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君怡安下鄉

  下午,三人分頭行動,去百貨大樓和供銷社掃蕩,給村里人帶東西。

  滿滿當當兩頁紙記載的東西買完,車斗已經裝了個半滿,天也黑了,三人狼狽的不行。

  元念初辮子散了,綁在發繩上的小櫻桃也丟了一棵,周軍和大華更慘些,衣服上的扣子都被扯掉了不說,周軍的腰帶都被人扯斷了,沒辦法只能一手提著褲子,趕緊重新買了根腰帶繫上。

  回了招待所,拖拉機停在後院,又得把東西搬回房間,兩男同志已經累的不行了,硬是晚飯都沒吃就癱在了床上。

  元念初只能自個兒收拾了兩包東西,跟兩人交待了一聲就出了門。

  這是準備給許主任和劉主任送的禮,裡邊一人一瓶茅台酒,一條香菸,兩包大白兔奶糖,這點東西加起來小二十塊了,送禮拿的出手。

  額外還有個紅包,裡頭是兩張大團結。送禮的預算也是大隊幹部開會討論出來的。

  找到許主任家說明來意,許主任倒是推辭了一下,但被他媳婦兒笑著收了,又帶著她走了一趟劉主任家裡。

  照例拉拉家常,看著時間不早了,元念初才出了家屬院。

  …………

  省城雖然通了電,但這會兒還沒奢侈到夜間也燈火通明,所以元念初隨著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換了個妝摸進了黑市,準備探探情況。

  一路上看到好東西也買上一些,這次回去後也不知道下次再來是什麼時候,估摸著家裡缺的她都多買了些。

  一晚上換了好幾個黑市,除了火車站附近那個已經空了,其他地方倒沒什麼異常。

  她還在另外一個黑市打聽了一下情況,聽說是邊境查的嚴,那黑市也再沒東西賣,就散夥了。

  元念初嘆口氣,看來亂起來也不遠了,不過這些都不關她的事。

  回到招待所也沒從正門走,而是踩著圍牆幾下翻了進去,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這次元念初是被周軍和大華叫醒的,兩人今兒倒是精神滿滿。

  三人搬完東西退了房,去國營飯店吃了早飯,周軍開上拖拉機準備回家!

  大華也不嫌顛簸,硬是跟著坐在了前面,元念初落的輕鬆,在車斗里把鬆軟的東西墊在身下,頭上蓋了個草帽補覺。

  ………

  與此同時,京都,火車站。

  一列開往北方的列車進站,站台上胸前戴著大紅花的青年們,拎著大包小裹的蜂擁著進了車廂,吵嚷聲絲毫沒有影響到車廂中部靠窗坐著的青年。

  每個經過他身邊的人,呼吸都不自覺放輕,生怕嚇到手執一本書卻盯著窗外發呆的人。

  只見他皮膚是男同志里少見的白皙,面色如玉,五官輪廓相比一般的男同志要柔和些,但卻多了一股謙謙君子的韻味。

  拿著書本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很圓潤,能清楚的看到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憑空多了一分力量感。

  眉目如畫四個字本是用來形容女孩子的詞語,但用在他身上絲毫不違和,唇色嫣紅卻緊緊抿著說明主人的煩躁和不耐。

  徘徊間,對面的座位有人坐下,嬌滴滴的嗓音響起,「同志,你也是下鄉支援的知青嗎?你去的是哪兒啊?」

  君怡情眼睛閃過一絲厭惡,卻沒有任何動作,這些年隨著慢慢長大,他的長相跟上一世越發像了,身邊就多了好些女同志。

  內向膽小些的還好,只是盯著他看兩眼,有些大膽的卻是狠狠影響了他的私生活,每每看到他就圍追堵截,這年頭又沒個口罩啥的,硬是愁的小伙子不知不覺養成了冰塊臉。

  前年相依為命的君老爺子因為身上遺留的暗傷復發而去世,君怡安就更安靜了,或許應該說是孤僻?

  大院的房子因為老爺子去世而被上頭收了回去,幸好草根出身的老爺子還給他留下了一套不小的四合院和一筆不小的存款,才不至於讓這個小孫子流落街頭。

  君怡安今年21歲,原本應該還在念大三,當初想著為老爺子調理身體,所以報考專業的時候報的藥理學。

  但老爺子去世後,他對於學業就有些可有可無,加上經歷過上一世的遭遇,所以他對於危險有種敏銳的直覺。

  從今年開始,他隱隱有種要亂起來的感覺,學校里時不時就少的老教授,大院裡以前有來往的鄰居尋著機會就把小輩往外調的動作,還有爺爺老戰友隱晦的暗示,無一不在說明著問題的嚴重性。

  所以知道有知青下鄉這個政策後,他毅然決然放棄學業主動去報了名。

  在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熟悉的只有元念初了,兩人這幾年一直保持著通信,隨著日漸加深的來往,他對元念初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索幸這輩子原本就是撿來的,他性子倒是比上輩子豁達了許多,知道很多東西得靠自己爭取。

  所以把房子租給街道辦後,順勢就填報了下鄉地址,就是元念初所在的元家村。

  直到這會兒坐上了火車,他才難得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他就這麼過去,元念初會不會認不出來他,會不會生氣。

  對面的女同志還在鍥而不捨找他說話,見他沒反應,更是直接伸手過來拉扯他手裡的書。

  本就煩躁的君怡安帶著不耐煩的眼神掃了她一眼,提高音量,「這位女同志有事嗎?」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對面女同志被直白的問話弄的面紅耳赤,看著周圍諷刺的眼神,訕訕道,「沒,沒事。我……」

  話還沒說完,就見對面的男同志又轉過了頭,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她身邊的護花使者卻不幹了,看著女神眼裡欲墜未墜的淚珠,手足無措的安慰著,「珠珠,你,你別哭啊。我,我打他一頓給你出氣!」

  說著就站了起來,捏起拳頭就沖君怡安砸了下來,君怡安好歹也是跟著老爺子練了十來年的軍體拳,別看他身板單薄,但身上的肌肉卻緊實的很,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那種。

  周圍傳來驚呼聲,拳頭還沒落到他身上,君怡安一個抬手就抓住了揮下來的手,對面的男同志再無寸進。

  用力一揮,直接把人推的往後倒退了兩步,再一再二再三,好脾氣的君怡安也火了,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米八出頭的大高個比對面的男同志足足高出半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