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見故人

  巴羅麵包房。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麵包房，主營幾種尋常百姓家經常食用的麵包。

  店主苔絲是位五十歲左右的婦人，身材肥碩，圓臉上自帶一抹笑意。

  「叮鈴鈴……」

  被人從外面推開的店門撞在懸掛的鈴鐺上，響起清脆悅耳的鈴聲。

  「歡迎光臨！」

  苔絲停下手上的動作，朝著客人點頭示意：

  「有什麼需要的？」

  進來的客人兩鬢斑白、面有褶皺，年齡明顯已經老邁，卻沒有普通老人身上的那股暮氣，或者說老人味。

  而是很乾淨！

  乾淨的像是少年。

  身上的衣服造型簡潔，沒有什麼花哨、裝飾，但材質一看就很高級。

  舉止動作更是透著股貴氣。

  苔絲眼泛疑惑，自家店鋪做的是普通人的生意，很少遇到這種人。

  「我是詹妮的朋友。」

  卡爾掃了眼麵包房的布置，慢聲開口，聲音中帶著微不可查的顫抖：

  「她在嗎？」

  小買賣。

  生意也很一般，估計僅能維持一家人基本的生活。

  「詹妮阿姨？」苔絲面泛驚喜：

  「您認識詹妮阿姨？她的身體不是太好，在後院歇息，我帶您過去。」

  說著擦了擦手上的麵粉，拉開櫃檯的木板，引著卡爾朝後院行去。

  說是後院，其實就是一個逼仄的天井，微弱的光線透過上方灑落。

  木椅上，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婦人裹著毯子躺在上面，雙眼似睜非睜。

  「詹妮阿姨！」

  苔絲來到近前，低聲呼喚：

  「有人來看您了。」

  「……」詹妮睜開雙眼，眼神渾濁、呆滯，順著苔絲的指引抬頭看來。

  在看到卡爾的一剎那，她的眼神似乎發生了一抹變化，像是疑惑。

  又像是遲疑。

  「呃……呃……」

  「詹妮，是我。」卡爾邁步靠近，蹲在木椅旁，仔細審視著曾經的朋友：

  「你的嗓子……」

  「詹妮阿姨年輕的時候得了一場病，從那以後就再也不能說話了。」苔絲嘆道：

  「從兩年前開始，她的記憶越來越差，有時候就連我都認不出來。」

  「不過她認出了您！」

  詹妮的神態變化雖然細微，但對於習慣了的苔絲來說，已經很明顯。

  「得了病，不能說話。」卡爾眼神複雜：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詹妮的嗓音極其獨特，這才能讓她沒有任何演奏基礎，也能加入國家歌劇院。

  毀了嗓子，

  意味著毀了一切。

  而這應該是她剛剛來到王城發生的事，但從沒有在信中跟他提及過，說的都是些高興的事。

  「聽母親說，是有人害的。」苔絲低聲道：

  「但具體是誰，我也不知道，畢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詹妮阿姨也從來不提。」

  「你母親？」

  「我母親佩西，與詹妮阿姨都來自巴羅歌劇團。」

  卡爾點頭。

  「麵包店的手藝是詹妮傳下來的？」

  「是。」

  難怪！

  味道那麼熟悉。

  卡爾眼神複雜，冥冥中命運早就給了指示，自己早就應該猜到的。

  「自從不能說話，詹妮阿姨就一直沒有笑過，後來在我父母的幫助下開了這家麵包店。」

  苔絲介紹道：

  「幾年前我父母先後去世，我家裡也出了點事，就過來幫助打理生意，順便照顧詹妮阿姨。」

  「嗯。」卡爾直起身：

  「我想接詹妮到我那裡去住。」

  「這……」苔絲一愣，她倒是沒有想過卡爾有壞心思，畢竟一個老年痴呆的老人對誰來說都是一個累贅，她自己也有時候抱怨幾句。

  「不太好吧？」

  「我那裡很大，可以住很多人。」卡爾開口：

  「正好，那裡卻一位廚房管事，你如果願意的話，也可以跟著過去。」

  「忘了介紹。」

  「我叫卡爾，是一位伯爵，在城郊有著一處莊園。」

  *

  *

  *

  時間在不經意間流逝。

  晃眼。

  三年的時間過去。

  神域碎片。

  「成！」

  卡爾口發悶喝，雙目陡然大睜，眸子裡亮光熾熱，又如無底的深淵。

  在他的精神內海，一個複雜、玄妙的法術迴路赫然成型，並快速吞噬著周圍游離的星界能量，化作純粹的生命氣息，湧向四肢百骸。

  三環巫術——生命源泉！

  得到這股生命氣息的滋養，原本進無可進的聖魔變再次煥發生機。

  『聖魔變這門聖技太吃輔助，難怪上古眾神也只能培養出來幾位，這才只是白銀之軀，按照現在這種比例，黃金之軀圓滿需要的資源簡直是天文數字。』

  『不過只要有足夠的資源補充，這門聖技的境界就能以驚人的速度提升，這點又是其他聖技比不了的。』

  「唔……」

  卡爾雙目一凝：

  「該開始了！」

  這三年來，他除了修煉冥想法、構建三環巫術生命源泉，也在試探魂蚣的反應。

  依附在他身體上的魂蚣，無時無刻不想要他的命。

  一人、一物因為生命共享的原因，雙方對彼此的了解也越發深刻。

  卡爾自信。

  就算是格林家族的那位過來，也絕不可能比他更了解魂蚣的一切。

  而現在，

  就是解決麻煩的時候！

  萬佛寺——金剛印！

  雙手結印，自外而內轟向與自己肉身相融的魂蚣，剛猛之力在細微處爆發。

  「彭！」

  魂蚣巨顫。

  卡爾也是面色一白，嘴角浮現一抹血絲，生命源泉隨即補充損失的氣息。

  「滋滋……」

  有著三階等級的魂蚣也明白現在到了關鍵時候，開始瘋狂的掙扎。

  就算死，

  也要拖著主人要殺的這人一起死！

  「好畜生！」

  卡爾雙目圓睜，大聲怒喝，後背陡然探出幾十根觸手，化作手印猛然撲來。

  萬佛手——十二連擊！

  「彭！」

  「彭彭！」

  「……」

  「噗！」

  卡爾口吐鮮血，精神瞬間萎靡，體內的魂蚣也陡然一僵，陷入僵直。

  「再來！」

  萬佛手——三十六連擊！

  漫天掌影從天而降，一瞬間徹底把卡爾淹沒，剛猛至極的力量湧入肉身。

  這一擊，落在毫無抵抗的肉身上。

  如果在沒有修成生命源泉之前，就算是白銀之軀，不是也會殘廢。

  現在……

  卡爾直接癱倒在地，眼神迷茫，身體微微抽搐，但依舊留存著些許生命氣機。

  在他的身下，一個手指大小的紅色蜈蚣蜷縮著身體，不停地大顫。

  「呵……」

  卡爾掙扎著起身，尋來一個器物把魂蚣裝好：

  「三年多，總算是把你給解決了。」

  「本以為要花費十年八年，想不到這麼快，看來壓力就是動力倒也沒錯。」

  如果沒有魂蚣無時無刻不在威脅著他的性命，卡爾絕不能這麼快修成三環巫術生命源泉。

  更何況此番不止修成巫術，稍作煉化，還能把魂蚣煉成自己的殺手鐧。

  只能說禍兮福之所倚。

  「接下來……」

  「聖魔變第七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