險，不曾想根本用不著他們動手，卡爾就已解決。
反倒是小南、里昂，對卡爾的實力有些了解，對此見怪不怪。
「大叔。」
阿雅開口：
「距離黑城最近的城市，就是維特利城，那裡又被叫做烈陽之城、自由之港。」
「老列夫說過，維特利城沒有城衛隊，就算是城主也不能隨意欺壓普通百姓。」
「我們去那裡吧！」
「你知不知道路？」卡爾側首問道。
「不知道。」阿雅搖頭，又道：
「但我知道方向！」
「前面應該就是亞德利河，沿著河道一直往西，在河水匯入無盡之海的地方，就是維特利城。」
「很好找。」卡爾點頭：
「你們先走，我過段時間去找你們。」
「……」阿雅腳步一頓：
「大叔。」
其他人也都是一臉慌亂。
真正說來，他們的年齡都不大，離開黑城後對自己的未來更是充滿迷茫。
而卡爾就是他們一行的支柱。
聽到卡爾不打算跟他們一起同行，不由慌了神。
一行人來到一處高坡，卡爾站在高坡頂端，轉過身看向黑城所在：
「可能會有追兵，我留下能幫你們攔截，而且我也有些事需要處理。」
「大叔……」阿雅張口。
「不用多說。」卡爾抬手，打斷她的聲音：
「在黑城那種環境下你們都能生存下去，離開了黑城，肯定能夠生活的更好。」
「再說，我們不是就此分開，只是暫時而已，我有辦法找到你們。」
「走吧！」
他揮了揮手：
「趁城中混亂還未平定，城衛隊還沒有發現有人逃出城，趕緊走。」
「……」阿雅面色變換，良久方緩緩點頭：
「是。」
幾人看著卡爾，一步三回頭朝著河道方向行去，直至許久身影才漸漸消散不見。
「呼……」
卡爾長吐濁氣：
「總算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下一刻。
他踏步來到神域碎片。
還未等他整理此行收穫，身上的包裹突然一顫，兩樣東西自行飛出。
嗯？
卡爾一愣。
隨即面露狂喜。
源質！
萬字更新已畢，明天中午十二點更新，到時候兩章合一章，跟以前一樣每天保底四千字，順便求一下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