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同志的穿著打扮也差不多,但何麗君看著比趙婷婷好些,至少她看起來變化不大,只是因為剛從地里回來,顯得有些狼狽。
聽村里人說幾人幹活的時候,許建華總會去幫何麗君的忙。
至於趙婷婷就慘了,由於來的時候準備不充分,第一天下地還鬧了笑話。
穿著一條布拉吉,腳上一雙小皮鞋,露著胳膊就下了地,沒到中午,那兩條胳膊就被苞米葉子給劃的一道道血痕。
前幾天又才下了一場大雨,地里的野草還長的格外旺盛,而且地里的泥土還有些濕潤,她一雙小皮鞋也廢了。
露出來的小腿上被蚊子咬了一腿的包出來。
也不是沒人提醒她,但人家帶她的嬸子剛說一句讓她最好換個衣服,就被她給頂了回來,說別人見不到她穿的好,嫉妒她啥的。
村里人本來就比較純樸,只是不想看著小姑娘遭罪,所以才提醒那麼一句,哪知道人家還不領情,之後也沒人再說了。
等中午下了工,趙婷婷嘴裡還不乾不淨,說什麼村里人排外眼睜睜看著她出醜受罪,這話一出來,更是得罪了人。
才來十來天,她的惡名就傳遍了元家村,偏偏她自個兒還不知道,別人都不搭理她了,她還覺得是跟村里人沒有共同話題。
與之相反的,就是何麗君了。
那姑娘從小爹不疼後娘不愛的,倒是沒什麼大小姐脾氣,雖然也有些城裡人的傲氣,但人家會辦事兒。
遇上不懂的,還給帶她的嬸子塞兩顆糖,直接讓人家沒話說,還好好帶著教她。
現在知青點吃飯也分成了兩撥,君怡安是自始至終都沒摻和進去,每次要不就是早晨早點起來做自己的飯,要不就是等他們用完才去用灶台。
至於另外三個人,那可就糾纏不清了。
最開始是許建華和趙婷婷搭夥,但趙婷婷從小嬌養長大,還真沒做過這些事兒,洗個碗都洗不乾淨,只能許建華一個人做兩個人的飯。
也不知道許建華是真對何麗君起了心思還是咋的,後面他做飯的時候也連何麗君的一起做了。
何麗君比趙婷婷懂事兒,家務也是做習慣了的,許建華做飯她就洗碗,兩人的關係也是一天比一天好。
趙婷婷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沒兩天就請了假往鎮上跑,給家裡撥了電話才知道,知青下鄉後沒這麼容易回去的。
這下可是塌了天了!城裡回不去,只能更黏著許建華了,現在三人也是一天得鬧上幾次。
這些都是君怡安說的,看他被煩的不行的樣子,元念初還有些幸災樂禍。
「實在不行你去我家吃飯算了!反正我爺奶也說過好幾次了,只是你沒答應。」
兩人迎著夕陽走在大河邊,聽君怡安抱怨完,元念初才出聲。
君怡安有些意動,「你想好了嗎?」
元念初被問的一愣,「什麼?」
又來了,這幽怨的眼神搭配上那張略顯妖孽的臉,殺傷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原來你沒當回事兒?你不是說要考慮考慮嗎?考慮好了嗎?」
「額……」
突然覺得有殺氣是怎麼回事兒?
元念初打了個哆嗦,左右環視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你認真的?」
君怡安點頭,「我人都來了,你還問我這個問題?」
她也意識到這話不對了,生硬的轉移話題,「呵呵,那啥,你來之前就沒想過萬一我有對象了呢?」
別說,君怡安還真的想過。
他想著要是她沒對象,那皆大歡喜,他可以努努力。
要是有了對象,那就看情況再說。
總之,他就沒想過跟其他女人結婚的事兒,大不了就是孤獨終老,怎麼著也比上輩子被人欺壓的好。
不過這些都只是他心裡想的,這會兒也沒必要說出來。
元念初看出了他沉默下的執拗,也沒追根究底。
「如果你真想好了,那我回去跟我爺奶說,趁著現在地里不是那麼忙,咱們可以先訂婚?你同意不?」
這幾天她雖然精力都放在養雞場上了,但空閒時間也會時不時想起他。
可能最開始她對君怡安只是有些好感和一點點喜歡,但隨著時間加長,想起他的次數越來越多,她也知道自己是真對人家有想法了。
仔細想想,在這結婚靠相親的年代,能有一個自己看對眼的人相伴終生,也是一件幸事。
不說別的,就說這個男人能為了她而放棄城裡大好的前程,這個男人就值得她託付終身。
別說什麼他在城裡得罪了人待不下去的話,真當人家爺爺那老革命的名頭是白來的?
真要遇上了事兒,就算他爺爺留下的人脈靠不住,組織上也不會不管他!
君怡安終於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還有些如夢似幻,感覺像是做夢一樣,周圍的一切都不真切。
「你,你真答應了?」
喉嚨有些發澀,有些心酸,天知道這幾天他是怎麼過來的。
每天忍著想去找她的欲望,就怕傳出去名聲不好聽,又忍不住關注她的消息。
上工的時候只能旁敲側擊從元大伯娘那得到一些消息,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她就被別人勾走了。
今天他也是故意掐著時間這個點回來的,還專門換了一條路走,沒想到兩人真遇上了。
打發走了許建華幾人,他迫不及待跟著元念初越走越偏,終是沒忍住問出了口。
幸好結果是好的!
元念初上前兩步湊近她,她身高不矮,但站在君怡安面前,也才堪堪到他下巴。
沒忍住抬起手揉揉他的腦袋,「我答應了,再不答應我怕某人哭鼻子。」
君怡安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嚇的元念初趕緊放下手,有些手足無措的安慰著人。
「誒,你別哭啊,你,我,我錯了還不成嗎?這要被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君怡安含羞帶怯的瞪了她一眼,別問元念初是怎麼從一個眼神里看出含羞帶怯的,反正他那個眼神一掃過來,元念初心裡就只有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