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泰莫利亞的君與臣

  弗爾泰斯特對於萊納德的到來很是開心,泰莫利亞的君王幾乎是摟著對方進入的營帳。

  弗爾泰斯特絕不是什麼仁慈的君王,更談不上品德高尚,雅妲公主的身世是忌諱,老王后姍希亞的死,更是無人再敢提及之事。

  但這並不代表,弗爾泰斯特凶(和諧)殘嗜(和諧)殺,不念親情。

  「血濃於水。」弗爾泰斯特對待有著泰莫利亞王室血脈的人,是另眼相看的。

  娜塔莎·布魯斯,維吉瑪少有的,能夠自由進出王宮絕大部分區域的「特權者」,更是維吉瑪王城裡,唯二敢對泰莫利亞繼承人,雅妲公主實行「嚴懲」的人。要知道,就算是瑪麗·露意莎,這位泰莫利亞國王半公開的情婦,也需要對雅妲公主施禮相待。

  隨著雅妲公主的狀況越來越好,維吉瑪執政官的宅邸成為了小公主另一處休憩的地點。薇薇安成為了雅妲的朋友,那位時而溫柔時而嚴厲的女士,則早就被雅妲當做了第三親密的親人,除了父親與守護騎士外,另一位值得信賴和依賴的人。

  關于娜塔莎的真實身份,早已在泰莫利亞高層不算什麼秘密。只不過介於弗爾泰斯特國王的過往,臣子們心中依然不確定這位有著王室血脈的貴女,和國王之間除了兄妹關係,還有沒有其他的羈絆。在雅妲公主出現前,甚至一度有人猜測薇薇安會是王位的繼任者。

  「雅妲可沒少念叨你這小子,待這裡的戰事結束,你就跟我回維吉瑪。」談起女兒,弗爾泰斯特露出了微笑。

  雅妲公主健康成長著,瘦弱的身子已經變得豐腴起來,詛咒並沒有再出現過,不過弗爾泰斯特繼續遵循著獵魔士大師的要求,公主的日常佩飾里,英科羅茲(藍寶石)和銀質物件是必不可少的,而公主的寢宮的火爐,也會定期焚燒刺柏、金雀花和榛樹樹枝。

  「嗯。」萊納德自然應許了下來,他是將有著血緣關係的雅妲公主當作親人看待的。

  「還有...」弗爾泰斯特壓低了聲音,「別再讓薇薇安給我的小雅妲看那些騎士小說了,特別是那種騎士從惡龍手中拯救公主的爛俗騎士小說。」

  「呃?!?」萊納德愣了愣神,他很清楚薇薇安喜好的文學讀物,並不包括騎士(愛情)小說。

  聊完小公主的事情,弗爾泰斯特又把話題轉移到了萊納德的身上。

  「梅利葛德很不錯,有著女術士里很難得的品質,她的發色,我也很是中意。至於她的身份種種,你既然選擇了,就無需再顧慮。沒必要在乎那些老古董的碎語,男人要有擔當,有氣魄。」弗爾泰斯特的這些話並沒繼續壓低聲音,所以站在萊納德身後不遠處的兩位女術士,肯定是聽到的,凱拉更是逗了逗露出囧態的萌特。

  「嗯!」萊納德用力的點了點頭。

  就在弗爾泰斯特與萊納德超出君臣距離進行私人談話的時候,國王營帳的幾位泰莫利亞大臣表情各異的看著泰莫利亞的榮譽貴族,雅妲公主的守護騎士,來自辛特拉的萊納德·史塔克。

  約翰·納塔利斯,弗爾泰斯特的親衛隊長,也是最靠近萊納德一員,萊納德敢肯定,他和國王的低語,這位光頭護衛隊長全都聽到了,包括國王的某些抱怨。

  藍衣鐵衛和白薔薇騎士團的兩位指揮官站的稍遠些,弗農·羅契友好的與萊納德打了個招呼,魯道夫·瓦拉里斯的表現就相對冷淡的多,甚至帶有輕微的敵視。

  對於這一點,早些年維吉瑪驅魔期間的交惡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萊納德的姑父和姑姑才是老團長不待見他的主要原因。

  維雷拉德·布魯斯作為維吉瑪的執政官,正在逐漸削弱民眾對白薔薇騎士團的依賴,甚至使出了某些並不光彩的手段。魯道夫·瓦拉里斯的騎士之道不允許他對幕後的君王懷恨,但卻能夠把這份不滿發泄到維雷拉德身上。

  那位在泰莫利亞享有特權的女士同樣讓瓦拉里斯糟心,他最看重,最引以為豪的徒弟,白薔薇騎士團未來希望的亞里安·拉·瓦雷第,已經遭到了娜塔莎的侵蝕,竟然在劍技的進階過程中去學習什麼格魯琴,只是為了給娜塔莎的女兒彈奏一首什麼夜曲。

  看著憋氣的老騎士,營帳里另一位身著鎧甲的男人無聲的笑了笑,他是布羅尼伯,泰莫利亞的副軍團長,弗爾泰斯特信任的將軍,在北境享有極高聲譽的指揮官。

  布羅尼伯對萊納德是持有好感的。布羅尼伯是忠於泰莫利亞國王的軍人,萊納德對泰莫利亞有功,並且這位年輕人前不久在北邊打了幾場很不錯的勝仗。

  最後一道落在萊納德身上的目光來自營帳的角落,在衣服上縫補了許多口袋,戴著單片眼鏡的中年男人。他是泰莫利亞情報部門的長官,塔勒。

  「咱們的國王還真是信任萊納德·史塔克。」塔勒此前並未親眼見過萊納德,不過關於辛特拉雛鷹的情報,他已經收集了厚厚的一摞。

  「少年,勿要辜負這份信任才是啊。」塔勒後退兩步,存在感越發的低了。

  萊納德能感受,與自己叨叨吁吁的弗爾泰斯特是真的把自己作為後輩,作為子侄,而不僅僅是臣子。

  泰莫利亞國王不是昏聵的君王,他分得清輕重緩急,也懂得保持冷靜頭腦的重要性。連續的獲勝並沒有讓弗爾泰斯特盲目樂觀,勝利的背後隱藏著尼弗迦德帝國的陰謀。

  如果說初次與尼弗迦德軍隊的交鋒,泰莫利亞是險勝的話,那麼後面兩次的攻防戰看上去戰況激烈,實則從戰鬥打響的那一刻起,勝負已分。

  尼弗迦德的部署更像是阻截和消耗,而不是死守陣地,他們的敗退也更像是有條不紊的撤離。

  對於尼弗迦德人的作為,弗爾泰斯特和他的將軍們有了某種猜測——尼弗迦德希望通過這幾次的戰鬥,拉長北境沿海戰區的縱深,讓包括泰莫利亞、辛特拉和阿特里等國家沒辦法騰出更多兵力和物資支援其他戰區。

  「半個行省,幾處礦區,一整個國家。答案很明顯了。」弗爾泰斯特試想自己若是站在帝國皇帝的位置,會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