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戰瘋仙
「最好別讓他降臨現世。」
玄青道人遙望仙門，忽然開口道，「如果他降世，無論是贏是輸，這片土地都要生靈塗炭。」
理查側頭看了玄青道人一眼。
「沒想到你還會心懷天下，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只要瘋仙能死，哪怕死上千萬人也無所謂的傢伙。」
玄青道人沉默了一瞬，淡淡道：「這些人留在這也無用，有意義的犧牲多少我都不會皺眉，但這種無意義的死亡，我是不願意看到的。」
「實用主義者，不錯。」
理查遙望仙門，一步踏出，身形便出現在數百里之外。不過須臾功夫，理查便來到了仙門前。
仙門前的狼人都已經昏死了過去。在那股可怕的威壓下，世界之主之下的生物，少有能保持清醒的。
再回頭，理查發現，玄青道人竟然也跟上了自己。
「這是道術？」
理查的精神力察覺到了還未被抹平的空間瑕疵，用精神力和口袋中的火靈神溝通道。
「大人，這位用的應該是掌教所創的神通『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神通，仙鄉世界用於形容超過一品級別道術的名稱。即使是在強者如雲的仙鄉文明中，神通也稱的上一個宗門的核心珍寶。
「這門神通會的人很多嗎？」
「不多，僅僅只有掌教和掌教的幾個弟子會。」
「行，我知道了。」
看著眼前巨大的門扉，理查靠著權能，聯繫上了少主。
「通知地精，七家仙鄉行走不用留了。」
說罷，理查從口袋中拿出了均衡之手，對著玄青道人說道：「走吧，該去會會你心心念念的瘋仙了。」
……
仙門背後是一片近乎於理查印象中洞天福地的絕麗景色。
只見遠處是煙霞散彩，日月搖光。千株松柏，萬節修篁，仙葩布錦，瑤草噴香。
若不是遠處有個山嶽一般雲霧怪物，理查感覺這地方就是他印象中的洞天福地。
「這就是那位瘋仙？」
在他身前不到十公里的位置，一個巨大的人形怪物正在不斷的蠕動。
這人形怪物身上穿著能量凝結純白道袍，巨大的雲霧軀體粘稠的仿佛一灘粘液。人形怪物的頭上沒有面容，只有一個不斷轉動的渦旋。渦旋流轉間，一股詭異的吸引力從中傳出，尋常人看上一眼，就要被這旋渦掠取靈魂。
理查看著不遠處山嶽一般怪物，身子不由自主的繃緊了起來。
他的本能在告訴他，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生物。
「……就是他。」
玄青道人看著瘋仙，聲音中蘊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他的自有意識以來，便以殺死瘋仙為自己人生的意義，但他實際上並未真正見過這瘋仙。
甚至連仙鄉這都是他第一次進入。
但在看到這怪物的瞬間，他便知曉，這就是他的目標。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發生改變，似乎有什麼封印正在解封。
在他們看到怪物的同時，那龐大怪物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們這兩個「小老鼠」。瘋仙轉動頭顱，似乎是在觀察理查二人。緊接著，那山嶽般巨大的身形便挪動了起來，與之相伴的還有一聲頻率極高，幾乎將空間震碎的巨大吼聲。
理查眉頭微皺，兩道鮮血自他的耳中流出。
這仙人即使已經瘋狂，多年來的戰鬥經驗也足以讓他本能的用出道術神通。這道吼聲中，便蘊含了極為複雜的技藝。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即使體質如理查，也受了點輕傷。
「上點心，異域的傢伙。這尊瘋仙昔日可是太上宗的掌教。其所會的神通，比你知曉的道術還要多。」
玄青道人的聲音有些高昂，在他腦中，關於這尊瘋仙的記憶不斷湧出。那些微小的細節，估計即使是瘋仙本人估計都未曾知曉。
玄青道人的變化被理查看在眼中，他對玄青道人的語氣十分的熟悉。
那是他對土著說話時用的語氣。
「看來你似乎想起了什麼。」
「是很多。」
玄青道人體內忽然爆發出一股玄妙的力量，作為地精世界曾經的世界守護者，理查對這股力量非常的熟悉——那是世界本源之力。
在動用這股力量的下一瞬，玄青道人的氣息便和仙鄉融為了一體。
他隨手一揮，整個仙鄉的能量都隨之流轉。
理查瞳孔一縮，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在這一刻終於展露了答案。
這個世界明明沒有世界守護者，那玄青道人體內的世界之力是從哪來的？
而現在，答案已經揭曉。
那份世界之力並非仙鄉世界的世界之力，而是已經崩碎的仙鄉大世界殘片，所自帶的世界之力。
「異域的傢伙，拿出你的本事吧。吾以大道起誓，如果能斬殺這瘋仙，整個仙鄉都是你的。並且我還會送你一份天大的好處。」
說著，玄青道人身上忽然浮現出一道巨大的虛影，仙鄉那近乎無窮無盡的能量在此刻如同百川歸海一般湧入這虛影之中。
眨眼間，這虛影便凝實化作了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
巨人掐了個法決，仙鄉那龐大能量再次被引動，化作了一道瑩白如玉的劍光。
劍光之上，七個古樸道文流轉不定，帶著一股肅殺的氣息。
「天大的好處？」
理查心中一動，玄青道人進入仙鄉後的表現，讓他心中產生了一個有些瘋狂的猜想。
「吼！」
瘋仙的嘶吼打斷了理查的思考。
看著山嶽一般的瘋仙，理查深吸一口氣，兩米的身軀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成長。
在完全融合規則之體後，他還從未全力動手過。即使是理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實力到底來到什麼程度。
五十米，六十米……一百米，一百一十米！
理查的身體在須臾之間便成長到了百米之高，最終停在了一百五十米。
「唔，展露真體真是自在啊。」理查微微感嘆道。
雖然他的身形，對比那山嶽般的瘋仙依舊是個小矮子。但到了世界之主這一階段，力量便不再和個頭掛鉤。
「法天象地。」
玄青道人認出了理查的手段，心中猛然生出了一絲驚愕。
「能修成法天象地，看來你不是什麼異域蠻夷，你是哪方天地的道友。」
對於玄青道人的驚愕，理查此刻已經沒有功夫理會。因為那瘋仙在瞧見他展開規則之體後，立刻就分化出幾個分身，這些分身上的能量強度，每一個都不弱於他。
「果然是可能成為主宰的天驕人物，哪怕道法被扭曲，神智陷入瘋狂，戰鬥力也不是尋常土著能夠比擬的。」
理查看著朝自己奔來的分身，心中生出了一股磅礴的戰意。
體質進化最不可缺少的便是戰鬥，生物進化出如此強大的身體，便是為了對抗。
對抗捕食者，對抗競爭者，對抗天地自然。
戰鬥是刻在任何一個血肉生物骨子裡的本能。
一步踏出，理查的身子便驟然出現在一個分身身前，隨後一發融合天人合一與破山剛拳的重拳。
碩大的拳頭揮動間沒有打穿空間，而是將空間作為拳頭的拳套，一整片空間被拳頭撕開，如同利劍一般插進了分身的身軀。
緊接著，空間拳套在分身內部爆開，鋒銳的空間碎片瞬間將分身扎得如同馬蜂窩一般。
但沒等理查打出第二拳，他便瞧見便被他打的千瘡百孔的分身，軀體一陣蠕動。一層帶著金屬質感的岩石順著它的軀體，將理查的手臂牢牢包裹，似乎要將理查困住，方便隊友攻擊。
但理查並未慌張，反而嘴角便露出了一絲冷笑。
一粒奇蹟熔爐火焰的火星突然從他的拳峰出現。
下一刻，分身便如同一個盛滿油的汽油桶，轟然燃起。
嗡嗡！
理查的能量屏障忽然出現，兩道劍光在能量屏障上炸開，幾乎將他的複合魔力屏障炸開。
瘋仙一共放出了五個分身，每一個分身都帶著不同的特徵。理查打的這個身材雄壯，好似一個石柱子。而放出那劍光的，則是一尊手中提著一把長劍的瘦長分身。
「小心，那是五行戰傀。五行戰傀每一個都有一枚道文，能使用的神通道法不計其數，並且彼此之間還能形成戰陣。若是陷入陣法之中，縱使是人仙也能斬殺地仙。」
玄青道人的聲音在理查耳邊響起，在那個無形的記憶封印解除後，這瘋仙一舉一動他都能看出跟腳和破解之法。
在提醒的同時，玄青道人也和瘋仙動起了手。
那道文劍光如同開天的神斧一般，任何阻礙在其面前都是虛妄。瘋仙用來阻擋的神通道法，在劍光面前形同虛設。
瘋仙龐大的身軀被劍光毫無阻礙的穿過，但緊接著便在劍光划過的瞬間癒合。
劍光上所附帶的規則之力，在瘋仙面前全無用處。
刀刃再利，也無法斬斷流水。
但這瘋仙身無定型，如同流水一般。
玄青道人面色微變，他這劍光乃是太上宗掌教的絕學，名為七殺劍。
劍光上流轉的七個完整道文，哪怕是最簡單的揮砍，都相當於七個不同規則的神通一起釋放。
這即使放在強者輩出的仙鄉，也是足以引動的天仙搶奪的絕學。
可在此刻，這絕學卻仿佛失去了效果一般。
「你忘記了一件事。」
理查的聲音忽然在玄青道人耳邊響起。
「道法已經被扭曲了，越強大的道法，扭曲的程度就越嚴重。」
玄青道人神念一掃，只見理查如同狼入羊群一般，將剩餘的四個五行戰傀盡數點燃。
戰傀的神通道術，在理查的軀體面前好似煙花一般炸開。雖然炸的理查鮮血淋漓，但卻沒有一個能威脅到理查的生命。
理查來到玄青道人身邊，語氣平靜道：「曾經能夠越級殺人的神通，如今已經成了殘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