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家三口平時熱熱鬧鬧的飯桌上難得的有些沉默。
元念初想的是,找個什麼藉口能讓她爺奶放心她一個人出遠門。
元爺爺則是被老伴兒說的消息給搞得現在也沒回過神來。
事實上,老兩口的心裡還真如元念初猜想的那樣,有點震驚這個養子變成了這個模樣。
雖然以前也做好了不認元建斌的準備,但對於這個人的認知打破預料之後,難免覺得有些是世事無常,所以老兩口也沒心思嘮嗑了。
元念初怕老兩口晚上睡不好,所以吃完晚飯就把安神助眠的湯藥給熬好了,端給老兩口喝完,看著他們回了房間,元念初又檢查了一遍前後門,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心裡存著事兒,躺在炕上翻來覆去也沒睡著,索性閃身進了空間。
呼吸著空間裡帶著草木清香的空氣,元念初煩躁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長舒了口氣,這才提步進了小院子裡,今天她這種情況不適合練武,不如去書房看看書吧,也不知道老祖宗有沒有給留下啥現在能用的東西。
突然,元念初翻書的動作一頓,腦海里閃過一個想法。
她一直和她爺奶說的她有個師傅吧?
要是她跟爺奶說師傅身體不行了,她得去見最後一面怎麼樣?
反正說起來,她的武功都是跟著老祖宗留下的秘籍學習的,算起來到現在也有幾百年的時間了,當初跟老祖宗交易空間的那個人也不知道還在不在。
即使還活著,那他估計也不在這個時空了吧?畢竟空間是她從自己那個時空帶過來的,這也算不上冒犯不是?
而且嚴格說起來,這些秘籍都是老祖宗收集起來的,自己算是拜武功秘籍為師了?
她爺奶知道的「師傅」也都是自己杜撰的,壓根兒就不存在這麼個人呀,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讓師傅「消失」?
畢竟有這麼個人在,總不可能一輩子不見吧,她能哄著她爺奶一時,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哄著。
思緒越來越清晰,復盤了一遍,元念初覺得這個方案可行!現在就差一個能把這個消息送到家裡的人了!
還有誰能比得上郵遞員親自送過來的掛號信更讓人信服呢?
事情想清楚,元念初覺得一下就精神了,看了看時間,恨不得現在就天亮,好讓她去布置一下。
………
第二天中午,從鎮上的郵局出來,元念初鬆了口氣,這幹壞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全程提心弔膽的。
早晨吃完了飯,她就上了山從元家村跑到了縣城火車站,買了張到京都的火車票。
她當時只說她師傅回療養所了,可沒說回的哪個療養所呢?但肯定不能是海城的,不然她爺奶指定不能同意!所以只能是京都了。
而且去京都的火車票還是臥鋪,是她花了一瓶小香水讓售貨員阿姨給她開的後門,當然其中還用了點精神力加了點點暗示。
做戲就得做全套嘛,畢竟她杜撰的「師傅」可是能住的起療養所的人,總不可能讓他小徒弟硬生生坐幾十個小時的火車吧。
等她上了火車再補去海城的票就行,她特意看過了,這趟列車的終點就是海城,所以也不用半道轉車。
又改變了字體特意寫的蒼勁有力些寫了信,寄信的地址是隨意填的京都的一個地址,那地方在現代就是個療養院,但這會兒通信不發達,也沒人會去查證。
考慮到她大伯估計會看信,她又在信里寫清楚了,說會叮囑火車上的列車員特意照顧她,到了那邊也有人等著接她,所以安全不用擔心。
確定沒有破綻之後,她才貼上了自己準備的郵票,又拿出個信封,對比著上面的郵戳自己用蘿蔔刻了一個出來,蓋上了章。
回到了鎮上進了郵局,路過郵遞員的時候,看準他存放掛號信和普通信件的位置,借著找找有沒有自己來信的同時,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封信混在一堆掛號信裡面。
然後到櫃檯把昨天給圓圓寫好的回信寄了出去,做好這些之後,她出了一身的汗水,趕緊出了郵局往家跑。
現在她就回家等著郵遞員上門了,要是一般的信件,估計人家也不會跑這一趟,但這掛號信卻不一樣,郵遞員必定會親自送上門的。
就是麻煩人家跑一趟了,到時候自己再補償吧!
一個上午奔波下來,元念初已經累的不行了,又費腦子又費體力的。
主要是她想早點解決這事兒,又不想自己的信在郵遞員那裡放太久免得讓人看出破綻,只能加快自己的速度,趕在中午以前就把信投出去,這樣的話,估計今天下午就能收到了。
回家到了元家村範圍,她才停了下來,這會兒已經過了午飯的點了,趕緊閃進了空間吃了個午飯,又吃了些飯後水果休息了一會兒,從空間裡拿了一筐以前存下的藥材,這才背著回了家。
下午她就沒再出門,正好昨天下午清理的後院野草也還沒清理乾淨,索性一邊除草一邊等著自己的信。
元奶奶還以為小孫女是前幾天累著了,一直攔著不讓她下地,「地里那點兒野草等傍晚沒這麼熱了,我和你爺一晚上就幹完了,哪用得著你,歇著去吧!」
元念初身體沒任何問題,而且閒著沒事兒干她待的難受,草帽一戴就繞過她奶進了苞米地里。
「這點兒活兒又累不著,我想著趁著這會兒太陽大,這雜草扯起來正好被這太陽給曬乾了,咱還能用來引個火啥的,奶你別管了。」
有心再勸兩句吧,但看著小孫女都已經開始幹了,她也就不說了,乾脆去地窖裡頭拿了塊風乾的狍子肉出來,好好給小孫女補補。
太陽已經快落山的時候,元家大門終於是被敲響了,元念初剛除完草出來,看了眼在廚房忙碌的元奶奶,自己跑去開門了。
果然門外站著郵遞員,「是元念初家不?有掛號信,拿戶口本來取一下。」
元念初點點頭飛快跑回去,拿了戶口本取了上午自己塞進去的介紹信,又從兜里抓了把大白兔奶糖混合了幾塊張嬸子給的巧克力塞給郵遞員,「辛苦您了,帶回家給孩子甜甜嘴。」
好說歹說讓郵遞員收了糖果,元念初心裡才舒服些,畢竟人家原本是不用跑這一趟的,那點糖果去供銷社買也得需要幾毛錢的,就當辛苦費了。