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蕩平深淵
血肉王都的上空，龐大的金色石球前懸浮著一個海象一樣的惡魔。
「……你弱的簡直像個土著。」
理查用的語言雖然是巫師語，在說話的時候，他貼心的加上了精神訊息。
精神訊息是幾乎所有種族共通的語言。
「你說我弱的像……土著？」
克利奧聽完這句話，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恍惚的狀態。
稱呼他為土著，感情這個世界是有主的，而且還是一個文明世界之主的領地。
怪不得之前那個大惡魔會被打死。
但此刻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兩個文明已經接壤，而深淵已經開了第一槍。同時和兩個文明開戰……前途渺茫啊。
「被打傻了？」
「沒有，其他文明的強者。」
克利奧聲音平靜，好似他損失大部分身體，並被人揪在半空中一樣。
「沒傻就好。深淵惡魔，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交易？」
克利奧心中有些驚愕，這個未知文明的習慣有些特殊啊。
誰會和階下囚交易。
「我知道你們深淵惡魔，我也知道你們在血肉上面有非常高的造詣。」理查淡淡道，「你現在有一個選擇，你可以痛快的將你知道的知識交出來，然後我痛快的給你一個死亡。我甚至將你的頭顱放在我最珍貴的戰利品旁邊。
當然，你也可以不做這個交易。然後我就會用我知曉的一切手段，對你的靈魂一寸一寸的搜查，一滴一滴的榨乾你所有的記憶。
這個選擇對你我而言都不是個好選擇，所以我不建議你選這個。」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克利奧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整個人樂的樂不可支。隨後他猛地停住了笑聲，用他那對暗紅色的瞳孔，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未知的文明生物。
「你既然知曉我們，那你也應該知道，欺騙是我們的美德。我可以給你知識，但你敢用嗎？還是說，你打算用一份契約來約束一個註定要死的傢伙。」
理查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自己犯了蠢。
他既然不打算放過這個惡魔，那以死亡為最終約束的契約自然也就沒有了約束力。
「我自會查驗。」
「查驗！哈，你要是能查驗出來，那還找我交易什麼？」
「所以你是在勸我一點點榨乾你的靈魂？」
「不不不，我覺得我們可以換一個交易。」克利奧眼中露出一絲狡黠。
「我覺得我給你知識，然後你放我走這個交易不錯。你看，我肯定不會用自己的命，去故意坑你一把。」
「然後讓你繼續帶人把我的世界占領？」
「當然不會，我們在打仗，你是知道的。」克利奧解釋道，「同時和兩個文明開戰，這怎麼看都不是一個好選擇。
我會保守這個世界的坐標，如果有可能我甚至可以將這個坐標從我們那裡抹除。這些你都可以加在契約上。」
不得不說，克利奧建議很具有實施性。理查知道深淵文明在打仗，而深淵文明不知道巫師文明也在打仗。
所以他這個世界在戰爭結束前是絕對安全的。
但是。
「這是個很好的提議。」理查淡淡道，「但是我選擇拒絕。深淵殺了我那麼多信徒，將我的世界弄得這個糞坑模樣，就用這麼點東西也想活著離開？
我覺得你把我想得有些太溫和了。」
打開秘境，理查毫無客氣的將克利奧扔了進去。而在看到秘境那龐大的世界菇時，克利奧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又犯了一個蠢。
「世界菇，好好招待他。」
「是，吾主。」
看著將自己捆起來的菌絲觸手，克利奧有些慌張的說道：「那個……條件可以再商量，你覺得價碼低，我倉庫里還有不少好東西……別鑽我的血管，別碰我的神經，啊……」
「深淵救我啊！」
將秘境裂隙關閉，理查法杖一揮，空中便出現了漫天的火焰。再一揮，這些火焰便如同天河倒灌一般，傾瀉在了血肉王都上。
一切深淵造物都在這火焰面前化作了灰燼。
很快，一個不斷冒出深淵能量的漆黑的球體出現在了理查面前。
「這便是深淵網道的出口嗎？」
沒有猶豫，理查身上立刻飛出了無數條鎖鏈。封印術這東西理查並沒有多少研究，即使成了世界之主，他的封印術水平也僅僅只有尋常三環巫師的水平。
不過，沒有研究沒關係，他是大巫師，完全可以力大磚飛。
靠著世界加持，理查直接藉助世界本源的力量，將這個通道進行了封印。
符文鎖鏈化作青色的冰霜，將入口層層封印。但很快，王道內部就傳出了一陣令人戰慄的可怕波動。
「封印網道？你是誰！」
面對深淵網道中傳出的質問，理查沒有回答，直接默默加快了封印。
在世界本源之力的加持下，最多可以封印三級生物青色冰霜，竟然連網道對面的世界之主都無法擊破。
青色的冰山緩緩形成，標誌著這個世界深淵入侵已經進入了尾聲。接下來理查只需要將深淵殘留的污染淨化，深淵網道的入口就會自己潰散。
但就在理查準備打道回府之際，他忽然停下了腳步。
「哦，對了，這個時候可以振奮人心一下。說不定能增加不少狂信徒。」
烏利塞斯正在沉睡，理查現在得自己打理教會了。
璀璨但又柔和的聖光碟機散了血肉王都上空幾百年未散的陰霾，一個被聖光籠罩的龐大身影自地平線上緩緩出現。
他身披黑袍，手中拿著黑石法杖，百年未散的深淵陰雲消散，神的光輝重新降臨在了這片大地上。
於是祈禱出現了。
成千上萬的地精跪伏在地，高聲著詠贊神靈的偉跡。
千萬道信仰匯聚在一起，千萬個念頭匯集在一起，甚至讓世界意志都被引動。世界本源之力注入理查身體，化作了聖光的一部分。在聖光的照耀下，有毒的土地恢復原樣，深淵造物化作灰燼，就連深淵惡魔都宛如澆上熱油，整個身體都開始潰爛發灰。
持續了五百四十三年的深淵之災終於結束，神的光輝再次照耀在了這片土地上。
……
「本，深淵之災結束了。」
精金鑄成的棺槨中，理查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信徒，奇蹟修會的初代教皇本，靜靜的躺在裡面。
此刻的本看起來糟糕極了，他的身體殘缺了一小半，包括不限於一條胳膊，和半條左腿。並且深淵的力量根植在他的身體，由於沒有神術的輔助，本的侵蝕已經不可避免。
如果沒有理查的出現，本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化作惡魔前被奇蹟修會處死。
本緩緩睜開眼睛，聲音虛弱的好似風中殘燭。
「賢者大人，您終于歸來了。我們考驗終於結束了？」
「沒有考驗，本。」理查聲音低沉道，「從來都沒有什麼考驗。我消失僅僅是為了晉升而已。」
「原來如此……」本臉上一絲虛弱的微笑，「我就知道……賢者大人你這種好人……不可能做這種事。」
「談談正事吧，本。」理查表情嚴肅道，「你的污染已經無法驅除，即使是我也做不到。如果再繼續下去，你只會變成了一個深淵惡魔。」
理查並不會阻止深淵侵染的神術，但即使他會，現在也已經晚了。
深淵侵蝕一旦超過一半，那深淵化就會不可避免。而本早已經超過百分之五十了。
「我知道，大人。」
本的眼睛並沒有因為理查的話而黯淡，死亡對於他來說，早已經不足以恐懼。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機械師，只不過因為理查選中了他，所以他才成為了本修士，本教皇。
一個機械師能做到這一切，他已經知足了。
潮水一般的疲倦湧向本的身體，他總算能睡一覺了。
「本，先把死亡拋到一邊。你的價值還沒有完全消失，你的使命還沒有結束。」
理查的聲音將本驚醒，在他迷惑的目光中，理查身上綻放出了無量聖光。在這聖光下，他的身體開始消散，他的靈魂跟著一起潰散。
他靈魂上那些沾染的深淵的部分在潰散中被剝離，隨後，聖光和本參與的靈魂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個新的本。
理查對著新生的本說道：「本，你成為聖徒了。」
深淵污染無法驅除的前提是不死人，如果願意靈魂潰散，那驅除深淵並非什麼困難的事情。
靈魂潰散對於生物而言就是死亡，但諸神文明的技術卻可以將潰散的靈魂重新搭配信仰捏成一種新的生命形態，而這個生命形態被他們稱作英靈或者聖徒。
死了都不放過，從某種層面上來講，諸神文明也挺邪惡的。
不過使用這技術的條件十分苛刻，晉升英靈必須要神靈使用，而被使用者也必須是這個神靈的信徒。信徒的信仰越虔誠，成為英靈的可能性就越大。
像本這種虔誠的信徒，基本上百分百能成功。
看著新的新軀體，本有些茫然無措。
理查淡淡道：「別傻愣著，去找泰爾弗蘭肯幾個報導，深淵之災已經結束，教會需要一個聖人作為監督。」
本愣了一下，隨後雙手交叉在胸前，對著理查躬身道：
「……是，吾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