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被抹除的先行者

  「死了的世界？」

  理查有些不明所以，綠森世界給他的印象只有生機，近乎溢出來的生機。

  早上砍倒的樹木，下午樹上就會纏上藤蔓。不出三天，苔蘚就會將整個樹木掩蓋。

  整個樹木將會成為蘑菇的苗床。

  這種可怕的生命力，怎麼都和死亡沾不上邊。

  「我覺得我們對死亡的定義有些不太一樣。」理查說道，「這個世界給我的印象，只有昂揚的生機。」

  「這是表象，外來者。」

  蛇王的龍目將理查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緩緩回道。

  「這些都是那棵該死的樹，弄出來的表象。那棵該死的樹本該守護我們，但他卻選擇了背叛。

  祂紮根在世界本源上，將整個世界作為祂的花盆，不斷將這個世界化作祂成長的養料。。

  如果祂再這麼生長下去，再過一兩個紀元，整個世界都會變成祂的一部分。

  即使是現在，這個世界也僅僅只有毒沼和古戰場沒有被祂用種子控制。」

  理查聞言，大腦頓時飛速運轉，分析蛇王這段話中的信息。

  蛇王這段話透露了很多信息。

  首先，這顆世界樹最開始應該是類似於世界守護者之類的東西。但後來，可能是因為先行者的緣故，這顆樹被改造成了現在的樣子。

  其次，世界樹對於表世界的掌控，可能要超出巫師的想像。

  整個表世界只有眼前的這片毒沼和某個被稱作古戰場的地方沒有被種子侵蝕。

  這也就意味著，加隆大巫師在和世界樹的戰鬥中，應該是處於優勢。以至於後者被拔出了這麼多種子，依舊毫無動靜。

  對於世界樹來說，即使是白巫師軍團，也不過是隨手兩下就能解決的東西。

  但凡祂能有一丁點餘力，理查現在都已經成肥料了。

  想到這裡，理查心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慶幸。

  蛇王接著說道：「在過去，曾經有不少和你一樣的外來者進入這個將死的世界。

  但那些外來者沒有你幸運，他們很多都死在了叢林中，強大的一些，則被那棵樹拉進了里世界。

  外來者，如果我是你，我會現在就逃離這個世界。」

  「不得不說，你的這番話讓我很感動。」理查淡淡道，「很少會有土著會對巫師表達善意。

  但你的這番話有個錯誤，那就是這個世界不會死。

  已經有一位你難以想像的強者，進入里世界和你口中的那棵樹戰鬥。

  而我，則是他的附庸，負責為他清掃表世界中殘留的世界樹種子。」

  聽見理查的話，蛇王先是一愣，隨即便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

  「外來者，我沒想到你竟然拋棄了先祖的榮耀，去屈從一個蒙昧之輩。

  你所謂的難以想像的強者，不過是統治了一個微型世界，最多也不過是個小型世界的世界之主。

  這種級別的強者，這些年被那棵樹殺了不知道多少，其中不乏有五級六級之輩。

  唉，我本以為遇到了一個同族。看來你已經徹底失去了傳承，淪為了蒙昧之輩。

  可悲，可嘆啊。」

  蛇王的話，讓理查有些摸不到頭腦。

  同族？他可沒有融入什麼蛇類的血脈……不對！

  理查眼睛忽然瞪大，他突然明白為什麼蛇王會對自己表達善意，又稱呼自己為同族了。

  不是蛇血，是龍血！

  他是感覺到了自己為了修行萬變戰體，在自己體內融入的龍血!

  這個蛇王把他當成了龍血種。

  綜合他對於世界之主的不屑，這也就意味著，這隻蛇王很有可能是先行者當年的僕從生物後代。

  他的血脈記憶中，還存有先行者的記錄。

  「傳承……我確實沒有傳承。」理查開口道，「但我背後的那位大人，卻擁有古老的傳承。」

  說著，理查當著蛇王的面，進入了秘境。

  不久之後，理查從秘境中走出，身後，一座由八人合抬的黃金龍輦從秘境中緩緩走出。

  抬輦之人，無不是身著黃金甲冑的甲冑衛士。而在那輦上，一隻長著白金色鱗片的威嚴巨獸慵懶的趴著。

  巨龍！而且還是龍王的子嗣！

  看見霍格，蛇王的龍目頓時瞪大。

  他身子有些顫抖的低下頭顱，用巨龍語恭敬的說道：「向您致敬，偉大的龍王之子。」

  霍格有些淡漠的看了它一眼，平靜的說道：「起來吧，平民。」

  蛇王抬起腦袋，在這條巨蛇的臉上，理查竟然看出了卑微與諂媚。

  它有些小心的問道：「偉大的龍王之子，至高者終於要收回這片失落之地了嗎？」

  至高者。

  龍輦旁邊的理查，腦中瞬間將這個詞對應到了先行者身上。

  眼前這條蛇，竟然還不知道先行者已經消失不見了。

  「至高者……」

  霍格聽到這個詞彙，腦中忽然湧現出些許古老的記憶。

  那些記憶似乎可以追溯到，數百個紀元之前。

  但奇怪的是，這些記憶中完全沒有所謂的至高者，巨龍們對著一片虛無俯首稱臣。

  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蛇王口中的至高者……抹除了。

  「關於至高者，你知道些什麼？」

  理查的聲音在霍格耳邊響起，霍格微微搖了搖頭。

  「至高者消失了，我的血脈記憶中沒有至高者的身影。巨龍們對著虛無俯首稱臣，似乎有什麼東西，抹除了至高者的痕跡。」

  聽到霍格的回答，理查身子微微一顫。

  抹除了至高者？

  以至高者現在展現出的實力，不算真理級別戰鬥力的情況下，巫師文明絕對被至高者純純碾壓。

  但至高者卻被抹除了。

  理查忽然想到，似乎從來沒有人提到過至高者長什麼模樣，巫師接觸的都是他們的造物。

  按道理，即使是文明毀滅，屍體總該會有吧。

  恐龍死了十幾億年都還有化石呢。

  剎那間，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籠罩在理查心頭。

  至高者當年，到底在和哪個文明作戰？那個文明是否也已經毀滅？

  但片刻之後，他便冷靜了下來。

  這些東西離他太過遙遠了，他連大巫師都不是，連真理議會都沒辦法參加。

  巫師文明走向何方，他影響不了，也攔不住。

  「告訴他，至高者已經消失。巨龍和巫師達成了合作。」

  蛇王看著久久沒有回覆的霍格，心中生出了些許不妙，而當霍格開口時，它的心瞬間跌落谷底。

  霍格緩緩開口道：「至高者消失了，巨龍和巫師達成了合作。」

  蛇王聞言，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

  「果然，至高者還是沒有贏啊。」

  「你還記得當年的事情？」霍格有些好奇道，「就連我的傳承中，至高者的身影都消失了。」

  「不記得。」蛇王微微搖頭道，「我的血脈傳承中，只記得至高者這個稱呼，以及他們是這個世界過去的主人，我們的救主。

  我本以為這是我的傳承出現了問題，但就現在來看，當年那場戰爭，至高者應該沒有贏。」

  「至高者當年在和什麼敵人作戰？」理查忍不住問道，「至高者現在甚至連屍體都找不見。」

  蛇王有些詫異的看著理查，不明白這個龍血種怎麼敢在龍王子嗣面前這麼無禮。

  霍格淡淡道：「不用驚訝，他是巫師。我說過，現在的巨龍已經和巫師達成了……合作關係。」

  蛇王愕然，他本以為這個龍血種只是這位龍王之子的侍從。

  沒想到，這個生物竟然是巨龍的合作者。

  「當年的戰爭，我的記憶傳承中也沒有。」蛇王微微搖頭道，「我只知道那是個難以想像的大敵。

  為了對抗他們，至高者甚至操弄群星，用世界鑄造了一面城牆。

  但即使如此，他們依舊沒有贏，甚至連存在的痕跡都被抹除。

  不過……」

  「不過什麼？」理查追問道。

  蛇王回道：「不過，至高者們雖然沒有贏，但也絕對沒有輸。否則，我們現在就不會在這裡說話了。」

  理查眉頭微皺。

  同歸於盡了？最好如此吧。

  「如果你想要知曉更多至高者的事情，我推薦你去一個地方。」蛇王接著說道，「古戰場那地方還沒有被世界樹侵蝕，裡面還保有不少當年的東西。說不定能找到你想要的。」

  「哦？」理查眉毛一挑，「我知道一個更近的地方，就在這片沼澤中。」

  「你想進高塔？」

  蛇王瞳孔猛然一縮，一股可怕的威壓瞬間將理查周圍覆蓋。

  但它只見理查肩頭的黑鴉叫了一聲，一股不弱於它的威壓，便將它的威壓阻擋在外。

  蛇王收起威壓，有些驚奇道：「沒想到還有一位大人物在。那高塔有那隻臭蛤蟆看著，不殺了它，誰也進不去。」

  「所以我來找你了。」理查微微笑道，「你的傷勢我應該能處理，咱們聯手，定能將那蛤蟆斬殺。」

  「你能處理？」蛇王微微搖了搖頭，「你太小看那隻蛤蟆了。

  這隻蛤蟆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其體內的毒液已經發生質變。即使是我，也不過是強撐著不被毒死。。

  除非有世界之主出手，否則，我不可能再去和那蛤蟆戰鬥。

  但你都能讓世界之主出手了，那自然也不需要我了。」

  說罷，蛇王便游上那株已經枯死的世界樹。

  「離開吧，兩位。讓我這個快死的老東西睡會。

  別想著強行命令我，我是亞種巨龍，可不是被隨意支配的龍血種。」

  「也不見得。」理查自信笑道，「你不如跟我來秘境一趟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