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流出

  卡利姆大陸。

  一座六層的巫師塔立於山巔，被烏雲籠罩，周遭電閃雷鳴是天然的防禦結界。

  托德·格林手持法杖，盤坐巫師塔三層，以各種手段解析面前的屍體。

  「導師。」

  身著巫師袍的年輕人端著熱茶來到近前，低聲詢問：

  「還沒有結果？」

  「嗯。」托德點頭：

  「這具屍體來自東方王國大陸，雖然身上有著很多痕跡，但眾神的光芒阻攔了我的探索。」

  他是一位三環巔峰巫師，主要研究的巫術方向是尋隙、因果等等……

  萬事萬物只要存在，本體上面就會有時間、環境留下的種種印記。

  而他，

  則能通過這些印記，倒推出諸多線索。

  奈何！

  這具屍體來的地方比較特殊，就算是四環、五環巫師也沒辦法靠近。

  「屍體好像有三種意識共存。」年輕人開口：

  「倒是少見。」

  「是。」托德點頭：

  「卡爾·貝格曼抓住了一對夫妻，把丈夫的身體煉製成傀儡，妻子的意識藏在丈夫的精神內海深處，而他的意識又藏在妻子意識的深處，可以說是用了心的。」

  這種手段對於其他人來說十分隱蔽，就算是四環巫師也未必能發現。

  但在格林家族眼中，則處處都是破綻。

  「巫妖的命匣分神法。」年輕道：

  「我記得那位卡爾修煉的不是巫妖傳承，而是高塔的水系冥想法？」

  「以前是。」托德開口：

  「現在卻不一定，不過這人肯定是個天才，不然短時間內不至於達到這種境界。」

  「他應該已經成為三環了！」

  ？

  年輕人雙眼圓睜。

  作為格林家族專司調查的地方，他當然看過有關卡爾·貝格曼的檔案。

  對方僅僅比自己大十幾歲，竟然已經是三環巫師了？

  而且那人還是一位禁忌騎士！

  「如果沒有其他際遇，連真正的巫師世界都未曾接觸，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托德若有所思：

  「卡爾的身上肯定藏著什麼秘密，家族估計也是看中了這點才如此用心。」

  「唔……」

  「屍體隨身攜帶的東西都毀了吧，有著眾神庇佑，調查不出什麼來。」

  「是。」年輕人躬身應是。

  帶著一堆東西走出巫師塔，來到自己修行的地方，年輕人輕敲桌案。

  不多時。

  一位老婦人走了進來。

  「少爺。」

  「嗯。」年輕人點頭，朝著一旁的東西揮了揮手：

  「把這些扔進焚化爐里銷毀。」

  「是。」老婦人應是，上前捧起衣物、書籍和幾件物品，一步步退下。

  不久後。

  老婦人的身影出現在一處巫師聚集的集市上，被人引著來到一家商鋪。

  商鋪掌柜是位頭髮稀疏的紅鼻子中年男子，笑眯眯道：

  「二姐，又有好東西送過來了？」

  「是不是好東西我也不知道。」老婦人搖頭：

  「但它們來自東方王國大陸。」

  「哦！」男子雙眼一亮：

  「那邊的東西可是少見的很，我看看。」

  他上前一步，拿起衣衫展開，伸手摸了摸材料又仔細看了一下針腳。

  「像是蠶絲混雜了別的東西，沒有巫術痕跡，但這種混合材料挺不錯，針腳也很細密，似乎不是由人工製成，可以當做一件收藏品。」

  「不用墨水的筆？」

  「記錄時間的懷表、不知名家族徽章……」

  「還有一本書，可惜沒記載巫術，只是普通的遊記，不過相信有人會對那邊的情況感興趣的。」

  想了想，男子抬頭開口：

  「十枚魔石！」

  「好。」老婦人咧嘴一笑：

  「成交。」

  她只是負責給巫師大人打理住處的傭人，每個月酬勞有限，想要獲得額外收入，就會時不時把巫師大人用不到、需要處理的東西拿出來售賣。

  送走老婦人，紅鼻子中年男子咧嘴一笑，拿起那枚不起眼的家族徽章。

  「這可不是什麼家族徽章，而是一位神祇的圖案，書中還有祂的神名。」

  「源質之主……」

  *

  *

  *

  「轟！」

  「轟隆隆……」

  王城附近，炮火不斷，堅固的城牆在火炮面前就像是一碰即碎的豆腐。

  普通火炮顯然沒有這等威力。

  據說薩克研究員有著巫師加入，在最新研發的火炮上加持了巫術。

  「嗚……」

  幾駕飛機從高空飛過，朝著城內灑下一枚枚炮彈，霎時間火光沖天。

  「唰！」

  「唰唰！」

  數道身影在雲層中穿梭、對撞，天使似乎也已經不在介意在普通人面前現身。

  城郊莊園。

  卡爾躺在軟椅上，抬頭看著上方的廝殺，表情怡然，好似在看戲。

  「凡人世界的戰爭，是神域戰場的外溢，這麼說來烈日之神已經占據了上風？」

  「哼！」

  雷米勒站在他的身邊，面色慘白，身體微微顫抖，眼中滿是不甘：

  「如果其他幾位神祇願意出手，烈日之神絕對來不到這裡！」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卡爾搖頭：

  「其他幾位神祇估計盼著你們的神祇被擊垮，好吞噬留下來的信眾、地盤。」

  「雷米勒……」

  「我已經幫不了你什麼了。」

  說著側首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誰能想到。

  幾十年前剛剛成為天使的雷米勒，不久前的傳信使，現在已經是晨曦之主座下十二位大天使之一。

  當然……

  也是因為最近這些年幾位大天使連連戰死，而雷米勒又屢屢建工。

  「知道。」

  雷米勒突然嘆了口氣：

  「烈日之神不會就這麼輕易罷休的，擊敗了母神，其他神祇同樣會面對祂的威脅，眾神如果有著無盡的智慧，為何會看不透這一點？」

  「祂們明白，但坐視變化的發生。」卡爾笑了笑：

  「晨曦之主若是隕落，更符合祂們的心意，你不要覺得這種事不會發生，上古眾神與現在的六位神祇之間不知道換了多少次，雖然神性不會變。」

  這個世界的眾神一直在爭奪主神的位置，但想要成為主神就必須吞掉其他幾位神祇。

  無數年來。

  眾神彼此廝殺，結果從未有哪位神祇做到。

  不過與異世界不同，這個世界只有六位神祇，每一位都是上位神。

  下等神祇早就被祂們吞噬乾淨。

  「雷米勒。」

  卡爾開口：

  「我的提議，晨曦之主有沒有回應？」

  「你說成神的法門？」雷米勒面泛譏笑：

  「卡爾，我的朋友，你覺得自己真的能成神祇？這根本就沒有可能。」

  卡爾想與晨曦之主達成交易，用身上的某件東西來兌換成神法門。

  可惜。

  『晨曦之主』似乎沒有這個想法，或者說根本沒有理會卡爾的意思。

  一介凡人，即使是三環巫師，在上位神祇的眼中，與凡人也差不了多少。

  根本就沒有能力插手眾神之間的戰爭。

  「罷了！」

  卡爾搖頭：

  「如果戰爭繼續下去，總有一天會有神祇願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