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四環神性之軀
李嘉圖看著眼前的惡靈消亡，周圍的人此時都開始關注這裡，想了想還是散去了手中的風劍。
「要使用遺忘類法術？」
諾諾看到周圍此時要麼震驚得捂住嘴，要麼就是尖叫揉眼，在確定眼前的事情是真實之後，恐怕會給眾人帶出很多麻煩來。
她的手指前端散發出黑色的光韻，在陰雨天下，照亮了周圍。
這時她已經準備好了魔法。
她和李嘉圖難得兩個人在這種悠閒的時空放鬆，她可不想就此打住。
「你們…」
章秋然劫後餘生般地愣在那裡。
她也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她的目光掃過李嘉圖、諾諾還有安吉拉。
手中的黑色雨傘，剛才在恐懼的時候，已經丟到一旁。
她的位置正好在力場邊緣，她身體前半部分，受到李嘉圖力場的影響，並未淋雨。
而後半部分，則是已經被雨淋濕。
雨濕淋淋的感覺，讓她感覺到冰冷，也提醒著她這不是夢境。
章秋然猶豫了半晌，她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然後把手機貼在腦袋太陽穴旁。
用手機殼的質感和冰涼，讓自己再次確認自己沒有做夢。
「…」
李嘉圖抬起手，暫時制止了諾諾用遺忘法術的舉動。
面前的章秋然內心震動之下，似乎引起了惡境奇妙的變化。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帶在身上的神源之夢的裝置，似乎有所感應。
「你們…」
章秋然確認眼前是現實後，拿著手機顫抖地指了指李嘉圖，諾諾，還有安吉拉…
「…這到底…你們…都是…這樣…怎麼做到的？」
她心中各種感覺參雜，原本想說其他一些話，但是看到李嘉圖那沒有波動的眼神，還有諾諾那與同齡少女不符的冷酷，她下意識地選擇了低頭。
選擇了服軟。
她經歷了這些天的恐懼，她再也不想再回到那種恐懼的時刻了…
如果眼前這些就是世界的真實，那起碼得讓她知道真相吧！
想到這裡。
章秋然莫名地內心中有一些後悔。
她想著自己前些天為什麼要拒絕李嘉圖的表白。
如果當時答應了對方，也許在對方身邊，就可以看看這瑰麗如魔法般的世界…
對方身旁還站著諾諾又如何…
如果這個世界有魔法…
也就在這時，伴隨著章秋然內心的波動…
李嘉圖看到了她和章秋然之間的空氣中，一道裂縫漩渦逐漸成型…
「嗯？」
諾諾看到那裂縫漩渦，有些驚訝，然後皺眉道，「竟然那麼快…這是契合上先祖留在惡境的情緒了，所以產生了惡境臨時脫離通道，如果要離開可以通過這個通道，但是如果我們要淨化這個惡境…」
諾諾言語間…
李嘉圖已經走上了前，他的手上多出了一枚神源之夢裝置的鏡面，直接就是插在了剛剛出現的空間裂縫之上。
空間裂縫一陣震動，原本擴大的漩渦頓時停住。
而鏡面仿佛釘子釘在牆上一般，直接就是釘在了無形透明的空氣中。
「第一個節點已經具備…眼前這個惡境現在和沿海多個惡境相連，如果我要徹底淨化完整的關聯惡境，得需要找到兩個節點，還需要一個…」
李嘉圖轉頭對諾諾道，無視了前方章秋然的提問。
而就在這個時候。
那鏡面釘子的位置，此時空間仿佛如同碎裂萬華鏡，空氣上竟然出現了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紋…
然後整個空氣、空間，此刻仿佛打碎的玻璃般，碎裂開來…
「惡境開始重置了！？」
諾諾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她有些驚訝地轉頭看向旁邊的安吉拉。
作為惡境連鎖者的安吉拉點點頭，表示的確是這樣。
周圍空間碎裂…
李嘉圖嘆了口氣，說道：「那就下段循環看看能不能再來一遍…」
他轉頭看向面前的章秋然。
說實話，他並不在意高中生原身的情感。
只是他在倫敦，還有這段時間，對面前的這個女生的感覺，確實非常一般…
否則他至少會聊上兩句…
…
世界碎裂，時間重置。
李嘉圖的面前一黑。
等他再度睜開眼。
已經重新回到了教室。
「嗯？」
李嘉圖有些疑惑地看著面前的教室。
眼前仍然是個陽光明媚的白天，但是教室卻並不是他在上段循環開始後的教室。
教室的前方仍然是綠色黑板。
但是黑板左側的宣傳欄，上方的標語等都有所不同。
教室里的學生也都身著著藍白校服，年紀上看上去也不是初三畢業生，而像是十七八歲的學生一般…
他精神力擴散開去。
在感知到教室正門門框上掛著『高三15班』牌子的同時。
也是在教室里，看到了郭凱文、章秋然、何君瑤、常書欣、姚艾倫等熟悉的面孔。
這次，他的同桌並不是諾諾，而是郭凱文。
「怎麼了？」
同桌郭凱文看到李嘉圖上課時候的東張西望，有些小聲地提醒道。
他的課桌下抽屜放著一本厚厚的小說。
此刻正在上課的間隙，偷偷瞄著小說上的文字。
李嘉圖擺正了坐姿。
看到外面一名戴著女眼鏡的老師正拿著一盒粉筆，走進來。
黑板上還有沒有寫完的板書，看上去像是課上到一半，黑板上沒有粉筆了，所以老師親自去教室旁邊，拿了盒新粉筆進來。
「怎麼回到高三的時候，我們不是都讀大學了嗎？」
李嘉圖有些奇怪。
「什麼大學…咱們剛從倫敦回來啊，現在咱們雖然拿到了電子offer，但還要等紙質offer寄過來，這幾天還得在學校上課啊。」
郭凱文小聲回應著，示意李嘉圖說話聲音小一點。
李嘉圖想了想。
精神力繼續擴散開去，他搜尋諾諾的位置。
諾諾估計是因為早就轉學出去，李嘉圖最後發現對方是在校園裡的小樹林中。
她剛剛從校園的躺椅上醒來。
躺椅離那棟老的曙光中學教學班很近。
看樣子，諾諾的身份在這個循環中有些突兀，李嘉圖把情況和對方說了一下。
「應該是惡境擴張，原本只是老教學樓的惡境，擴張到江都地區的過程中，循環也發生了變化…」
「現在應該是之前，章秋然他們剛從倫敦回國的那幾天…我們也被帶進來了，我沒有什麼身份，倒是嘉圖伱，惡境自動把你安排成了和郭凱文一樣，還需要待在學校幾天，等最後通知結果的那種…」
諾諾和李嘉圖傳音溝通到。
李嘉圖算是理解了現在的情況。
這個年代，比起前世他穿越前，科技落後點，國外大學的offer還處於紙質錄取通知書到全面電子offer的過渡階段，所以才會出現同時需要兩者文件的情況。
「好吧…當初我們一直待在國外沒有回國，現在這個惡境也算是彌補了一下我們缺少這段人生經歷的遺憾…」
「不過諾諾你不在班上，有點遺憾啊…我們修改下老師的記憶，然後上課想上就上，想走就走，算是繼續在惡境休假了…」
李嘉圖想著。
他直接站起了身。
「喂！」
郭凱文有些意外於李嘉圖的膽大，前面的老師可是班主任。
班主任最近可是專門強調過他們這些剛交換回來的學生，要態度端正一些，重新回到國內學生的軌道上，即使最終要出國，在班上一天也得好好守班級的紀律…
「李嘉圖？」
講台旁的老師轉頭盯向了李嘉圖。
「廁所。」
李嘉圖帶著些許精神催眠效果的聲音，傳過去。
然後直接轉身，要往教室後門走去。
他這樣動用力量，自然不會有凡俗的人來干擾他。
李嘉圖緩慢地走著。
行進間，他走過了章秋然的桌子。
他看到章秋然和安吉拉坐在一起。
安吉拉一臉茫然的樣子，看樣子在循環重置之後，記憶又回到了遺忘許多事情的狀態。
李嘉圖頓了頓，瞟了章秋然一眼。
他已經大概猜到。
雖然他沒繼承高中生原身對章秋然的情感。
但是只要讓這個循環中的章秋然情感出現特定的波動，只要對上二代霍尼塞爾的腦迴路，就能讓惡境中出現回歸的裂縫。
所以，他現在離徹底淨化這個惡境，只差讓章秋然再出現與之前一樣的心理波動了。
嗯…
李嘉圖對於二代霍尼塞爾的腦迴路如此奇異，感覺到無語。
之前斬殺偽裝安吉拉的惡靈，在眾人面前顯聖，完全是他覺得無聊，順帶做得。
他當時可沒想到要讓章秋然內心產生什麼波動…
…哎…
雖然破解惡境簡單，但是要讓我這個登神前的巫師，去猜一個小女生的心理波動…
…算了，隨緣吧…反正花語黑暗中的希望，到最後，可能出現正確的前路圖景概率越來越高…
李嘉圖看到坐在座位上的章秋然，看到李嘉圖停頓後，轉頭瞅了他一眼。
兩人雙眸對視。
章秋然此刻已經忘記了方才的記憶。
李嘉圖雙眸也沒什麼反應，兩人這樣對過之後，就視線分開。
李嘉圖繼續往後門走去。
…
一番操作之後，李嘉圖和諾諾修改了周邊所有人的記憶。
讓諾諾就讀了高三15班。
教室最後面正好有張兩人桌。
諾諾搬到了座位上。
李嘉圖也再次動用精神催眠的效果，搬了過去。
兩人再次做成了同桌。
高中的課程其實已經無所謂聽了，這不僅是因為他們是超凡者，高三15班和16班兩個班的絕大數人都不是走正常高考路徑的，所以許多人本來這些天就是走個過場。
等紙質錄取通知書到後，許多人甚至都不會再來學校。
李嘉圖和諾諾，此刻在教室上，也只是為了體驗高中畢業後，重新回到高中課堂的奇異感覺。
兩個人想上課就上課。
不想上課，直接一齊從課堂上站起，堂而皇之地手牽手，從後門走出教室。
如果有老師想要說些什麼，會在說出聲之前，就直接被精神力催眠。
兩個人直接就是把惡境重回高中，變成了體驗回到過去的遊戲。
而這一幕，也是被班上許多同學看在眼裡。
因為15班有個嚴厲的班主任，雖然班上許多人其實也想這麼做，但是卻一直沒成功。
李嘉圖和諾諾不知道做了什麼，讓班主任默許了這樣，這也是令許多人好奇的。
但是沒有人想上前問這個，都直接被李嘉圖的精神力場影響，直接重新退回去，忘記了詢問的話題。
…
日子一天天過去。
很快一周多的時間過去了。
李嘉圖的神性之軀也在惡境污染影響下，轉化得越來越快。
他的雙眸偶爾會不自覺地變成金色。
整個人時常能感到神性之軀中隱隱傳來冷漠的衝動。
他知道，這是神性生物級別的軀體，在有了強大能級的同時…
因為細胞和血脈也在強大，導致其中蘊含的意志有時會翻湧上來…
這個過程，會導致許多早早改造自身軀體的巫師轉化失敗…
所以，巫師世界三環的巫師，在這個階段，都會很注意調理自己的身上雜糅的血脈和能量。
不過李嘉圖自然不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他能輕易理順身上出現的各種神性力量影響。
不過，他已經能夠逐漸感覺到神祇的孤獨感了…
神，不可直視…
神祇，永恆不滅，隕落了，也有可能從歲月長河中被人復活出來…
這種永恆的感覺，讓神祇看待時間，不再從普通人幾十年上百年來考慮生命，而是更漫長的歲月…
李嘉圖很慶幸自己在這個節點能回到高中…
雖然這是原身的高中時代，但和自己的前世也有頗多相似…
他在感受著神祇視角歲月孤獨的同時，也能明白人世間種種情感的可貴…
他曾在巫師世界看到過一些記載，大意是初成神格或者點燃神火者，往往在一開始因為調理身上的能量結構，而出現一下子消失許多年的情況。
等那些人再次出現時，世間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即使，還能看到過去相熟的人，但是與對方割裂、分開的歲月，還是不可避免地造成了隔閡。
李嘉圖上個循環消滅惡靈，也是加速了神性之軀許多。
他現在神性之軀終於即將轉化完畢。
他站在高三15班教室後面的窗邊。
站在教室最後面的垃圾桶旁，看著樓下的籃球場。
無聲的數秒之間。
李嘉圖整個軀體全部轉化成神性之軀。
他的雙眸不著痕跡地變成了清冷的純金神眸。
然後轉瞬恢復如常。
坐在最後桌的諾諾，看著李嘉圖的背影…
莫名地有了一種錯覺：像是李嘉圖一下子去了很遠的地方，過了很漫長的歲月，終於回來一般。
整個人一下子陌生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