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元念初拎著豬肉回了家,家裡人都還沒起來,也才七點半的樣子。
直接就在門口的小廚房準備熬肉醬。
先拿點干香菇出來用爐子上坐著的熱水泡上,問起來就說自己在供銷社買的乾貨,剛剛在供銷社看到有賣的,也不怕別人懷疑。
把肉皮給單獨切下來,熬肉醬有皮的話容易炸鍋,而且冷了以後太硬了,不好吃。
五花肉切成指甲蓋大小的肉粒,切太小的話等熬成肉醬就沒什麼肉了。
兩斤豬肉也沒多少,搪瓷盆才小半盆,剁了點薑末進去一起攪拌,趁著沒人起來,背著身放進去一點料酒去腥。
香菇泡好了,撈起來切成丁,泡香菇的水先留著。
干辣椒稍微剁小一點,再剁掉蒜末備用。
起鍋燒油,油熱了把五花肉倒下去慢慢炒至微黃,辣椒和蒜末倒下去,炒出香味兒後放香菇丁。
整個屋子都是肉香,元念初吸吸鼻子,聽到臥室有動靜了,趕緊先撒了點十三香進去,然後把東西收進空間。
先出來的是楊秀,自從元念初不做家務之後,早上她都得早早起來做早飯。
看到鍋里的肉醬,難得和顏悅色的,當然也可能是元建斌在家的原因。
「初初去買肉了?這五花肉真不錯,怕是早早就去排隊了吧,今天可有口福了。」
楊秀起不來那麼早,也捨不得元麗麗一個小姑娘那麼早去排隊,所以她每次去供銷社都買不到好肉,只能剩些邊角料。
元念初抬頭看了她一眼,餘光注意著她們房間有人影影影綽綽的,估計是便宜爹起來了,故意提高了些音量。
「楊姨,這是我專門給爸爸做的肉醬,早上天不亮就去排隊了,爸爸開貨車基本都在車上,吃飯時間都沒有,專門給爸爸補身體的!」
楊秀訕訕說不出話,最後憋出來一句,「初初對你爸爸可真好,我們就不說了,也沒見你給弟弟留點。」
元念初揮舞著鏟子翻動鍋里的肉,翻了個白眼,「平時弟弟吃的還不好?家裡的雞蛋緊著他和麗麗姐,做頓肉也是先緊著他們吃,我爸爸都沒吃這麼好,我作為女兒給我自己爸爸做點好的補補怎麼了?而且我也沒說不留啊,這不是還沒出鍋了嘛,楊姨急啥?」
元建斌在臥室就聽到兩人的聲音,心裡也不是滋味,結婚這麼多年,沒生孩子之前,每次出車楊秀也張羅著給自己做吃的讓帶著,有了孩子後就從來沒有過了。
人還真是不能對比,自己的閨女念著自己這個爸爸,都能大早上摸黑去排隊給自己買肉,自己老婆呢?還嫌棄沒給家裡留。
從房間出來,無視楊秀的眼神,走到閨女身邊,伸手摸摸她腦袋,「這是把肉都給爸爸了?你自己也沒留點。」
元念初笑笑,「就這麼點肉票,熬肉醬費肉,都給爸爸做了,而且爸爸還得賺錢養家呢,我平時吃的飽的。」
肉醬出鍋,元念初從客廳的斗柜上拿了兩個楊秀洗乾淨放在那的罐頭瓶,兩斤肉和香菇,裝滿兩瓶鍋里還剩下小半碗的樣子。
放到一邊晾著,「爸爸走的時候記得帶上,罐頭瓶記得帶回來,下次給爸爸做的時候好裝。剩下的今早上吃了吧,爸爸也嘗嘗我的手藝。」
………
北方,元家村。
元建國回到家,又看到二叔元繼宗在自家等著了。
這幾天他是天天往城裡跑,每天要去問一遍有沒有車票了。
元繼宗跟大哥元繼祖說著話,看到侄子回來趕緊迎上去,「怎麼樣?有票沒?」
元建國放下自行車,擦著汗水進了屋,「還沒呢我問了人家鐵道部的,從咱這齣去的路有一段被大雪堵住了,怕是還得等幾天了,人家鐵道部已經跟部隊求助了,現在就等著部隊來人清雪,得路通了咱才能買上票。」
元繼宗是等得心裡貓抓似的,就怕去晚了,自家小孫女就出點啥事兒了。
元繼祖跟著勸了兩句,「沒事兒,那咱就等等吧,也得等人家把路清出來才行。而且咱給初初回了信,過幾天初初就能收到信了。你在這急也沒辦法,還不如回去收拾收拾家裡,讓弟妹也好好養好身體,等初初接回家還得靠你們倆呢。」
元繼宗應了一聲就杵著拐杖回了家,攔住要送他的元建國,「就這幾步路你別送了,去忙你的去吧,我回了,你二嬸該等急了。」
看著二叔的腿,元建國還是檢查把人送到了家門口。
………
下午放學,元念初到家就發現便宜爹走了,也不在家吃飯了,把書掏出來放書桌上,塞了個水壺進挎包出了房間,跟元麗麗說了聲自己要和同學去淘小人書,就出了門。
雖然關係一般,但該打招呼的情況還是說一聲的好,免得過後又有話說。
今天在學校聽同桌小可愛說要去廢品站淘小人書,她才想起來這會兒廢品站里應該能淘到些好東西吧。
不能去黑市換東西還不能去撿漏了,不說多了,要是淘到那麼一件兩件好東西,那以後可值錢了。
出了門到了離家最近的廢品站,小同桌已經在這等著了。
「念初,給你糖,這叫巧克力,是我爸爸給我買的,可好吃了。」
元念初看著手裡金色的紙包著的小圓球,接了過來打開就塞進了嘴裡。
伸手進挎包拿出來一個蘋果,「圓圓,給你蘋果,我爸爸帶回來的。」
兩個小夥伴手挽著手跟門口坐著看報紙的大爺說了一聲就溜進去了。
廢品站不大,有個五六十平米的院子,邊上還有四五間房子,門開著裡面地上堆著亂七八糟的東西。
「圓圓,咱們分開找吧,這樣快一點,待會兒在院子裡集合。」
圓圓臉小姑娘點點頭,「那行吧,待會兒我們從挑出來的小人書里找好的買回去。」
兩人分開,元初從最裡面那間屋子開始找,進去後才發現這間都是些舊家具和各種瓶瓶罐罐。
她也不會看木頭好不好,別人說好的木頭有香味兒,這灰塵大的也不可能挨著去聞啊!而且這大件的東西都是登記了的,自己也不可能讓它憑空消失了。
想著小說里,重量不一般的凳子腿或者梳妝檯里,都藏著金子的情況,只能捂著鼻子挨著把小件的東西拿在手裡掂量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